铁甲车在龟裂的大地上狂飙,履带碾过焦土与碎石,发出沉闷如雷的轰鸣。
车身剧烈颠簸,仿佛随时会被撕裂,可那台来自星舰的引擎依旧平稳运转,喷吐着幽蓝尾焰,将速度推至肉眼难以捕捉的极限。
路西威亚被震得牙关发颤,却仍死死扒住车窗边缘,目光投向天空。
此刻的天幕,早已不是他熟悉的蔚蓝。
它像一块巨大的玻璃,在某种不可名状的力量下彻底碎裂。
裂痕纵横交错,边缘泛着金属氧化后的褐红锈迹,而裂缝深处,并非虚空,而是缓缓转动的齿轮——庞大到无法估量的青铜巨齿,咬合着时间与空间的经纬。
可这些齿轮如今布满斑驳锈斑,齿尖崩缺,轴心歪斜,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仿佛下一秒就要从宇宙的骨架上脱落。
整个苍穹摇摇欲坠,如同一座年久失修的机械神殿,正走向无可挽回的崩解。
更可怕的是,无数怪异的巨怪触手从那些齿轮缝隙中垂落下来。
它们并非血肉之躯,而是由扭曲的符文与锈蚀的金属丝编织而成,表面覆盖着不断剥落的铜绿,每一次摆动都带起刺鼻的铁腥味。触手末端生有吸盘般的环状口器,偶尔卷住逃亡者——无论是人类、矮人还是翼族——便毫不留情地拖入高空,消失在齿轮的阴影里。
被掳走的人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只留下半截衣角在风中飘荡,转瞬化为锈粉。
就连空气也变了。
不再是清新或灼热,而是一种粘稠、滞重的锈黄色雾气,弥漫在每一寸空间。呼吸时,喉咙会泛起金属氧化的苦涩;视线所及,万物都蒙上一层褐红薄膜,连远处燃烧的火焰都呈现出病态的橙黄。
大地在锈蚀,建筑在锈蚀,连逃亡者的泪水滴落,都会在半空中凝成细小的铁屑。
整个世界,仿佛正在被某种古老而腐朽的机制缓慢吞噬,走向一场无声的锈蚀末日。
路西威亚的手在抖。
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一种更深的无力感。
他颤颤巍巍地举起那把大口径枪械——这曾是他全部的骄傲,此刻却轻得像一根枯枝。
他咬紧牙关,瞄准一条正卷起一群半身人的触手,扣动扳机。
砰!
枪声在锈黄的空气中显得格外单薄,几乎被齿轮的呻吟吞没。子弹偏离目标,却意外击中了一个正在低空飞行的魔族。
那魔族身形魁梧,背负骨翼,正一手抓着两个挣扎的人类,准备拉入云层。
子弹打中了他的肩甲。
可那魔族连头都没回一下。
肩甲上只留下一个微不可察的白点,连凹痕都未形成。
他继续向前飞,仿佛刚才撞上的不是子弹,而是一粒尘埃。
对他而言,这点威力,哪怕再放大无数倍,也远不如飞行时迎面撞上的风来得强劲。
就在这时,一只巨型魔族盯上了铁甲车。
它足有百米之高,浑身覆盖着熔岩般的鳞甲,每一步踏下,大地便如薄冰般碎裂,沿途的残垣断壁、燃烧的马车、甚至半埋地下的钟楼,全被它蛮横的身躯撞成齑粉。
它眼中燃着猩红的光,死死锁定那辆在锈黄尘烟中疾驰的铁甲车,仿佛认定了这是唯一值得碾碎的猎物。
它伸出巨手,五指如崩塌的山崖,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抓向车尾。
就在指尖即将触碰到装甲的刹那——
铁甲车骤然加速!
星舰引擎爆发出刺目的蓝光,车身如离弦之箭向前猛冲,履带在地面犁出两道深沟。
巨掌擦着车顶掠过,掀起的气浪几乎将整车掀翻。
路西威亚被甩向车壁,头重重撞在金属板上,眼前一阵发黑。
可那魔族并未罢休。
它大吼一声,声浪震得齿轮天幕嗡嗡作响,随即由走变跑。
每一步都跨越数百米,速度竟轻松超越铁甲车。
几个呼吸间,它已绕至前方,轰然落地,双臂张开,如一堵**城墙横亘在道路中央。
铁甲车急刹,履带在焦土上拖出长长的火星。
师傅脸色煞白,双手紧握操纵杆,却知无路可逃。
路西威亚攥着那把毫无用处的枪,心沉入谷底。
绝望如锈雾般渗入肺腑。
就在两人以为末日降临之际——
一道银白流光自天而降!
轰!
一把巨大的利剑贯穿了巨型魔族的胸膛,剑尖从后背透出,剑身铭刻的符文瞬间引爆其体内魔能。
魔族发出难以置信的嘶吼,庞大的身躯僵在原地,鳞甲寸寸剥落。
紧接着,一个身穿华丽铠甲的男人轻盈落下,稳稳站在魔族头顶。
他周身气息如渊如海,空间在其脚下微微扭曲——15级初位!
“太好了,是星月帝国的高阶职业者!我们有救了!”附近一名逃亡者激动地喊出声,声音颤抖却充满希望。
星月帝国,一个比南方的精灵帝国——南帝国——稍微靠北一点的帝国。
由于背靠南帝国,同时和南帝国长期保持贸易关系,因此积累了大量的财富与知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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