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时织凛华的下坠,风在她耳边呼啸,寒冷而刺骨,几乎要将她的意识冻结成冰。
可她的心却如熔炉般滚烫,血液在血管中奔涌,不是因恐惧,而是因一种近乎狂喜的亢奋!
就在她坠入颅骨豁口的刹那,体内沉寂已久的血气轰然爆发。
那不是普通的血液,而是承载着“执掌血肉”权能的本源之力。
猩红如焰,浓稠如髓,自她七窍、毛孔、指尖奔涌而出,如活物般攀附上颅骨内壁。
血气所及之处,灰白干裂的骨面开始蠕动,龟裂的纹路中渗出温热的脉动,空洞的眼窝深处,竟有微弱的光在闪烁——仿佛沉睡万古的巨灵,正被强行唤醒。
巨大的颅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复活”。
骨缝弥合,骨质增生,表面浮现出类似血管的赤色纹路,如同大地重新长出血脉。
它不再是一座死物,而成了某种活着的容器,某种正在苏醒的位格。
与此同时,大地深处传来轰隆隆的巨响。
不是地震,不是崩塌,而是——心跳。
一下,又一下,沉重、缓慢、却带着无可抗拒的威压。
每一次搏动,都让整个沙漠震颤,沙丘如潮水般起伏,冻结的火焰重新燃起幽蓝的火苗。
那心跳声穿透岩层,直抵天穹,仿佛整片大陆都在回应颅骨的苏醒。
高天之上,母树投来目光。
她们沉默,却难掩惊异。
她们从未见过有人如此狂悖——竟以血肉为引,以意志为火,强行篡改神道的轨迹。
她们不明白,时织凛华为何要这么做。
可她们的目光,终究只是注视,而非干预。
而时织凛华坚信自己走在正确的道路上。
就在颅骨彻底“活”过来的瞬间,沙漠之外,芙蕾雅妮娅看见了骇人的一幕。
大地猛然隆起,沙浪如海啸般炸开!
一只巨大的手掌破土而出,指节如山岭,掌纹如河川,皮肤覆盖着赤金色的鳞甲般的角质层,每一道褶皱都流淌着熔岩般的光。
那手掌直冲云霄,五指张开,竟在掌心凝聚出一轮金色的大日——不是虚影,不是幻象,而是真实燃烧的太阳,光芒刺破寒夜,将整片沙漠照得如同白昼重临!
未等芙蕾雅妮娅回神,第二只巨手紧随其后,自另一侧沙漠轰然伸出。
它比第一只更为庞大,指爪如弯月,臂膀撕裂天幕。
它没有停顿,径直向上,一把拨开云层,探入高天,竟将那轮悬挂于夜空的皓月生生攥入掌中!
月光在它指缝间流淌,清冷如银,却无法挣脱那血肉铸就的牢笼。
日与月,同时被两只巨掌握住。
白昼与黑夜,在此刻被强行并置。
光与暗,在掌心交融,却不相吞噬,反而彼此映照,形成一种前所未有的秩序——一种由血肉、意志与狂想共同缔造的神之秩序。
沙漠在颤抖,天空在撕裂,连风都停止了流动。
唯有那两尊巨手,擎日握月,如创世之初的巨人,重新定义天与地的界限。
而在这两掌之间,在那复活的颅骨深处,时织凛华悬浮于血气中央,双眼如炬,嘴角扬起一抹近乎癫狂的笑。
她不是在继承神位。
她是在铸造神位。
血肉巨神猛地一握!
掌中那轮金色大日发出一声哀鸣,如神只临终的叹息,随即轰然粉碎,化作亿万片燃烧的光屑;皓月亦在另一掌中崩裂,清冷的月华如碎银般四溅,洒落天穹,将云层染成银灰与赤金交织的末日图景。
日月残骸并未消散,而是在虚空中缓缓旋转,彼此缠绕,最终凝聚成一道横贯天地的巨门——门扉无质,却比万重山岳更沉重;门框无形,却刻满连部分年轻的神明都无法解读的古老符文。
那是上界之门,是凡俗与神域的界限,是登神者终其一生仰望却不得其入的终极壁垒。
血肉巨神仰天咆哮,声浪震碎九重天幕。
它抬起拳头——那拳非骨非铁,而是由无数血肉、神经、意志与神火熔铸而成,表面流淌着熔金般的纹路,每一次脉动都引动大地心跳。
拳锋所向,空间如琉璃般龟裂,时间如薄纸般卷曲。
它没有蓄力,没有仪式,只凭一念,便以超乎肉眼可见的速度轰出!
拳未至,威压已至。
上界之门剧烈震颤,门上的符文如活物般扭曲、尖叫,试图重组防御。
可血肉巨神的拳势早已超越“速度”与“力量”的范畴——它携带着时织凛华那不可计量的攀升之势。
轰——!!!
拳与门相撞的刹那,没有爆炸,没有光爆,只有一声沉闷到令万灵失聪的巨响,仿佛宇宙的脊椎被狠狠砸断。
冲击波呈环形扩散,所过之处,星辰黯淡,云海蒸发,连高天之上的母树都微微摇曳,枝叶发出低沉的摩挲声。
上界之门剧烈凹陷,门心处裂开蛛网般的缝隙,金色的神血从中渗出,滴落凡间,每一滴都化作一座燃烧的山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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