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普莉希拉那如潮水般汹涌的“量变回路”,国土佣仆终于动了。
不是闪避,不是格挡,甚至没有蓄力。
它只是——挥出一拳。
那一拳看似平平无奇,没有炫目的光效,没有震耳的轰鸣,甚至连风声都未曾激起。
可就在拳锋推出的刹那,整片暗面仿佛被某种更高层级的“真实”贯穿。
空间、时间、概念、可能性……所有层级的屏障如薄纸般层层撕裂。
那一拳并非击向普莉希拉的**,而是直接贯穿了她存在的“根基”——将她从“量”与“变”的无限叠加中,硬生生打回“一”。
没有爆炸,没有惨叫。
普莉希拉的身影骤然凝固,复眼中那紫金色的光芒如烛火般熄灭。
她的“量”在瞬间归零,“变”被强行终止,所有分身、权能、魔神赐予的回路,尽数崩解。
她甚至来不及感知痛苦,意识便已被那一拳的余波彻底碾碎又重组。
国土佣仆一把抓住她瘫软的身躯,五指如山脉合拢,却未伤其性命。
下一瞬,它手臂猛然一甩,将她从世界的暗面狠狠掷出——
“轰!”
普莉希拉如陨石般砸落在主界大地之上,蛛甲碎裂,毒血四溅,在焦土上犁出一道深沟。
她挣扎着抬起头,复眼涣散,嘴角溢出黑紫色的血沫,连站立的力气都已失去。
时织凛华缓步走来,裙裾在风中轻扬,银发如瀑,神情平静得近乎漠然。
她停在普莉希拉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这位曾令无数国度闻风丧胆的梦魇蛛后。
“这就是魔王麾下的天王吗?”她轻声说道,语气里没有嘲讽,只有一种淡淡的失望,“感觉……不怎么样。”
事实上,若以客观实力而论,普莉希拉远胜当初围攻精灵王朝的多种族联军军团长——她的“量变回路”足以在正面战场撕裂神国,她的存在本身便是战略级威胁。
但时织凛华的进步,早已超越了“快”这个范畴。
她无时无刻不在蜕变,成长速度甚至超乎她自己的想象。
甚至可以说——后一秒的国土佣仆,都能秒杀前一秒的时织凛华。
(当然,后一秒的时织凛华,也能瞬间抹除后一秒的国土佣仆。)
这不是夸张,而是她权能的本质:她的成长没有上限,没有瓶颈,只有不断超越“此刻”的自己。
她低头看着匍匐在地的普莉希拉,唇角微微扬起,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呐,想活下来吗?”
普莉希拉浑身一颤,复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光。
“你杀了这么多生命,”时织凛华的声音依旧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冷意,“按理来说,应该处死你。”
她顿了顿,目光投向远方那片被地狱雾气笼罩的天际,语气忽然变得坦诚:
“但我可以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毕竟——我也不是什么好人。”
她轻轻一笑,眼中却无半分暖意:
“至少在我拥有理想中的实力之前,我还当不了好人。”
她理想中的实力,是横压一切的力量——足以无视规则、改写现实、重塑一切秩序的绝对权能。
到那时,她会按照自己的意志,建立一个童话般的新世界。
但此刻,她尚未抵达那个高度。
所以,她不会扮演救世主,不会讲仁慈,更不会为所谓“正义”束缚手脚。
她只会以自己的利益为先。
而眼下,她需要一个带路党——一个熟悉魔王军内部结构、知晓地狱路径、能为她扫清情报障碍的“活地图”。
普莉希拉,正是最合适的人选。
风掠过焦土,卷起灰烬与蛛丝。
时织凛华静静等待着她的回答。
“做出你的回答吧。”时织凛华抬起脚,鞋尖悬停在普莉希拉低垂的额前,既非威胁,亦非催促,只是一种近乎仪式般的静默等待。
风卷着焦土与蛛丝,在两人之间盘旋。
普莉希拉的复眼剧烈颤动,毒血从嘴角缓缓滴落,在地面蚀出细小的坑洞。
她深知,拒绝意味着彻底湮灭——不是死亡,而是存在被抹除,连轮回的资格都不会留下。
而答应……则意味着背叛魔王,背叛魔神赐予的权柄,背叛她作为“天王”的尊严。
可尊严,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不过是尘埃。
她终于缓缓抬起头,身形开始收缩、重塑。
狰狞的节肢退去,溃烂的甲壳剥落,取而代之的是一具苍白而纤细的人形躯体——黑发如瀑,肌肤如瓷,眼瞳深处仍残留着蛛类的竖瞳,却已竭力收敛凶戾。
她双手颤抖着,捧起时织凛华的脚,动作近乎虔诚,又带着难以掩饰的屈辱。
她俯身,将唇轻轻印在那华美鞋履覆盖的脚背上。
“我将向您献上我的忠诚。”她的声音沙哑,却清晰。
时织凛华却只是微微侧首,眼中无喜无怒,只有一片澄澈的冷静。
“我不需要你的忠诚。”她轻轻说道,语气平淡得如同陈述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事实,“恶魔的忠诚不可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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