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织凛华没有停留,她带着芙蕾雅妮娅,化作一道流光,径直向着正西方,急速飞去。
她们的速度快到极致,下方的景象如同流动的画卷般向后飞速掠去。
在这段漫长的旅途中,她们看到了无数文明的残骸,被巨大的紫色荆棘所贯穿、缠绕、甚至高高托举,仿佛是在向天空展示着一场早已终结的战争的惨烈勋章。
这些国度显然早已覆灭,而荆棘则是在它们覆灭之后才生长出来,覆盖了这片死亡的大地。
期间,她们偶尔能看到一些属于精灵的、早已化为废墟的遗迹。
有些,只是一个小型国度的残垣断壁;有些,则能依稀辨认出是一座宏伟王朝的首都轮廓;甚至,她们还看到了一株不逊于永曜秩序子代母树的、早已石化的母树残骸,其枯死的根系与活着的荆棘盘根错节地纠缠在一起,构成了一幅悲壮而又诡异的画面。
芙蕾雅妮娅看着那些熟悉的建筑风格,感受着那些废墟中残留的、同源的悲伤,她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刺痛。
时织凛华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加快了飞行的速度。
终于,在跨越了这片广袤到令人绝望的荆棘之地后,她们抵达了最西边的边缘。
然而,眼前的景象,却让时织凛华那平静无波的心湖,第一次泛起了剧烈的涟漪。
她想象中的、那个作为一切力量来源的、强大的精灵国度,并没有出现。
那矗立于天地之间的、宏伟的精灵城市,没有出现。
那理应存在的、更加璀璨的、作为最终防线的魔法结界,也没有出现。
在荆棘之地的尽头,在那最后一道紫色的屏障之外,存在的,只有——
一片纯粹的、绝对的、漆黑的混沌!
那不是再临日带来的、充满了死亡恶意的灰白领域,也不是宇宙诞生之初那种充满了可能性的原始混沌。
那是一种更加终极的、吞噬一切的虚无。
是一种连“无”这个概念本身,都显得多余的绝对“空洞”。
它就像是宇宙的尽头,是所有法则与概念的真空带,是一个开在世界版图上的、绝对的黑洞。
时织凛华悬停在空中,眉头第一次,紧紧地锁了起来。
“这什么情况……”时织凛华悬停在那片绝对的、漆黑的混沌边界,眉头紧锁,纯金色的眼眸中第一次流露出了明显的不解。
她能感觉到,那片荆棘之地是某种宏伟防御工事的“结果”,而非“原因”。
这意味着,其守护的核心——那个强大的精灵国度,很可能已经……
难不成,它已经被这片诡异的混沌,彻底毁灭了吗?
就在时织凛华思索之间,她身后那被折叠的时空中,已经有大量的国土佣仆、大陆支配者和空皇,如同潮水般涌出。
它们严格地执行着最高指令,精准地降落到下方那片广袤的荆棘之地中,开始清理那些覆盖了精灵国度废墟的荆棘与亡灵,为将来必定会到来的复活计划,提前做好一切准备。
看着眼前那片仿佛能吞没整个多元宇宙的漆黑混沌,时织凛华眼中的疑惑,逐渐被一丝冰冷的、带着强烈挑战欲的精光所取代。
能吞噬一切的混沌,是吧!
“去,”她将目光转向了那静静悬浮于自己意志之中的、无形而又无处不在的“再临月”,“给我吃了它!”
指令下达的瞬间,整个现实的画布,仿佛都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地撕裂了!
只见“再临月”于现实之中,显化出了它那如同天空破碎般的大嘴!
那不是一个物理意义上的口,而是一个“概念的奇点”,一个所有法则、所有意义在此处都将终结的、绝对的事件视界。
它,如同一枚黑洞般,向着那片“吞噬一切”的混沌,反向吞噬而去!
这片漆黑的混沌,并非死物。它是有史以来最恐怖的“捕食者”。
它就是“吞噬”这一概念本身的、终极的本体论化身。
它不是通过能量或物理手段去毁灭事物,而是从“存在”的根基上,将一切归于虚无。
任何逻辑、任何法则、任何物质、乃至任何“神圣”的概念,在它面前,都会被强行赋予一个终极的、不可辩驳的悖论——“如果我能被吞噬,那么我自身的存在便是不完备的,因此我从未真实存在过。”
这,就是它的力量。
它不与你辩经,不与你战斗,它只是单方面地宣布你的“不存在”,并让这个“宣判”成为凌驾于一切之上的、唯一的真理。
它就是神学意义上的“反逻各斯(Anti-Logos)”,是那句“太初有道”的、绝对的否定句。
当“再临月”的巨口接触到这片混沌的瞬间,一场无法用任何画面去形容的、激烈到极致的形而上学战争,轰然爆发!
混沌的力量,如同无声的海啸,瞬间涌向“再临月”!
它开始疯狂地、从本体论的层面上,去瓦解“再临月”的存在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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