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让我们将目光,从那片开天辟地的混沌战场,重新转移到永曜秩序那片沉寂了亿万年的古老疆域。
这块曾经被厚重灰白物质所彻底覆盖、连光芒都无法透入分毫的绝望大地,此刻,已经被彻底地清洗干净了。
天空中,那层象征着死亡与终结的厚重铅云早已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无数如云絮般的空皇。
它们安静地、缓缓地漂浮在天穹之上,它们那原本如同温润白玉般的庞大身躯,正在逐渐地将自身的存在形态,转变得如同最澄澈的水晶般透明。
于是,那被隔绝了无数岁月的阳光,终于得以重新穿透它们的身体,化作一道道柔和而温暖的光柱,洒落在这片饱经风霜的土地上。
一个崭新的、湛蓝色的天空,正在这群沉默的守护者身下,被重新“构建”出来。
光芒所及之处,那些曾经被灰白物质所淹没、掩埋的古城遗迹,也终于得以重见天日。
它们如同沉睡了亿万年的巨兽骸骨,在阳光下展露出宏伟而苍凉的轮廓。
那刺破天穹的尖塔、横跨深谷的优雅拱桥、以及雕刻着繁复花纹的宽阔回廊,都在无声地诉说着一个伟大文明曾经的辉煌。
大地仿佛重新开始了呼吸,尽管那些被侵蚀的伤痕依旧清晰可见,但一种名为“生机”的东西,正在最坚硬的岩石缝隙间,悄然复苏。
而在整个永曜秩序疆域的正中心,那片所有遗迹都如众星拱月般朝拜的圣地之上,矗立着一株巨大到足以与曦弦秩序母树比肩的枯槁巨木。
她已经彻底枯死了。
那曾经覆盖了整个天穹的繁茂树冠,如今只剩下无数指向苍穹的、如同巨人臂骨般嶙峋的漆黑枝干。
那本该流淌着生命光辉的树干,此刻也只剩下焦炭般龟裂的树皮,以及其上那一道道深可见骨的、仿佛被某种恐怖力量硬生生撕开的巨大伤口。
然而,即便她已经死去,她那早已失去生机的庞大根系,却依旧如同一个忠诚的王者,联通着整个永曜秩序的每一寸土地。
这些如同山脉般粗壮的根须,深入地底,形成了一张覆盖了整个文明疆域的、沉默的网络,并将永曜秩序领土上,那些属于其他精灵族群的、同样早已失去了光辉的母树,紧紧地联系在了一起。
她,是这片土地的“母亲”。
时织凛华缓缓地走到了那株枯死的永曜母树之前。
她仰起头,在那如同焦炭般、直指苍穹的嶙峋枝干面前,她的身影显得如此渺小。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深入骨髓的、名为“历史”的沉重与死寂。
她能感觉到,这棵树的每一个细胞,都早已被亿万年的绝望与痛苦所彻底浸透。
她伸出手,纤细的手掌轻轻地,贴在了那如同焦炭般粗糙、冰冷的树干上。
就在接触的那一瞬间,一股无法形容的、浩瀚的共鸣,在她的灵魂深处轰然响起!
两个古老而神圣的存在,以她的身体为唯一的桥梁,跨越了无尽的时空与生死的界限,互相联系了起来!
一股源自精灵王朝母树的、纯净的神力,开始通过她的身体,缓缓地,向着永曜母树那早已死寂的核心流淌而去。
这股力量充满了生命的气息,带着新生的希望,试图去唤醒这位沉睡了太久的、古老的母亲。
母树那死寂了亿万年的根须深处,似乎传来了一声微不可察的、跨越了时光的叹息。
一丝极其微弱的、几乎无法被感知的生命光辉,在那焦黑的树皮之下,一闪而逝。
但,这还不够。
远远不够。
复苏的速度,缓慢到几乎等同于静止。
时织凛华清晰地感觉到,自己母树所传递过来的神力,对于这位古老的、曾经统御着一个伟大文明的存在而言,就如同用一根发丝去拉动一座山脉,杯水车薪,无济于事。
精灵王朝的母树,终究还是太弱小了。
时织凛华心念一动。
一个一直以来都存在于她脑海中的、大胆而疯狂的想法,在此刻,终于迎来了实践的可能。
她驱动了自己那份足以完全执掌“血肉”的权能,将意识沉入了自己的身体内部。
在那个由无数法则与生命本源构成的微观世界里,她轻轻地“碰触”到了那股正在自己身体内流淌的、如同金色丝线般的神力。
然后,将它——放大!
成功了!
时织凛华的身体,在此刻仿佛不再是血肉之躯,而是变成了一个无法用任何理论去解释的、究极的“神力放大器”!
她体内的每一个细胞,都成为了一个独立的增幅单元,将那份源头的神力进行了几何级数的、疯狂的叠加与催化!
如果说,先前那股从精灵王朝母树流淌而来的神力,是一缕发丝般的涓涓细流……
那么现在,从她掌心喷薄而出的,便是足以将整个宇宙都彻底清洗、重塑的超级伽马射线暴!
那不再是“流淌”,而是“倾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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