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灵龙也是龙！ 第15章 蔚蓝领

战场上，血腥与焦土的气息弥漫，飞龙的咆哮与圣骑士的惨叫渐渐平息，只余下风声在残破的旷野间低吟。

圣骑士的尸体散落四野，铠甲被撕裂，圣光早已熄灭，地面上坑坑洼洼，深坑中还冒着缕缕青烟。

飞龙们盘旋在低空，猩红的眼瞳冷冷注视着幸存者，鳞片上沾染的血迹在阳光下闪着狰狞的光。

克洛蒂雅紧握权杖，修女们在她身后瑟瑟发抖，圣光虽未完全消散，却如风中残烛，摇摇欲坠。

“克洛蒂雅，你并不擅长战斗，至少你不擅长指挥战争。”艾莉娅的声音从巨龙背上传来，平静中带着一丝讥讽。

她胯下的飞龙低吼一声，巨大的翅膀微微扇动，掀起一阵狂风，吹得克洛蒂雅的斗篷猎猎作响。

飞龙军团对圣骑士的屠杀仍在继续，利爪与龙息毫不留情地收割着生命。

但奇怪的是，艾莉娅的飞龙刻意避开了克洛蒂雅和她身后的修女们，仿佛在刻意留下一线生机，又像是在嘲笑她们的无力。

“要想和飞龙军团战斗，你至少需要一个军团，而你却带着你的亲卫过来，”艾莉娅的目光扫过满地尸骸，嘴角微微上扬，“该说你勇敢呢，还是愚蠢呢？”

她的语气中没有愤怒，只有一种高高在上的冷漠，仿佛在评判一只不自量力的蝼蚁。

克洛蒂雅咬紧牙关，眼中燃着怒火，却无法反驳——她的亲卫，号称圣咏帝国最虔诚的圣骑士，如今已尽数化为尘土。

屠杀终于结束，飞龙们收敛了攻势，低空盘旋，发出低沉的咆哮。

艾莉娅的目光越过克洛蒂雅，转向远处瑟缩的蔚蓝公国士兵。

他们手握长矛与盾牌，却无人敢上前一步，恐惧早已将他们的勇气碾得粉碎。

艾莉娅的视线继续延伸，落在了地平线尽头那座宏伟的国都上。

城墙高耸，白石砌成的尖塔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宛如一颗镶嵌在大地上的明珠。

“多么美丽的城市啊，”艾莉娅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戏谑，“不知道能承受几口龙息。”

她身下的飞龙似乎听懂了主人的话，仰头发出一声震天咆哮，喉咙间隐隐有火光闪烁。

蔚蓝公国的士兵们惊恐地后退，修女们发出低声啜泣，克洛蒂雅猛地踏前一步，权杖重重杵地，金光在她身周一闪而逝，却无法掩盖她的无力。

“不，不要这样！”赛琳娜突然冲了出来，挡在所有人面前。

她单薄的身影在飞龙的阴影下显得渺小而脆弱，但她的眼神却异常坚定，直视艾莉娅的双眼，“我愿意承担蔚蓝公国所有的罪责，希望您能放过他们，放过城里的居民们！”

她的声音颤抖，却带着一丝决绝，双手紧握成拳，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艾莉娅低头俯视赛琳娜，眼中闪过一丝轻蔑。

她微微侧头，仿佛听到了什么可笑的笑话。

“你能承担什么罪责？”她的声音冷得像寒冬的冰刃，“不过是一个没什么战斗力的大公之女，还妄谈承担罪责。”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赛琳娜身后的克洛蒂雅、士兵们，以及远处的国都：“打仗打输了，从来都不是某一个人的责任，这个责任也不是一个人能扛下来的。

赛琳娜，你不能，你的父亲也不能——这是整个国家必须付出的代价。”

赛琳娜的身体微微一晃，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倔强地没有落下。

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却被艾莉娅的目光压得说不出话。

克洛蒂雅猛地上前一步，将赛琳娜护在身后，怒视着艾莉娅：“够了！你要的不过是征服与毁灭，何必用这些冠冕堂皇的话羞辱她！”

她的声音中带着颤抖，权杖上的光芒却重新燃起，微弱但顽强。

艾莉娅冷笑一声，胯下的飞龙缓缓降低高度，巨大的头颅几乎贴近地面，猩红的眼瞳直勾勾地盯着克洛蒂雅。

那股精灵龙的龙威再次扩散，空气仿佛凝固，修女们甚至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羞辱？”艾莉娅的声音低沉而危险，“我只是陈述事实。你们选择了战争，却没有准备好承受它的代价。现在，告诉我——你们还剩下什么，可以让我放过这个国度？”

战场陷入死寂，飞龙的低吼与风声交织，国都的尖塔在远方若隐若现。

赛琳娜咬紧嘴唇，克洛蒂雅握紧权杖，蔚蓝公国的士兵们低下了头。

……

蔚蓝公国战败的消息如狂风般席卷了反联的每一个角落，议事厅中，反联的领袖们围坐在长桌旁，面色凝重，低声议论。

地图上，蔚蓝公国那片曾经熠熠生辉的蓝色区域，如今被一抹灰色阴影覆盖，仿佛预示着它的命运。

有人愤怒地拍桌，有人沉默地摇头，还有人低声咒骂圣女克洛蒂雅的无能。

克洛蒂雅的名字被反复提及，曾经的圣光象征，如今却成了失败的代名词。

而飞龙军团的指挥者艾莉娅，以及她背后那神秘而强大的灰烬之冠，成为反联成员们心中挥之不去的阴影。

与此同时，蔚蓝公国的国都之内，一场更为剧烈的变革正在悄然上演。

战败的余波尚未平息，艾莉娅已将战场的详细报告呈递给了她的主君——时织凛华。

这位灰烬之冠的统治者坐在高耸的王座之上，面容隐于薄纱之后，目光冷冽如冰。

她翻阅着报告，纤长的手指在纸页上轻轻一划，随后抬起头，用低沉却不容置疑的声音说道：“蔚蓝公国已无再战的资本。从今日起，它将不再是一个独立的国家。”

艾莉娅微微颔首，恭敬地退后一步。

时织凛华的旨意迅速传达到了蔚蓝公国的每一寸土地。

国都中央的广场上，传令官高声宣读了那份令人窒息的诏书：“自今日起，蔚蓝公国归于灰烬之冠麾下，改称蔚蓝领，永远臣服！”

人群中爆发出低声的惊呼与哀叹，但飞龙军团的阴影笼罩在上空，无人敢公然反抗。

曾经高悬的蔚蓝旗帜被缓缓降下，取而代之的是一面有着精美的精灵风花纹的旗帜，那是灰烬之冠的象征。

同一时刻，蔚蓝大公在一座残破的大厅中宣布退位。他的声音沙哑而疲惫，目光中满是无奈与痛苦。

“我已无力守护这片土地……公爵之位，将传予我的女儿赛琳娜。”

他看向身旁的赛琳娜，试图从她眼中寻找一丝希望。

然而，赛琳娜的脸上只有茫然与悲伤。

她接过象征公爵身份的蓝色宝杖，尚未握紧，便听到了一旁精灵副官冷漠的声音：“公爵大人，您需即刻前往灰烬之冠述职。在此期间，蔚蓝领的事务将由我代为管理。”

赛琳娜愣住了。

她抬头看向那名精灵副官——一位身材高挑、面容冷艳的女性，银发如瀑，耳朵尖锐如刀，双瞳中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傲慢。

副官的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嘲弄：“不必惊讶，这是时织凛华大人的命令。”

赛琳娜咬紧牙关，想要反驳，却发现自己连站立的力气都几乎耗尽。

她只能在士兵的护送下，带着屈辱与不甘，踏上了前往灰烬之冠的旅途。

与此同时，蔚蓝公国的贵族们也迎来了他们的命运裁决。

一队精灵使者走进了贵族议事厅，手持一份名单，冷酷地宣读着时织凛华的旨意。

女性贵族被逐一带到大厅中央，接受“评审”。

那些容貌姣好、气质出众的女子，被赞为“如精灵般美丽”，她们的家族爵位得以保留并传位于她们，但代价是必须前往灰烬之冠述职。

而留在蔚蓝领的权力，则被精灵副官们接管。

至于那些未通过“评审”的贵族，结局更为残酷——大厅外，刀光一闪，鲜血染红了石板路，头颅滚落在地，惊恐的尖叫被风声掩盖。

反联的议事厅中，最新情报被送达。

一名斥候喘着粗气报告：“蔚蓝公国……不，蔚蓝领已彻底臣服灰烬之冠。赛琳娜被送往敌方核心，贵族阶层被清洗，精灵正在接管一切！”

大厅内瞬间陷入死寂，随后爆发出更大的争吵声。

有人高喊：“我们必须反击！”

有人却低声道：“连蔚蓝公国都沦陷了，我们还有胜算吗？”

克洛蒂雅的名字再次被提及，但这一次，更多的是嘲讽与失望。

蔚蓝领的天空被飞龙的阴影笼罩，国都的尖塔依旧屹立，却失去了往日的光辉。

灰烬之冠的铁腕统治如同一张巨网，将这片土地牢牢锁住。

而远在反联的营地中，战败的阴影仍在蔓延，未来的希望变得愈发渺茫。

……

灰烬之冠的临时王宫深处，一间装饰典雅却透着肃杀之气的房间内，时织凛华慵懒地倚靠在铺有柔软兽皮的黑曜石雕琢的王座上。

她的长发如银河般披散，指间把玩着一枚镶嵌着火焰纹章的戒指，目光时而落在窗外飞龙盘旋的天空，时而扫过身旁忙碌的小身影。

光凪——这位娇小的精灵萝莉女仆，正低着头，小心翼翼地用一把精致的小刀削切一颗晶莹剔透的水果。

果皮在她灵巧的手指间一圈圈剥落，露出果肉的清甜香气弥漫开来。

“大人，你让这些人类女性过来述职干什么？”光凪终于忍不住，抬起头，圆溜溜的大眼睛里满是好奇。

她停下手中的动作，歪着脑袋看向时织凛华，语气中带着一丝天真的疑惑。

时织凛华闻言，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她将戒指轻轻放回桌上，接过光凪递来的果肉，咬了一口，汁水在她唇边留下一抹晶亮的光泽。

“述职只是个幌子，”她慢条斯理地说道，声音低沉而平稳，“把这些有爵位的家伙放在身边，可以更好地掌控蔚蓝公国。”

她顿了顿，目光扫向远处，仿佛能透过墙壁看到那些正从蔚蓝领赶来的贵族身影：“而且还有点其他用途，比如说当女仆——长得好看的，放在身边也养眼一点。”

这话一出，光凪手中的小刀差点滑落。

她猛地抬起头，瞪大了眼睛，小脸上写满了震惊和委屈。

“大人您不要我了吗？”她的声音颤抖起来，带着几分可怜兮兮的哭腔，“是光凪哪里做的不够好吗，还是说光凪太没用了……”

她咬着下唇，眼眶微微泛红，手里的水果被她无意识地攥紧，汁水顺着指缝滴落。

时织凛华愣了一下，随即轻笑出声。她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光凪的头，手指顺势理了理她额前散乱的银发。

“没有这回事，”她柔声说道，语气中少了几分平日里的冷漠，“你们风语者家族世代侍奉我们逐尘者家族，只是现在时代变了，精灵王朝已经覆灭，旧日的荣耀已成往昔。我觉得你理应拥有更高的地位，以及更大的权力。”

光凪眨了眨眼睛，眼中的泪光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困惑：“更高的地位？”

她小声重复道，像是没太听懂：“可我只想待在大人身边……那些人类女性能做到的事，光凪也能做到啊！我削的水果比她们好吃，我还能帮大人整理文件、传递命令……”

她越说越急，像是生怕时织凛华真的会把她换掉。

时织凛华看着光凪那副认真辩解的模样，忍不住笑出了声。

她起身，走到光凪身旁，俯下身在她耳边低声道：“傻丫头，我没说要换掉你。这些人类不过是工具，留她们在身边是为了稳住蔚蓝领的局势。你是不同的——你是风语者，是我信任的人。”

她直起身，目光转向窗外，语气变得深沉：“不过，我的确有更大的计划给你。你不是普通的女仆，我希望有一天，你能站在更高的位置，替我掌管一方。”

光凪愣住了。

她低头看看自己手中的小刀和果盘，再抬头看看时织凛华那张冷艳却坚定的脸庞，心里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感动、疑惑，还有一丝不安交织在一起。

她小声嘀咕道：“可我……我只想给大人削水果……”

话虽这么说，她却悄悄握紧了拳头，似乎在心底暗暗下定了某种决心。

房间内一时陷入安静，只有窗外飞龙的低鸣隐约传来。

光凪则默默拿起另一颗水果，继续削了起来，只是动作比之前慢了许多，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大人，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天，我们在西大陆找到了女皇陛下，那么我们应该……”光凪抬起头，声音轻得像是试探风向，小心翼翼地瞥向时织凛华。

“找到了女皇陛下？”时织凛华闻言一愣，眉梢微微挑起，随即不假思索地答道：“那我们自然还是女皇陛下的封臣。”

她语气笃定，仿佛这答案早在心底生了根。

逐尘者家族与皇室世代交好，家族史上还出过几任王爵，根基深厚。

更何况，女皇陛下对自己的臣子向来宽厚仁慈，时织凛华从没动过造反的念头。

相反，她甚至暗自盘算，若真能在西大陆寻回女皇，说不定还能分到一块封地。

要是运气好，她把精灵王朝的旧疆土收回来，那格局可就大了——二皇并治也不是梦。

想到这儿，时织凛华脑海里不由浮现出小时候的画面。

那时的女皇还是个软糯的小女孩，拽着她的衣角，奶声奶气地喊她玩耍。

如今若还能见到那样的陛下，她怕是得厚着脸皮夜宿龙床，借着“请教精灵语”的名头，好好跟女皇亲近一番。

毕竟，谁能拒绝一个又软又甜的陛下呢？

如果她真造反了，她缺的女皇这块谁给她补啊？

到时候还可以把公主们叫上，一起……咳咳。

“明白了……”光凪点点头，低头抿了抿唇，似乎还在消化时织凛华刚才的话。

这时，伊露维塔走了进来，身上的长袍微微扬起，步伐稳健中透着几分从容。

她朝时织凛华微微颔首，开始汇报下界之门的建造情况：“因为艾莉娅小姐十分给力的缘故，我们从蔚蓝领获取了大量工匠，预计两天内下界之门就可以完工。”

“两天吗？”时织凛华闻言，手指轻轻敲了敲王座的扶手，若有所思地眯起眼睛。

她停顿片刻，目光转向伊露维塔，语气平淡却带着一丝锐利，“那么反联那边有什么动作吗？尤其是圣咏帝国的远征军那边，有什么消息没有？毕竟他们的圣女可还在我们手上。”

说到这儿，她嘴角微微上扬，戏谑的目光缓缓移向一旁。

那位一直默不作声、侍立在王座旁的克洛蒂雅顿时成了焦点。时织凛华的声音里多了几分揶揄：“你说是吧？克洛蒂雅小姐……”

克洛蒂雅站在那里，身姿挺拔却不失柔和，听到这话，眉心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但依旧保持沉默，只是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

时织凛华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似笑非笑，显然对她的反应颇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