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尔并非吸血鬼,他是一个被“转化”失败的血仆。
他的生命被魔法强行延长,拥有超越常人的力量和速度,却永远失去了成为真正夜之贵族的机会,也无法再以人类的身份死去。
他的存在,就是为了服务。
在几名同样沉默的武装仆役的护卫下,莱尔小心翼翼地捧起其中一个水晶瓮。
那瓮入手温润,隔着水晶,他仿佛能感受到其中血液蕴含的圣洁力量,这股力量让他这个半生不死的怪物感到一阵灼烧般的不适。
他们推着装载着珍贵血液的黑铁推车,离开了港口,踏上了返回阿拉里克城堡的“血色之路”。
这条路,莱尔走了无数遍,但每一次都像是在地狱中穿行。
道路两旁,没有路灯,取而代之的是一根根高耸的铁桩,每一根铁桩上都穿着一具被风干的人类尸体。
这些尸体的嘴巴被铁钩撑开,形成永恒的尖叫姿态,他们的眼眶里被灌满了磷粉,在夜色中散发着幽幽的绿光,充当着诡异的照明。
他们经过了“哀泣广场”。
广场中央并非喷泉,而是一个巨大的绞肉机。
一些被判定为“口感不佳”的奴隶会被扔进去,混合着劣质的血液,被制作成喂养地穴恶犬的肉糜。
空气中浓郁的血腥与腐臭味,让莱尔的胃部一阵痉挛,但他早已学会了面无表情。
广场的边缘,坐落着几栋华丽的建筑,那是“育血坊”。
莱尔曾瞥见过里面的景象:一些怀有身孕的女性被像牲畜一样圈养着,她们被喂食特殊的草药,以确保生下的婴儿拥有最“鲜嫩”的血液,供那些年幼的吸血鬼贵族享用他们的“第一餐”。
穿过广场,便是通往贵族区的“骸骨桥”。
桥身并非由石头或木材建成,而是由无数智慧种族和动物的骨骼粘合而成。
每当马车驶过,桥身都会发出“咯咯吱吱”的脆响,仿佛是无数亡魂在呻吟。
桥下干涸的护城河里,堆满了被啃噬干净的残骸,形成了一片白色的骨海。
终于,阿拉里克伯爵的城堡——“尖啸之塔”出现在眼前。
这座城堡与其说是一座居所,不如说是一座用痛苦和恐惧砌成的纪念碑。
它的主塔高耸入云,塔尖锋利得仿佛要刺破永夜的天幕。
城堡的外墙上,没有精美的浮雕,而是镶嵌着无数张在临死前被完整剥下的人皮,这些人皮经过特殊的鞣制,在风中发出“呼啦呼啦”的怪响,如同万千冤魂在哭泣。
城堡的大门是一张巨大的、由黑铁铸成的恶魔之口,当他们靠近时,那“嘴巴”缓缓张开,露出后面深邃的、仿佛通往深渊的甬道。
进入城堡内部,奢华与残忍被扭曲地结合在一起。
宏伟的大厅里,铺着由处女的长发编织而成的地毯,踩上去柔软而诡异。
墙壁上悬挂的不是名画,而是一幅幅由活人构成的“壁画”——他们被魔法固定在墙上,保持着各种惊恐或痛苦的姿态,生命力被缓慢抽取,成为城堡永恒的装饰品。
一架巨大的管风琴矗立在大厅一侧,但它的风管不是金属,而是用不同种族生物的声带连接而成。
当有“兴致高昂”的吸血鬼弹奏时,整座城堡都会回荡起由纯粹的痛苦与哀嚎谱写的“乐曲”。
莱尔目不斜视,推着车穿过这一切,径直走向城堡地下的酒窖。
这里是阿拉里克伯爵储藏他珍贵“藏品”的地方。
酒窖的空气冰冷刺骨。
一排排由人骨搭建的酒架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容器。
有玻璃瓶,里面装着从特定情绪(如恐惧、绝望、狂喜)的人类身上抽取的血液;有银质高脚杯,盛放着亚人的血,据说口感清冽;还有粗糙的陶罐,里面是兽人的血,狂野而辛辣。
在酒窖的最深处,有一个用黑曜石砌成的密室。这里是存放最顶级藏品的地方。
莱尔和同伴们合力将那三瓮“神眷之血”小心翼翼地安置在中央的基座上。
那淡淡的金色光芒在黑暗的密室中散发开来,映照在周围的墙壁上。
墙上挂着许多小巧的、如同战利品般的物件:一个圣骑士的头骨,上面还残留着神术的光辉;一截独角兽的断角,已经失去了魔力;还有几片风干的天使翅膀,羽毛凌乱而暗淡。
阿拉里克伯爵不知何时已悄然站在他们身后,他的眼中闪烁着迷醉与痴狂。
他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抚摸着水晶瓮,感受着那股让他既渴望又排斥的神圣气息。
“很好,”他低语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满足的颤音,“莱尔,去‘**储藏室’挑选一个最纯洁的‘容器’来,今晚,我要用最完美的仪式,品尝这来自天国的甘露。”
莱尔再次躬身领命,转身离去。他知道“**储藏室”在哪,也知道所谓的“容器”是什么。
当他走过长长的、阴森的走廊时,他听到了伯爵在密室中发出的、压抑不住的低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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