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裙’,需要准备。战争。”
随着这道最终指令的下达,整个深渊开始以前所未有的效率行动起来了。
“潮裙”虽然有着虫群般的社会,但它的战争准备,并非依靠缓慢的生物进化,而是依靠高效、精准且冷酷的生物炼金术。
无数沉睡在深渊底部的半炼金鱼类被唤醒,它们从箱式结构中游出,被输送到崖壁上那些如同巨型工厂般的巢穴之中。
在那里,它们将被流水线般地安装上更强大的武器系统:能够发射高压水刃的生物炮管、能够生成能量护盾的背鳍、以及能够进行短距离空间跳跃的炼金核心。
深渊的岩壁裂开,露出一个个巨大的、如同船坞般的凹槽。
无数的鱼骨和金属矿物被投入其中,在炼金法阵的光芒下,被迅速融化、重塑,制造成一艘艘巨大的、形如三叶虫的生物战舰。
这些战舰的外壳上,布满了可以发射生物鱼雷的孔洞和能够寄生敌舰的改造鱼人巢穴。
更多的工兵鱼群,开始挖掘深渊的更深处,采集一种特殊的、能够吸收并转化魔法能量的“深海怨铁”。
这些金属将被用于制造一种特殊的“静默水雷”,一旦引爆,便能在一片广阔的海域内形成绝对的魔法真空,专门用来克制那些强大的陆地施法者。
无数海兽感受到这片海水中传来的、那种工业化的、冰冷的变化,纷纷惊慌逃窜,远离这片即将化为战争工厂的死亡深渊。
而“潮裙”则对此毫不在意,它只是在调动着每一个“细胞”,以最快的速度,为即将到来的、与那群“下界生物”的全面战争,做着最后的准备。
“潮裙”是近些年才诞生的新兴海族。
当然,尽管年轻,但“潮裙”却是如今海洋中实打实的强者——或许称之为强族更合适,但这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潮裙”并未经历过那遥远的上古时期,也未曾亲眼见过主界被下界生物疯狂入侵时的那副惨状。
但下界生物的危险,却如同最深刻的诅咒,早已被刻印在它们先祖的血脉深处。
于是,在此刻,“潮裙”可以从那沸腾的血脉之中,清晰地读取到那段尘封了不知道多少年前的、关乎整个世界存亡的旧事。
那是一段由纯粹的恐惧、绝望与毁灭所构成的记忆烙印。
……
记忆的画面,是从天空的“哭泣”开始的。
那一天,主界的天空不再是蔚蓝,而是变成了一面巨大而破碎的镜子,倒映着一片无法被理解的、充满了恶意的深红。
紧接着,天空裂开了,并非是物理意义上的裂缝,而是法则层面的崩坏。
无数“下界生物”如同决堤的、由纯粹恶意构成的洪水,从那裂缝中倾泻而下。
它们不是军队,它们是灾难本身。
屠杀、灭族都只是家常便便饭。
无数体型巨大、由扭曲的血肉和嚎叫的灵魂所构成的“血肉浪潮”,席卷了大地。
它们所过之处,城市、森林、山脉……一切有形之物都被瞬间吞噬、消化,化为它们自身的一部分,让这股浪潮变得更加庞大。
一个繁荣的种族,从被浪潮淹没到彻底从世界上消失,甚至用不了一天的时间。
吞天食地也不过日常情况。
一些体型大到足以遮蔽星辰的“吞星之兽”,它们降临的目的,似乎就是为了“进食”。
它们并非啃食大地,而是直接张开那如同深渊般的巨口,将一片大陆连同其上的所有生灵、法则、乃至空间本身,一同吸入腹中。
在它们的消化之下,现实被扭曲,物理法则被溶解,一个文明最后的痕迹,只剩下虚空中一声微弱的“饱嗝”。
但最令人感到恐惧的,并非这些物理层面的毁灭,因为还有更多无法被理解的恐怖。
一种被称为“虚无的低语者”的生物,它们没有实体,只是一段段能够污染思想的“声音”。
当它们飘过一座城市,城中的居民不会死亡,但他们的记忆、情感、乃至“自我”这个概念,都会被彻底抹除,最终变成一具具行尸走肉,在原地茫然地站立着,直到**腐烂成灰。
还有一些如同彩色瘟疫般的“概念侵蚀体”,它们会感染万物。
被它们触碰到的河流,流淌的不再是水,而是凝固的悲伤;被它们寄生的森林,长出的不再是树木,而是无数从地里伸出的、不断祈求着死亡的手臂。
它们甚至能将“希望”这种抽象的概念,转化为一种可以传染的、让灵魂长出肿瘤的可怕疾病。
就连高高在上的诸神,也无法幸免,因为下界生物中也不乏神明级的存在,如今下界的那些威风八面的所谓魔神,当初也不过是被神明级下界生物如野狗般随意驱使。
记忆的画面中,一尊光辉万丈的太阳神,被无数如同蠕虫般的下界生物活活包裹、啃食。
祂的神血化作黑色的暴雨,洒满大地,将肥沃的平原变成了寸草不生的诅咒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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