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黑道走向星际的男人 第189章 遗忘边陲，噬星之影

空间的撕扯感远超以往任何一次跃迁或传送。这并非在既定的航道上滑行，而是被一股蛮横的力量强行塞进了规则结构极度混乱、充满毁灭性能量湍流的夹缝之中。骨碌碌的翻滚、毫无规律的剧烈加速与骤停、以及仿佛要将灵魂从**中剥离出来的维度错位感，交织成一场持续不断的酷刑。

在这片光怪陆离、色彩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狂暴乱流中，连时间都失去了意义。或许只是一瞬，或许是永恒。

当那足以令钢铁意志崩溃的折磨终于结束时，所有人如同被宇宙随意吐出的残渣，重重地摔落在坚硬而冰冷的地表。

眩晕，剧痛，恶心……各种极致的生理不适汹涌袭来。即使是身经百战的银和李魁，也趴在地上剧烈地干呕着，短时间内无法起身。柳念和“零七”更是直接陷入了半昏迷状态。赤牙和他的部落战士状况稍好，但也个个脸色惨白，如同大病初愈。

唯有楚青天，在落地的瞬间，便强忍着几乎炸裂的头痛和体内空空荡荡的虚弱感，挣扎着半跪起身，那双紧闭许久的眼睛，终于缓缓睁开。

映入眼帘的景象，让即便是处于规则感知状态、见识过“起源之厅”和“先祖埋骨地”奇景的他，也感到了片刻的失神。

这里没有天空，或者说，传统的“天空”概念在这里不复存在。头顶是一片无边无际、缓缓旋转的暗红色星云，如同某种活着的、巨大无比的生物的内脏器官，散发着不祥而压抑的光芒。星云中偶尔有巨大的、如同血管般的能量脉络一闪而过，带来短暂而诡谲的亮光。

没有大地，他们此刻正站在一块巨大到难以想象的、仿佛某种星辰破碎后的残骸之上。这块“陆地”的表面崎岖不平，布满了撞击坑和撕裂状的峡谷，材质是一种暗沉冰冷的、仿佛混合了金属与岩石的奇异物质。极目远眺，视野中充斥着无数类似的大小不一的破碎星体残骸，它们静静地悬浮在这片暗红的天幕之下，彼此之间由稀薄的气态尘埃云和扭曲的引力场连接，构成了一片浩瀚无垠、死寂冰冷的宇宙坟场。

空气（如果那能称之为空气）稀薄而冰冷，带着一股浓重的金属氧化物和未知辐射尘埃的味道，每一次呼吸都让肺部感到刺痛。引力异常，时而感觉身体沉重如灌铅，时而又仿佛随时会飘浮起来。

这里，就是信息流中提到的“遗忘边陲”？上古“平衡协议”失败后形成的规则“沉淀池”与“缓冲区”？

楚青天能清晰地“感觉”到，这片星域的规则之弦，呈现出一种极其怪异的状态。它们大多黯淡、扭曲，甚至彼此缠绕、打结，充满了冲突与不协调。代表“存在”的弦脆弱不堪，而代表“虚无”与“消亡”的弦却异常活跃，但也并非“终末回响”那种充满恶意的活跃，而更像是一种……无意识的、本能的弥漫与渗透。

这里就像是一个重病缠身的巨人的躯体，各个系统早已失调，勉强维持着一种濒临崩溃的平衡。

“我们……这是在哪儿？”李魁终于缓过一口气，拄着武器艰难地站起来，看着周围这如同噩梦般的景象，声音沙哑。

银也强撑着站起身，快速检查了众人的状态。除了精神**的极度疲惫和一些撞击造成的淤伤，暂时没有发现更严重的伤势。柳念和“零七”在同伴的呼唤下，也陆续恢复了意识，只是脸色都难看至极。

“零七”醒来后，第一时间摸了摸自己的身体，又感受了一下体内的状况。那股狂暴的混沌力量似乎彻底沉寂了下去，不再带来刺痛与冲突，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沉的、仿佛与这片死寂星域同调的冰冷与虚无感。她看向楚青天，眼神复杂，有感激，有后怕，也有一丝挥之不去的迷茫。

“这里就是‘遗忘边陲’。”楚青天开口，声音因为虚弱而有些低沉，“一片规则沉淀之地，也是……通往‘最初之寂静’的可能路径之一。”

他简单地将自己从埋骨地信息流中获得的情报，以及意识深处听到的那段古老低语，告知了众人。

“最初之寂静？”柳念重复着这个充满神秘色彩的名词，身为科学家的本能让她暂时压下了身体的不适，“那是‘终末回响’的源头？上古先驱者失败的原因？”

“信息不全，无法确定。”楚青天摇了摇头，眉心那枚晶石印记的光芒极其黯淡，“但这里的环境……很奇特。规则的混乱与沉淀，反而形成了一种天然的‘屏蔽’，无论是‘天穹’的秩序探测，还是裁决团的混沌追踪，在这里效果都会大打折扣。我们暂时……是安全的。”

这个消息让众人稍微松了一口气。连续不断的追杀与逃亡，早已让他们的身心疲惫到了极点。

“当务之急，是找到稳定的庇护所，修复伤势，恢复体力。”银做出了判断。她环顾四周，这片破碎的星骸大陆荒凉死寂，看不到任何生命迹象，也感受不到水源和食物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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