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灭魔帝：开局道侣是帝尊 第78章 无声相伴，道韵自融

第七十八章 无声相伴，道韵自融

路发随清月长老离去后，寒玉宫那扇沉重的玉门缓缓合拢，将内外隔绝成两个世界。宫外风雪呼啸，卷起千堆雪，凛冽的寒意足以冻裂金石。宫内却依旧是万古不变的死寂清冷，唯有寒玉池水偶尔漾开涟漪的细微声响，以及那坐在池边的身影几不可闻的轻浅呼吸，证明着时间的流逝。

水灵儿（璃）依旧保持着先前的姿势，抱膝坐在冰冷的玉阶上，赤着的双足无意识地轻轻相互摩挲着，试图汲取一丝微不足道的暖意。她将下巴搁在膝盖上，清澈却空洞的眸子怔怔地望着前方氤氲升腾的白色寒气，目光没有焦点。那张绝美却苍白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既无悲也无喜，仿佛一尊精致易碎的琉璃人偶，被困在这永恒的冰雪牢笼之中。或许她脑中一片空白，什么也未曾想，只是本能地存在着。

路发并未真正远离。他在寒玉宫外一处背风的巨大冰岩后停下脚步，此处恰好能望见宫殿的一角飞檐。他寻了个凹陷处，拂去积雪，盘膝坐下。《幻冰无影遁》悄然运转到极致，不仅收敛了所有气息，更将自身的存在感降至最低，仿佛彻底融入了周遭的风雪与严寒之中，即便有元婴修士从旁经过，若不刻意探查，也难以察觉分毫。

然而，他的神识却如同最细腻的蛛丝，小心翼翼地蔓延开来，越过冰冷的宫墙，无声无息地笼罩着宫内那一道纤弱得令人心颤的身影。他不敢靠得太近，神识的触角维持在一个恰到好处的距离，既能清晰地感知到她的存在和状态，又绝不会惊扰到她脆弱不堪、刚刚稳定的神魂。万载的分离，失而复得后的小心翼翼，让他患得患失。他无法安心离去，将她独自留在这空旷冰冷的宫殿里，哪怕明知有清月长老看护，他也必须亲自守着，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确认眼前的一切不是梦幻泡影。

他就这样静静地守着，像一尊沉默的冰雕。时间在极致寂静中缓慢流淌，每一息都清晰可辨。路发收敛了寂灭本源所有的锋芒，让其如同深潭静水，在体内平和地流转，不再带有丝毫侵略性，只是自然而然地感应、契合着周围的环境。寒玉宫积累万载的极致冰寒道韵，与水灵儿天生玄阴之体散发出的纯净气息，在这特殊的环境中，竟交织成一种独特而和谐的道韵场域。

在这种奇异的共鸣中，路发对《万物冰源论》的感悟，竟在不知不觉中悄然加深。他不再刻意去“修炼”，去“吞噬”，而是彻底放空心神，去“体会”，去“融入”。他体会着那份深沉的“静”，并非死寂，而是蕴含着一线生机、如同冰封种子等待春天的宁静；体会着那份极致的“凝”，是天地寒气亿万年沉淀、力量高度内敛近乎永恒的凝聚；体会着那份仿佛时光在此驻足的“恒”，是冰雪覆盖下万物凋零却又暗藏轮回的恒定。寂灭本源模拟着这种种意境，随之变得愈发圆融内敛，少了几分霸道，多了几分深邃。

宫内，水灵儿（璃）似乎有些倦了，长长的睫毛如蝶翼般轻颤了几下，缓缓垂下。她轻轻打了个哈欠，眼角渗出些许生理性的泪花，在苍白的脸颊上划过一道微不可察的湿痕。她下意识地抬起纤细的手指，揉了揉眼睛，动作带着稚子般的懵懂。随后，她换了个稍微舒服点的姿势，侧身倚靠在身后冰冷的玉柱上，蜷缩起身体，将脸颊贴着手臂，仿佛这样能获得些许暖意。没过多久，她的呼吸变得均匀而绵长，胸口微微起伏，竟是抵不住疲惫，沉沉地睡着了。睡颜纯净无瑕，仿佛初生的婴儿。

路发通过神识“看”着这一幕，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被狠狠触动，一股混杂着酸楚、怜爱、庆幸与无尽悔恨的情绪如潮水般涌上，几乎要冲垮他坚固的心防。他的夙汐……那个曾惊艳了万古星空、清冷孤高、一笑可令星辰失色的沧溟帝尊，那个曾为他挡下必死之劫、决然赴死、魂飞魄散的道侣……如今竟变成了这般需要人小心翼翼呵护、脆弱得如同琉璃般一触即碎的模样。

“夙汐……” 他在心底最深处，无声地嘶吼着这个刻入灵魂、融入骨血的名字，每一个音节都带着血泪。无尽的悔恨与蚀骨的思念几乎要将他吞噬，“是我无能……是我辜负了你……这一世，苍天垂怜，让我重遇你，我发誓，纵然身化飞灰，魂堕九幽，也绝不会再让任何人伤你分毫！我会让你重新绽放属于你的光芒，无论付出何种代价！”

但当他将目光（神识）再次投向宫内那熟睡的身影时，眼中的疯狂与痛楚渐渐被一种无比坚定和极致温柔所取代。他清晰地知道，躺在那里安然入睡的，是水灵儿，是拥有了全新魂魄和人生的她。他需要守护的，是这个纯净的、需要重新认识这个世界的灵魂。

“灵儿，” 他于心中默念，许下庄重的承诺，声音轻得仿佛怕惊扰了她的安眠，“好好睡吧，什么都别想。我会尽快找到玄魂幽玉，治好你的伤，让你彻底好起来。这一世，我只愿你平安喜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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