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与羽的誓言 第91章 远超天空之凤

雪地映着朝阳，寒风凛冽依旧。晴拍掉身上的雪沫，眼睛亮得惊人，突然转向一旁的东方舞：“对了二姐！你不是也要跟我们一起去那个‘天上’的地方吗？那是不是也得练练？易风天天训我，现在换我来训你啦！” 她说着，语气里带着促狭的狡黠，目光却挑衅地看向易风，像是在征求“教练”的许可。

易风的目光也随之落在东方舞身上，带着询问的意味，没有直接开口。

东方舞迎着易风和晴的目光，轻轻拢了拢被风吹乱的灰白色长发，平静地点了点头：“嗯，试试也好。” 她声音依旧沉稳，但在抬眸与易风视线短暂相接的瞬间，那平静的眼底深处，似乎有一丝极其微弱的、不易察觉的光亮一闪而逝，仿佛冰山下的熔岩，又迅速被冰层覆盖。

“何凌姐！易风！那二姐就交给我训练啦！” 晴立刻向观战的何凌和易风申请，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易风看着她那副“总算轮到我当老师”的得意劲，哪里不知道这小凤凰的心思？分明是前些日子接连被两位姐姐强大的战斗力刺激到了，憋着一股劲，非要跟姐姐们比个高低，好扬眉吐气一番。他无奈地勾起唇角，一丝宠溺的苦笑掠过眼底，最终没有反对，颔首默许。

一直沉默观战的何凌，空洞的目光扫过晴那张充满干劲的小脸，几不可察地微微点了下头，空灵的声音在风中响起：“锐气，当砺。” 这平淡无波的四个字，对晴来说却是最大的鼓励和认可！

“好耶！二姐！上来！” 晴兴奋地高喊一声，背后的青鸾羽翼“唰”地展开，青色流光涌动，瞬间冲天而起。

东方舞深吸一口气，灰白色的长发在风中飘扬。她体内的凤凰血脉缓缓鼓动，一双更加凝练、带着水晶般剔透质感的冰晶色凤凰之翼在她背后舒展开来，在阳光下折射着清冷而华美的光晕。她也随即飞身而上，与晴遥遥对峙于高空冰冷的空气中。

没有过多言语，晴率先发难！

“喝！”她双手在胸前猛地一拍！

这不是攻击，而是引爆！

只见她双掌之中骤然亮起一团淡青色的光芒，随即化作无数道狂乱无形的气旋，如同炸开的蜂巢，瞬间朝四面八方激射而去！

——中阶风系术法【狂流涌动】！

这术法本身杀伤力有限，主要是制造紊乱的风墙和气爆，用以干扰对手法术引导、破坏其平衡。在地面上作用一般，但在这千米高空，狂暴的气流瞬间成为致命的陷阱，它能轻易撕扯、扰乱任何依赖飞行稳定性的对手！

东方舞神色不变，灰白的眼眸冷静得如同冻结的湖面。她双手迅速在身前划出一个圆润的符文，一层半透明的、表面布满细密涟漪的空气壁垒在她前方展开——【避风壁垒】！精准地挡住了正面袭来的、最为混乱狂暴的风墙核心！

然而！

就在东方舞被正面冲击力向后推去的同时，三道寒光撕裂混乱的气流，悄无声息地从她左、右、后三个刁钻的死角急射而来！是晴操控的三片逆羽！时机、角度都刁钻无比！

“哼。”东方舞轻哼一声，手腕极其灵巧地一翻！那面刚用于防御正面的避风壁垒瞬间软化、流动，如同灵活的水幕般向后延展、分流，瞬间在身后和侧翼布下三道薄而坚韧的风盾！

“叮！叮！叮！” 三声清脆的撞击声几乎同时响起，三片逆羽被成功格挡弹飞！

利用防御的反作用力，晴抓住了这转瞬即逝的空隙！她如同一道撕裂天空的青芒，高速向前冲刺！同时，十二片散开的逆羽如同受到磁石吸引般瞬间汇聚在她手中，光华流转，重新组合成一柄锋锐异常、缠绕着青色风雷的逆羽长剑！

“看招！” 晴娇叱一声，汇聚全身力量，长剑带着劈山断海的威势，直斩东方舞面门！速度与力量兼备，避无可避！

面对这雷霆一击，东方舞眼中金光一闪！她不再闪避，而是双手猛地在身前一分！

一个极其黯淡、结构不稳、边缘甚至有些扭曲模糊的灰白色能量光圈在她身前骤然张开——【终日光域术·雏形】！这是强行模拟终日光能的领域术法，但显然操控得非常粗糙、劣质。

“嘭！”

逆羽长剑狠狠斩在灰白光圈之上，爆发出刺眼的光芒和剧烈的能量冲击！东方舞脸色一白，身形被巨大的冲击力震得向后疾退！

趁其新力未生、旧力已竭之际，晴眼中狡黠光芒闪动！十二片逆羽再次崩解散开，如同灵蛇般绕过被斩击得涟漪阵阵的灰白光圈，化作一片密集的青色流光，从四面八方朝东方舞的身体切割而去！

东方舞刚想催动下一个法术反击，指尖刚凝聚起新的符文光辉——

然而！

一点青色的火星如同未卜先知般，凭空出现在她凝聚符文的位置！只听见“嗤啦”一声轻响，如同烧着了薄纸！那刚凝聚一半的法术符文，连同她指尖流转的能量，竟被这点不起眼的青鸾火星瞬间引燃、焚毁！

——晴对青鸾火焰的理解与控制，竟然已经达到了隔空点燃、针对性焚毁法术能量的恐怖精度！

法术被破的反噬力让东方舞气息一窒，内腑震荡！眼看周身逆羽寒光已至，她眼中闪过一丝果断！

“闭！” 一声低喝！

背后那对华美的冰晶色凤凰之翼，连同支撑其存在的血脉之力瞬间被强行闭合！

前一秒还在空中飞舞的身影，瞬间失去了所有升力，如同折翼的天鹅，直直地向下方冰冷的雪原坠落！

呼啸的风声灌耳！失重的恐惧感笼罩全身！

然而，东方舞的脸上却看不到一丝慌乱。在急速下坠的狂风中，她在飞速调整！

她的双手并未停止动作，反而在这一刻快得舞出了一片残影！一个极其复杂的、前所未见的立体齿轮状法术结构在她身前瞬息间展开！那巨大的、由无数金色和银色符文交织构建的轮盘正在疯狂旋转、变形，每个齿牙都在闪烁、变化、重组！这不是一个成型的法术，而是一个充满了无限可能性的、尚在高速演算和构建中的术法核心逻辑框架！

——【万象齿轮·术法演算中枢】！

这需要施术者对术法的底层法则、能量构建和即时反应有极其深刻的理解，以及掌控乱局中定住心神的强大定力！

在急速下坠中施展如此精妙且危险的术法，更是闻所未闻！

下方观战的易风，原本沉静的金色瞳孔骤然收缩！那张清冷俊朗的脸上，流露出极少见的、纯粹的惊异和浓厚兴趣！

“咦？二姐这是……” 晴看到这奇特轮盘也是一愣。

就在她疑惑的刹那，东方舞双手猛地向齿轮结构中心一压！

“嗡——”

急速旋转的齿轮中，某种特定的结构骤然嵌合、锁定！

光芒爆发！

一对完全由纯粹风元素实质化构成的、巨大、半透明、边缘流动着青色气流的羽翼，在东方舞背后豁然成型！轻盈！灵动！与纯粹的能量风暴亲和无比！

这风翼猛地一振，不仅瞬间抵消了东方舞下坠的冲势，反而让她如同驾驭狂风的风暴之灵，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逆转升空！气流？此刻成为了她新的力量之源！风元素构成的翅膀，天生就是风的宠儿！ 对气流的干扰几乎可以完全无视！

“这……！” 易风忍不住低声赞叹，眼中欣赏之意毫不掩饰，“以术法模拟能量羽翼，避开自身血脉受限……有创意！重构元素基础，彻底融于环境……妙！” 他似乎已经完全沉浸在术法的精妙之中，目光灼灼地盯着那对流动的风翼。

东方舞借风翼逆转升空，嘴角勾起一丝极淡的、胸有成竹的笑意。这笑意落入下方晴的眼中，让晴心头一跳！她忽然敏锐地捕捉到二姐那看似专注战斗的眼神，似乎飞快地、非常不经意地朝易风的方向掠了一眼，仿佛在确认自己的“杰作”是否被看见、被认可。

晴心中警铃大作：“好哇！二姐！你这不光是战斗，还想在易风面前显摆？！”

就在这时，东方舞的攻势来了！她没有立刻使用刚酝酿好的法术，而是身体前冲的同时，左手极其自然地一挥！

“嗤！”一道寒光从她腰间电射而出——正是她贴身的短匕！如同毒蛇出洞，直刺晴的面门！

这一下攻击快而直接，但角度并不刁钻，威力也不算强。显然是佯攻！

晴早有准备，此刻又处于高度戒备状态，右手一挥，逆羽瞬间在身前组合成一面小圆盾！

“铛！” 清脆的碰撞声中，匕首被轻松格飞！

然而，就在匕首被格飞的同时，晴看到了二姐左手似乎又在飞快凝聚着什么！她毫不犹豫，战斗本能支配了一切！

“还想凝法？！”晴眼中青焰一闪，“没门！”又是两点精准无比的青鸾火在她意念驱使下凭空出现，直扑东方舞的左手！

“噗嗤！” 火焰再次精准命中，瞬间将东方舞左手刚刚凝聚、还未成型的法术烧成点点灰烬！

成功了！晴心中一喜！二姐的佯攻破绽被抓住！

然而，她脸上的喜色还未完全绽开，就看到东方舞的嘴角那抹笑意陡然扩大，变得狡黠而自信！那眼神仿佛在说：“小笨蛋，你中计了！姐姐的佯攻可不止一个！”

晴的心猛地一沉！巨大的危机感笼罩全身！

她猛地意识到不对！视线疯狂搜寻！东方舞一直背在身后、完全隐藏在她视线死角里的右手，此刻正托举着一个早已悄然完成、散发着幽幽蓝光的、拳头大小的水球！它一直存在，只是被晴忽略了！

——双法术构建！真伪并行！佯攻之后还有佯攻！

“晚了！” 东方舞带着得计的笑意轻喝一声，右手托着那幽蓝水球向前一送！

那水球离手瞬间便急剧膨胀、变形！

“嗷——！”

一条栩栩如生、由纯粹高压水流凝聚而成的半透明狰狞水龙咆哮而出！巨大的水压让空气都发出呜咽！它张开的巨口，在晴充满惊愕和难以置信的瞳孔中急速放大！

“呜哇！！！”

避无可避！晴只来得及用双臂交叉挡在面前！

“噗——！”

冰冷刺骨、压力巨大的水柱如同高压水枪，狠狠冲刷在晴的身上！强大的冲击力将她整个人向后猛推出去！精心打理的金棕色长发瞬间湿透，紧贴在头皮和脸上，精致的脸庞被打得生疼，整个凤凰瞬间成了名副其实的“落汤鸡”！

东方舞一击得手，操控风翼轻盈地在空中稳住身形，那对流动的风翼缓缓消散。看着雪地上浑身湿透、打着哆嗦、狼狈不堪还一脸蒙圈的妹妹，她嘴角带着一丝极淡的、混合着得意和轻松的笑意，落回地面。

“干得不错。” 易风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愉悦，目光深深看了东方舞一眼，那眼神里包含着对她战术和即时应变的高度认可。

何凌也轻轻点头，空洞的眸子扫过狼狈的晴，又落在气息平稳的东方舞身上，空灵的声音飘过：“心思，灵巧。” 不知是夸战术，还是点破了些别的。

“好啦好啦，” 易风看着在冷风中瑟瑟发抖、还在试图控水干衣却被冻得龇牙咧嘴的晴，以及虽然获胜但鬓发也被寒风和激战弄乱的东方舞，带着点无奈催促道，“胜负已分，赶紧都进去！这一身水和寒气，是想冻出病来吗？” 语气虽然还是习惯性的冷硬，却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晴狠狠瞪着几步之外、正看似优雅地整理着微乱发丝的二姐，龇了龇小白牙，气鼓鼓地低声嘟囔：“哼！狡猾的二姐！还偷偷看易风……绝对是故意的！就为了在易风面前表现！”

她嘟囔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飘进了东方舞的耳朵里。东方舞整理鬓角的手指几不可察地微微顿了一下，一丝几不可见的红晕悄然爬上耳根。她没有反驳，只是垂下了长长的睫毛，快步跟着易风向温暖的屋内走去，但那挺直的背影，怎么看都似乎比平日多了那么一点点轻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