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情令之墟渊纪 第31章 金鳞台上的共识

回到中原后，首要之事便是仙门大会，通报南疆变故，共商未来之策。大会在重建后的金鳞台举行。

会上，当有人旧事重提，隐晦地指责魏无羡修习鬼道、终非正途，恐再生祸端时，没等蓝忘机开口，江澄率先冷声打断：

“祸端？若非魏无羡以鬼道之术洞察先机，牵引心念，此刻在座诸位，还有几人能安坐于此？”他目光锐利地扫过众人，“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纠缠于过往门户之见，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

这番话，出自一向与魏无羡势同水火的江澄之口，分量极重。全场顿时鸦雀无声。

魏无羡惊讶地看向江澄，江澄却已转过头，面无表情地继续陈述云梦江氏对“观星阁”的支持方案。仿佛刚才那番话，只是就事论事。

但魏无羡明白，这已是江澄能做出的、最大程度的认可和维护。他低下头，掩去眼底一丝酸涩的笑意。

仙门大会后，各派散去。魏无羡和蓝忘机准备返回云深不知处。临行前，江澄派了一名心腹弟子前来，送上一个不起眼的木盒。

“宗主说，清理旧物时发现的，应是……魏前辈的旧物，留在莲花坞不妥，交由魏前辈自行处置。”

魏无羡打开木盒，里面是几卷纸张泛黄、字迹稚嫩的涂鸦，是他年少时在莲花坞胡乱画的符箓草图；还有一枚磨损严重的银铃，是当年江厌离在他们几个年少练习射箭得了头彩时，亲手编给每个人的。

都是些微不足道、他早已遗忘的小物件。江澄却收着，并在此时还给了他。

魏无羡握着那枚银铃，沉默了许久。他知道，这不仅仅是“归还旧物”。这是江澄一种笨拙的示意：莲花坞，曾是你的家；有些东西，我一直记得。

蓝忘机静静站在他身旁，没有打扰。

“蓝湛，”魏无羡深吸一口气，将木盒小心收好，“我们去跟江澄道个别吧。”

在莲花坞的码头边，魏无羡找到了江澄。江澄正看着坞内盛开的莲花，不知在想什么。

“江澄。”魏无羡唤道。

江澄转过身，表情依旧没什么温度：“要走了？”

“嗯。”魏无羡点头，顿了顿，道，“谢谢你的酒……还有盒子。”

江澄“嗯”了一声，算是回应。两人之间又是一阵沉默。过往的恩怨情仇，不是几句话能化解的。

最终，魏无羡笑了笑，语气轻松了些：“以后……多保重。金凌那小子，你多费心。”

江澄瞥了他一眼：“管好你自己就行。别总让蓝二公子操心。”

这话听着依旧刺耳，却少了以往的戾气，反倒像一种别扭的关心。

魏无羡笑着摇了摇头，转身走向等在不远处的蓝忘机。走了几步，他回头，对依旧站在码头的江澄挥了挥手。

江澄看着他和蓝忘机并肩离去的背影，目光复杂，最终也极轻地、几不可察地点了下头。

夕阳下，波光粼粼，两人之间横亘多年的坚冰，虽未完全消融，但终于裂开了一道缝隙。或许他们永远无法回到少年时亲密无间的模样，但一种新的、基于对过往的承认和对现实的妥协的平衡，正在悄然建立。

未来的路还长，但至少，他们不必再视彼此为仇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