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情令之墟渊纪 第130章 暗流汹涌 旧账新翻

云深不知处，一场十年一度的仙门清谈盛会如期举行。此次盛会由蓝曦臣主持，仙门百家齐聚，本意是商讨魔患平息后的资源划分、领地治理等事宜。大会伊始，气氛融洽，颇有百废待兴、共谋发展的势头。

然而，清谈进行到第三日，一个名为“百川院”的新兴势力代表——院主墨渊，一位修为颇高，口才了得、思想新颖的修士，在论道环节，抛出了一系列石破天惊的主张。

他首先质疑现行仙门以血脉宗亲为核心的世家大族模式，认为这固化了资源，阻碍了寒门英才的晋升通道，主张“有教无类，唯才是举”，应建立更开放的仙门学府，共享功法资源。

紧接着，他将矛头指向了鬼道之术。他并未全盘否定鬼道的力量，却强烈抨击其不可控性与对心性的潜在侵蚀，称其为“饮鸩止渴之力”，提议仙门应严格限制乃至禁止鬼道修行，并成立“清源司”，专门稽查与鬼道相关的一切事务，美其名曰“防患于未然”。

最后，他更是隐含地批评了现有仙门联盟的决策机制过于由少数几家大宗门把持，呼吁建立更具“广泛代表性”的议事制度。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支持者多为一些中小门派和散修中的激进者，掌声雷动；反对者则以蓝、江、金、聂等世家为首，纷纷斥其“数典忘祖”、“危言耸听”。清谈大会瞬间沦为激烈争吵的战场。

端坐主位的蓝曦臣眉头微蹙，试图调和，但双方分歧太大。蓝忘机面沉如水，静观其变。魏无羡则难得收起了嬉笑，眼神锐利地扫过墨渊及其支持者。江澄更是当场拍案而起，紫电鞭雷光隐现，厉声道：“墨渊！你是在指责我云梦江氏包庇邪术，还是含沙射影说蓝氏与金氏把持仙门？！”

一场关于仙门未来道路的“理念之争”，就此激烈爆发。

“百川院”的主张并非孤立出现。随后几日，一些原本潜伏的暗流开始涌动。有匿名玉简在暗中流传，内容直指魏无羡，不仅重提其修炼鬼道、操控凶尸的旧事，更隐晦地暗示，当年血洗莲花坞的惨案，固然是温氏主导，但魏无羡“行事张扬，树敌众多，是否也在一定程度上刺激了温氏，加速了祸患的发生？”

这诛心之论，如同毒刺，狠狠扎向魏无羡，更试图离间他与江澄的关系。

紧接着，又有人翻出旧账，提及当年金光瑶之事，质疑兰陵金氏家教不严，乃至聂明玦之死，也暗指与世家间的权力倾轧、监管不力有关。

这些言论，看似各自独立，实则目标明确——剑指以蓝、江、金、聂为代表的传统世家权威，以及与他们关系密切、且身负“污点”的魏无羡。

江澄闻讯暴怒，下令彻查流言来源，却发现线索错综复杂，难以追根溯源。金凌年轻气盛，险些与诋毁者动手。蓝曦臣忙于弹压会场，焦头烂额。

魏无羡表面依旧谈笑风生，但眼底深处已凝起寒霜。这些言论，触及了他心底最深的伤疤和愧疚。他更担心的是，这些风波会影响到蓝忘机和江澄。

蓝忘机始终沉默，他私下对魏无羡只说了一句：“清者自清，浊者自浊。然，树欲静而风不止。”

就在清谈会因理念之争和流言蜚语濒临破裂之际，一桩突发事件，暂时转移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位于原岐山温氏旧址附近的一处废弃多年、魔气郁积的“焚天谷” 近期异动频繁，有低阶修士误入后离奇失踪。仙门联盟决定派精锐小队前往探查清剿。

为彰显公正，也为堵住悠悠众口，蓝曦臣提议由蓝忘机、魏无羡带队，并让“百川院”墨渊及其两名得力弟子一同前往，以示合作。

一行人深入焚天谷。谷内魔气森森，残垣断壁间，依稀可见当年温氏鼎盛时的痕迹。在清理一处隐秘的祭坛废墟时，魏无羡凭借对阴煞之气的敏锐，发现了一个被强大禁制封印的暗格。

强行破开禁制后，里面并非金银财宝，而是数卷以特殊药水写的书籍、唯有以灵火烘烤才能显形的皮纸档案！

档案内容令人震惊！详细记录了当年温若寒如何处心积虑策划血洗莲花坞，包括收买江氏内部眼线、探查防御漏洞、甚至故意激化魏无羡与其他门派矛盾以转移视线的冷血计划！其中一页更是明确写道：“江氏姐弟情深，魏婴此子重情而冲动，乃突破口。若江厌离死，江枫眠、魏婴必方寸大乱，江澄不足为虑，莲花坞可一鼓拿下。”

铁证如山！ 当年惨案，完全是温若寒一手导演的阴谋！魏无羡的性格弱点，只是被敌人利用的一环，他绝非惨案的“加速者”！

墨渊及其弟子目睹此卷，哑口无言。江澄手持皮卷，浑身颤抖，双目赤红，不是因为愤怒，而是因为多年积压的悲愤、误解与痛苦，终于找到了最确凿的宣泄口！他看向魏无羡，眼神复杂无比，有愧疚，有释然，更有一种尘埃落定的悲恸。

魏无羡怔怔地看着皮卷上冰冷的字句，仿佛又看到了那个雨夜，师姐倒在血泊中的身影。他闭上眼，长长吐出一口浊气，肩头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历史的真相，虽残酷，却也能带来解脱。

焚天谷发现的铁证，被公之于众。流言不攻自破，墨渊及其“百川院”的声势大挫，其质疑传统世家的部分言论，虽仍有人议论，但借助谣言攻击个人的手段已为人不齿。仙门清谈会重回正轨，虽然理念之争仍在，但转向了更理性的探讨。

事后，静室之内。

江澄罕见地主动找来，将一瓶云梦特产的烈酒放在桌上，对魏无羡生硬地说：“……喝酒。”

魏无羡愣了一下，随即咧嘴一笑，拍开泥封，仰头灌了一大口。辛辣的酒液入喉，他却觉得无比畅快。

江澄沉默地喝着酒，许久，才低声道：“……以前，是我……误会你了。”

魏无羡摆摆手，笑容有些涩然：“都过去了。师姐的仇，咱们早就报了。现在……好好的就行。”

蓝忘机静坐一旁，为二人斟茶，没有多言。有些心结，需要他们自己慢慢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