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痕 第63章 初遇

云岚山的雾气比想象中更浓，马车行至半山腰就已看不清前路，车轮碾过碎石的声响被浓雾吞没得只剩模糊的闷响。陈砚勒住缰绳，青萍剑突然从剑鞘里弹出半寸，剑刃映出雾中一闪而过的黑影。

“下来。”他沉声道，率先跃下车，剑穗上的玉佩正微微发烫——这是两块莲花玉佩拼合后产生的感应，离莲魂主脉越近，反应越强烈。

林梢抱着竹心跳下车，指尖在箭尾敲了敲，三枚裹着硫磺的箭矢悄然上弦：“雾里有东西在移动，速度很快。”

柳无涯将星盘平铺在车辕上，青铜指针疯狂旋转，最后停在正北方向，盘面上浮现出密密麻麻的红点：“至少有二十个，气息很杂，有血莲教的邪气，还有...云岚宗的寒息。”

苏影握紧短刀，往手心吐了口唾沫：“看来是把我们当肥肉了，正好试试新练的‘破风刀’。”

雾气突然朝两侧分开，二十几个黑衣人踏着雾浪袭来，为首的正是之前在断剑坡逃脱的影卫头目，此刻他面罩已摘，左脸刻着血莲图腾，右脸却印着云岚宗的岚字印记。

“陈剑主，没想到你来得这么快。”头目冷笑一声，手中弯刀划出两道弧线，一道带起刺骨寒气，一道裹着腥臭黑雾，“这‘双生蛊’滋味不错吧？云岚宗的寒息配血莲教的毒，神仙都救不了你。”

陈砚未动，青萍剑却自行震颤起来，剑身上浮现出“潮汐剑谱”的纹路：“练这种邪术，不怕走火入魔？”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头目挥刀直扑而来，“拿下你，莲魂主脉就是我的！”

陈砚脚尖轻点，身形如浪涛起伏，青萍剑挽出半轮月弧，正是“潮汐”起手式。刀光与剑光相撞的刹那，寒气与黑雾突然凝滞——剑穗上的玉佩爆发出金光，将邪祟之气逼退三尺。

“怎么可能！”头目惊退两步，脸上的图腾突然扭曲，“血契明明说...”

“血契说的是‘心术不正者，遇莲魂自溃’。”陈砚的声音混着剑鸣，“你既修寒岚诀，又练血莲毒，早已违背初心，凭什么染指莲魂？”

话音未落，他剑势陡变，“潮汐破浪”接“水月镜花”，剑光在雾中折射出无数虚影，看似杂乱无章，实则每一道都锁死了黑衣人的退路。林梢的箭紧随其后，硫磺箭炸开的火光暂时驱散浓雾，照出黑衣人脚边悄悄蔓延的冰刺——那是苏影趁乱布下的“冰棱阵”，用山涧水凝结而成，专克血莲教的毒。

柳无涯的星盘在此时升空，青铜碎片组成“坎”位水阵，雾气遇水化作雨丝，将黑雾冲得七零八落。竹心举着小竹灯跑向侧面，灯架上的剑形刻痕突然亮起，照出藏在树后的三个云岚宗弟子——他们被黑雾缠着手脚，眼中满是惊恐，显然是被胁迫的。

“先救他们！”陈砚喊道，青萍剑突然加速，剑招化作“万剑归宗”的简化版，残留在山间的断剑碎片被引动，如流星雨般射向头目。

头目被迫回刀格挡，苏影趁机冲过去砍断束缚弟子的黑雾，林梢的箭则精准射断他们身上的寒息锁链。其中一个年轻弟子哭喊道：“他们用长老的血炼了‘噬心蛊’，我们不照做，同门就会...”

“我知道。”陈砚一剑挑飞头目手中的弯刀，青萍剑抵住他咽喉，“把噬心蛊的解药交出来。”

头目狞笑一声，脸上的图腾突然渗出血珠：“解药？早在我吞下去的时候，就和血契融为一体了...你们谁也别想活着上山顶！”

他突然自爆开来，黑雾与寒息交织成一张巨网，朝众人罩来。陈砚将青萍剑插入地面，剑穗上的玉佩贴地生辉，一道水墙拔地而起，硬生生将巨网挡在墙外。

雾气渐渐散去，山路上留下二十几具黑衣人的尸体，以及三个惊魂未定的云岚宗弟子。年轻弟子望着水墙后渐渐清晰的山巅，哽咽道：“莲池...莲池里的黑剑开始发光了，他们要开始仪式了...”

陈砚拔出青萍剑，剑身上的水光未散：“还有多久？”

“最多一个时辰...仪式完成，山下的镇子都会被莲魂的邪气吞噬...”

陈砚望向山顶，那里的雾气正翻滚着变黑。他将剑穗缠在手腕上，对众人道：“林梢掩护，苏影带弟子找安全处，柳无涯用星盘定位仪式阵眼，我们山顶会合。”

“那你...”林梢递来一支特制箭，箭头嵌着玉佩碎片，“这个能破邪障。”

陈砚接过箭，反手插在箭囊里：“放心，我去去就回。”

话音未落，他已踏剑而起，青萍剑在脚下化作水浪，载着他冲破残留的雾网，朝着山巅疾驰而去。山风卷起他的衣袍，剑穗上的玉佩与山顶的黑剑遥遥相对，发出越来越急的鸣响——终局之战，已近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