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痕 第37章 照影

陈砚在锁剑渊的石床上昏睡七日，第七日黎明时分，青萍剑突然发出清亮的鸣响。林梢正在为他换药，被这突如其来的剑鸣惊得指尖一颤，纱布上的止血草汁滴落在他胸前的剑伤上，竟化作一抹淡金色的流光。

“醒了。”柳无涯站在洞口，手中握着半块青铜令，令身上的符文与陈砚剑穗上的冰晶产生共鸣，“东海剑侍传来消息，血莲教残部在南海集结，要抢在中秋月圆夜夺取‘潮汐剑胎’。”

陈砚睁开眼睛，眸中流转着淡金色的光晕——那是初代盟主的剑灵印记。他坐起身，发现七柄灵剑不知何时已悬浮在石室半空，剑身上的纹路与锁剑渊岩壁上的古老刻痕完美契合。

“潮汐剑胎？”林梢将药碗放在石桌上，“就是传说中能操控四海潮汐的那柄神兵？”

“正是。”陈砚下床时脚步有些虚浮，青萍剑自动飞入他手中，“初代盟主曾用潮汐剑胎镇住东海龙宫的逆鳞，三百年前被血莲教盗走剑胎核心，如今他们怕是要借着中秋大潮重新祭炼。”

柳无涯递来一封用火漆封印的密函：“这是南海剑亭送来的海图，潮汐剑胎的封印之地在‘万蛇岛’，岛上有九处漩涡暗礁，寻常船只靠近便会被绞碎。”

陈砚展开海图，发现暗礁的排列竟与天罡剑阵的星位相符。他忽然想起锁剑渊石壁上的星图，将七柄灵剑按北斗方位悬浮在海图上方，剑尖所指之处，暗礁的位置果然发生了变化。

“原来如此。”陈砚将青萍剑插入海图中央，“潮汐剑胎的封印阵与天罡剑阵同源，需用七柄灵剑开启。”

林梢看着他苍白的脸色，有些担忧：“你的伤还没好……”

“等不了。”陈砚握紧剑柄，剑身上的冰蓝纹路突然亮起，“血莲教若得逞，南海沿岸的十万百姓将被潮汐吞噬。”

三人连夜启程，乘坐柳无涯准备的快船“破浪号”。船身由玄铁打造，船头镶嵌着镇岳剑的碎片，能辟开暗礁。陈砚站在船头，青萍剑的剑尖始终指向东南方，那里有血莲教的血腥气随风飘来。

中秋夜，万蛇岛在血色月光下若隐若现。岛上的蛇形暗礁如活物般蠕动，陈砚运转天罡剑阵，七柄灵剑在空中组成北斗，将暗礁的动向看得清清楚楚。

“林梢，用孔雀翎射向第二星位！”陈砚大喝。

林梢射出淬毒的尾羽，精准命中暗礁的薄弱处。暗礁轰然碎裂，露出下面的青铜祭坛。血莲教教主站在祭坛中央，手中握着潮汐剑胎的核心，周围环绕着三百名童男童女，他们的鲜血正顺着祭坛纹路流入剑胎。

“陈剑主来得正好！”教主狂笑着将剑胎刺入自己心口，“本座要让你看着这剑胎吸干南海之水！”

陈砚将七柄灵剑插入祭坛的七个星位，青萍剑的剑尖抵住教主咽喉：“你以为用童男童女的血就能催动剑胎？错了，潮汐剑胎需要的是……”

他突然将青萍剑刺入自己心口，金色的血液顺着剑身流入剑胎。祭坛剧烈震颤，潮汐剑胎发出清亮的龙吟，原本浑浊的剑身逐渐变得透明，映出南海海底的景象——那里沉睡着初代盟主用剑魂封印的逆鳞。

“潮汐剑胎，归位！”陈砚大喝一声。

剑胎脱离教主的控制，飞入陈砚体内。他的瞳孔变成纯粹的蓝色，周身环绕着海水凝成的巨龙虚影。教主发出不甘的嘶吼，却被巨龙一口吞噬。

“陈砚！”林梢扑过去接住他坠落的身体，“你疯了吗？竟然用自己的血祭剑！”

陈砚虚弱地笑了笑：“潮汐剑胎需要的不是童男童女的血，是……”他望着天上的满月，“是剑主守护苍生的决心。”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潮汐剑胎在南海掀起巨大的漩涡，将血莲教的残余势力卷入海底。陈砚的意识逐渐模糊，却看到初代盟主的虚影在月光中浮现：“好样的，小子。剑盟的传承，终于后继有人了。”

当陈砚再次醒来时，已是中秋次日。他躺在南海剑亭的竹床上，窗外传来海浪轻拍礁石的声音。林梢正在给潮汐剑胎擦拭剑身，剑身上映出她担忧的脸庞。

“醒了？”林梢将剑放在床头，“你昏迷时，潮汐剑胎自动修复了你的伤势。柳无涯说，这是初代盟主留下的后手。”

陈砚摸着剑胎上的潮汐纹路，忽然想起昏迷前看到的景象——南海龙宫的逆鳞在剑胎的映照下，竟与青萍镇的明月产生了共鸣。他握紧剑胎，知道自己的使命才刚刚开始。

“下一站去哪？”林梢递来一碗海味粥。

陈砚望向窗外的碧海蓝天，青萍剑和潮汐剑胎同时发出嗡鸣：“去青萍镇。我要在那里建一座‘七星楼’，让七柄灵剑永远守护这片土地。”

海风裹挟着咸湿的气息吹进屋子，陈砚的衣袂被吹起，露出胸前的剑伤——那里已结出淡金色的疤痕，如同月亮的印记。他知道，江湖的故事还在继续，而他的剑，将永远为守护而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