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痕 第18章 烽烟战起

青萍剑的清辉还未散尽，青峰城的狼烟已在天际升起。陈砚站在渡头的老槐树上，望着西北方向那道灰黑色的烟柱，剑身在掌心微微震颤——那是杀气最浓的方向，也是苏长风驻守的北门。

“是玄天宗的援军。”老瘸子用青铜义肢拨开挡路的枝桠，远处的官道上，黑压压的人马正朝着青峰城推进，旗帜上的玄字在阳光下泛着刺目的光，“玄机子跑回去搬了救兵，看这阵仗，至少来了五千修士。”

苏清鸢的青铜镜此刻正映出北门的惨状：城墙下堆满了修士的尸身，玄天宗的人正用一种奇特的法器撞击城门，那法器形似巨锤，锤头却嵌着块玄天鼎的残片，每撞一下，城门上的护城阵法就暗淡一分。

“爹还在城里。”苏清鸢的声音带着哭腔，镜面因她的颤抖泛起波纹，“他们用俘虏当盾牌，守城的士兵根本不敢放箭。”

陈砚握紧青萍剑，剑脊的青黑纹路突然亮起，与远处的玄字旗产生剧烈共鸣。他能感觉到，那些玄天宗修士的灵力中，都掺杂着玄天鼎的煞气，显然是用了某种秘法，将鼎的残片融入了兵器。

“不能等了。”陈砚纵身跃下槐树，青萍剑在半空划出一道弧线，“老瘸子，你带清鸢从东门绕去通知苏将军，让他死守内城。我去北门，给他们找点麻烦。”

“你一个人？”老瘸子皱眉，“五千修士，就算你是通玄境，也得被耗死。”

“不是一个人。”陈砚指了指青萍剑，剑身上的清辉正与天地间的灵气共鸣，“剑盟的剑魂还在，他们不会看着青峰城变成第二个剑盟总坛。”

他转身冲向官道，青萍剑拖在地上，划出一道深深的沟壑。灵力顺着沟壑蔓延，唤醒了沉睡在泥土里的断剑——那是三百年前剑盟弟子战死时遗落的佩剑，虽已锈迹斑斑，却仍保留着不屈的剑意。

“起！”

陈砚低喝一声，无数断剑从地下破土而出，在空中组成一道剑墙，挡住了玄天宗的先锋部队。那些修士见状，纷纷祭出法器攻向剑墙，却被剑墙反弹的剑意震得人仰马翻。

“是那个小子！”先锋队长认出了陈砚，厉声喝道，“给我杀了他！谁能取他首级，赏玄阶法器一件！”

修士们像潮水般涌来，法器的光芒在阳光下织成一张巨网。陈砚却不慌不忙，青萍剑在空中划出“萍生”的轨迹，将攻来的法器一一引偏，那些被引偏的法器相互碰撞，炸成漫天光屑。

“就这点本事？”陈砚冷笑一声，突然催动“萍聚”。空中的断剑突然散开，化作无数道剑影，如同暴雨般射向修士群。惨叫声此起彼伏，玄天宗的先锋部队瞬间乱了阵脚。

就在这时，队伍后方传来一声冷哼：“小辈，休要猖狂！”

一道金光破空而来，直取陈砚面门。陈砚侧身避开，金光落在地上，炸出个丈许大的坑——那是一柄金锏，锏身刻着玄天宗的符文，显然是位长老级别的人物。

“玄天宗执法长老，金光真人。”老瘸子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是他用灵力传声，“通玄境中期，擅使‘破山锏’，你小心他的锏影分身。”

陈砚点头，青萍剑在掌心一转，剑身上的清辉与断剑的剑意融合，形成一道防护罩。金光真人见状，金锏突然化作三道残影，从三个方向攻来，残影过处，空气都被撕裂。

“萍灭！”

陈砚的身影在三道残影间穿梭，青萍剑的剑尖凝聚起青金色的光。当金锏的残影即将击中他的刹那，他猛地将剑意爆发出来——不是向外攻击，而是向内收缩，形成一个无形的漩涡。

三道金锏残影撞进漩涡，瞬间被绞成虚无。金光真人闷哼一声，显然是分身被毁，遭到了反噬。

“有点意思。”金光真人收起金锏，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难怪玄机子会栽在你手里。不过你以为这样就能挡住我五千大军？”

他突然挥手，身后的修士们同时举起兵器，兵器上的玄天鼎残片开始发光，汇聚成一道巨大的煞气柱，直指青峰城的北门。城门上的护城阵法在煞气柱的冲击下，发出刺耳的碎裂声。

“不好！”陈砚脸色大变，他没想到这些修士竟能合力催动煞气柱，“剑来！”

青萍剑发出龙吟般的剑鸣，空中的断剑再次凝聚，组成一柄巨大的剑影，迎着煞气柱斩去。剑影与煞气柱碰撞，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整个青峰城都在颤抖。

“给我加力！”金光真人怒吼着，将自己的灵力注入煞气柱。煞气柱的光芒越来越盛，剑影开始寸寸碎裂。

陈砚咬紧牙关，将体内最后一丝灵力都灌注到青萍剑中。就在剑影即将溃散的刹那，青峰城的北门突然打开，一支骑兵冲杀出来，为首的正是苏长风，他手中的长枪泛着红光，显然是动用了精血之力。

“陈小兄弟，我来帮你！”苏长风的声音响彻战场，长枪化作一道火龙，撞向煞气柱的侧面。

煞气柱顿时一滞，陈砚抓住机会，青萍剑的剑影再次暴涨，终于将煞气柱斩成两半。玄天宗的修士们被气浪掀飞，阵型大乱。

“撤！”金光真人见势不妙，果断下令撤退。玄天宗的人马如潮水般退去，留下满地的尸身和兵器。

陈砚瘫坐在地上，浑身的灵力已经耗尽。苏长风策马来到他身边，翻身下马，对着他拱手道：“多谢陈小兄弟仗义相助。”

“苏将军客气了。”陈砚笑了笑，“我也是为了青萍镇。”

苏清鸢和老瘸子也从东门赶来，看到陈砚没事，苏清鸢悬着的心终于放下，连忙递过来一颗丹药：“快服下，这是我爹珍藏的‘回气丹’。”

陈砚接过丹药服下，一股暖流瞬间涌遍全身，枯竭的灵力开始缓慢恢复。他看向远处玄天宗撤退的方向，眉头微微皱起：“他们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我知道。”苏长风望着残破的北门，脸色凝重，“我已经派人去附近的城镇求援，但三大圣地的势力太大，恐怕没人敢来。”

老瘸子突然开口：“不一定。我刚才在东门看到了些有意思的人，他们穿得像商贩，却个个气息沉稳，腰间都藏着剑。”

陈砚眼睛一亮：“是剑盟的人？”

“不好说。”老瘸子摇头，“但至少不是三大圣地的走狗。”

就在这时，远处的山林里传来一阵马蹄声，不是玄天宗的人马，而是一群穿着粗布衣衫的汉子，他们手里拿着各式各样的兵器，为首的是个满脸络腮胡的壮汉。

“苏将军，我们青萍镇的人来帮忙了！”壮汉声如洪钟，“陈小兄弟帮我们报了铁刀铺的仇，我们不能看着他被人欺负！”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越来越多的人从四面八方赶来，有青萍镇的百姓，有附近山头的猎户，甚至还有些曾经被三大圣地欺压过的散修。他们虽然修为不高，却个个眼神坚定，手里的兵器在阳光下闪着光。

陈砚看着这些自发赶来的人，心里涌起一股暖流。他握紧青萍剑，剑身上的清辉映出他的笑容：“看到了吗？这江湖，不只有三大圣地。”

苏长风也笑了，他拔出长枪，指向玄天宗撤退的方向：“没错！只要我们团结起来，就没有打不败的敌人！”

夕阳西下，青峰城的断壁残垣在余晖中染上一层金色。陈砚站在城楼上，青萍剑斜指大地，身后是无数自发赶来的援军。他知道，真正的大战还在后面，但他不再孤单。

因为他的剑，不仅是为了复仇，更是为了守护。守护那些平凡的烟火，守护那些不屈的灵魂，守护这片本该属于正义与光明的江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