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魔半仙的破界者 第42章 枯寂森林的守护者

神界边界的金光早已消散，往日里能映出云影的结界，此刻泛着层死气沉沉的灰黄色，像蒙了层厚厚的枯寂粉末。守卫在边界的神兵们，铠甲上的银漆大块剥落，露出里面锈迹斑斑的铁片，有的铠甲肩甲已经断裂，用麻绳草草绑着；他们手里的长枪也没了往日的锋利，枪尖发脆，轻轻一碰就往下掉渣，几个神兵靠在结界旁，连站都站不稳，脸色苍白得像纸，看到我们过来，只是有气无力地挥了挥手，连盘问的力气都没有——显然，他们的生机也快被枯寂之力吸噬殆尽了。

“这神界……怎么也成了这样。”赵二郎看着眼前的景象，声音低了些，手里的虎头刀下意识握紧了几分，刀鞘上的红绸沾着的灰被风吹得簌簌往下掉，“以前跟阿澈哥来神界，这里的云都是金的，现在连结界都成灰的了。”

墨风叔公从怀里掏出“盘古遗录”，快速翻到标着路线的一页，指尖点在地图上一片黑色的区域：“生机殿在东边的生机云海中心，但要过去，必须先穿过这片‘枯寂森林’。”他顿了顿，眼神变得凝重，“古籍上说，这片森林原本是神界的生机林，后来被盘古裂隙漏出的枯寂之力污染，所有树木都成了‘枯寂之木’——树枝会主动抓活人，把生机吸光，而且普通的武器碰上去，只会被枯寂之力腐蚀成灰，千万别碰树枝。”

青璃赶紧从布囊里掏出寻踪藤，藤蔓顶端的嫩芽此刻泛着微弱的绿光，她将藤蔓分成几段，分别缠在我们手腕上：“寻踪藤能感应生机方向，跟着藤蔓的绿光走，就能避开枯寂之力最浓的区域，而且藤蔓的生机能暂时挡住树枝的攻击，大家别跟丢了。”阿凝也握紧了手里的渡魂铃，虽然铃身依旧冰凉，但她轻轻晃动时，铃舌发出微弱的“叮”声，像在感应周围的魂魄气息：“我的渡魂铃能察觉到被枯寂困住的魂灵，要是听到铃音变快，就说明附近有危险。”

我们五人排成一列，赵二郎走在最前面，墨风叔公和我走在中间，青璃抱着九尾狐、阿凝走在最后，顺着寻踪藤的绿光往枯寂森林深处走。刚踏进森林，一股刺骨的冷意就裹了上来，不是寒冬的凛冽，是带着腐朽味的枯寂，吸进肺里，连呼吸都变得滞涩。周围的树木全是墨黑色的，树干裂开一道道深缝，缝里嵌着灰白色的粉末，树枝像干枯的爪子，扭曲着伸向天空，有的树枝上还缠着干枯的布条，显然是之前路过的人留下的，风一吹，树枝互相摩擦，发出“吱呀”的声响，像鬼哭似的，听得人头皮发麻。

青璃怀里的聚魂灯，淡绿色的光罩此刻变得更暗了，灯芯的绿光忽明忽暗，像是在抵抗周围的枯寂之力：“大家小心，森林里的枯寂之力比外面浓三倍，聚魂灯的光撑不了太久。”她话音刚落，寻踪藤突然剧烈颤动起来，藤蔓的绿光瞬间变亮，指向我们左侧的一棵歪脖子树——那棵树的树枝正缓缓往下垂，像毒蛇似的，朝着赵二郎的腿缠去。

“小心！”我大喊一声，可还是晚了一步——歪脖子树的树枝已经缠住了赵二郎的裤腿，黑色的树皮蹭过布料，瞬间留下一道灰黑色的印子，赵二郎只觉得腿上一阵冰凉，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吸他的力气，他赶紧挥起虎头刀，对着树枝砍过去。

“咔嚓！”

刀身刚碰到树枝，就冒出一阵灰白色的浓烟，一股刺鼻的腐朽味扑面而来。赵二郎只觉得手里的刀突然变轻，再一看，原本泛着银光的刀身已经变成了灰黄色，刀身中间裂开一道缝，没等他反应过来，“哗啦”一声，虎头刀竟碎成了粉末，顺着树枝往下掉，落在地上就散了，只剩下一个光秃秃的刀柄还握在手里。

“我的刀！”赵二郎心疼得直跺脚，这把刀是他爹留下的，陪他砍过蚀灵虫、挡过灵脉浊流，现在竟成了一堆粉末，他攥着刀柄，眼睛都红了，“这破树枝怎么这么厉害！”

“别慌！用生机草！”青璃赶紧从怀里掏出一把绿色的草——那是她从妖界带的最后一把生机草，草叶上还泛着淡淡的绿光，她用力一扔，生机草落在缠住赵二郎腿的树枝上。刚碰到树枝，生机草就冒出一阵刺眼的绿光，绿色的光顺着树枝往上爬，原本黑色的树枝竟慢慢变回了淡褐色，缠绕的力道也松了下来，最后“啪”地一声掉在地上，变成了一堆枯木渣。

赵二郎赶紧往后退了两步，拍了拍裤腿上的灰，心有余悸地说：“还好有生机草，不然我这腿怕是也要成灰了。”他把光秃秃的刀柄揣进怀里，虽然刀没了，但刀柄还在，至少留了个念想。

墨风叔公趁机从怀里掏出几块聚魂晶，往周围的地上一撒，淡紫色的晶粉落地后，形成一道浅浅的光带，挡住了周围伸过来的树枝：“快，趁现在赶紧走！生机草的效果只能维持片刻，等会儿树枝还会再动！”

我们加快脚步，顺着寻踪藤的绿光在森林里穿梭。一路上，不断有树枝从四面八方伸过来，有的缠住我们的衣角，有的擦过我们的手臂，幸好有寻踪藤的绿光和聚魂晶的光带，再加上青璃时不时扔出的生机草，我们才勉强避开危险。阿凝的渡魂铃也时不时响起，每当铃音变快，我们就会发现前方的枯寂之力更浓，赶紧绕路——有一次，我们甚至在一棵大树下看到了一具枯骨，骨头已经变成了灰白色，显然是之前没能躲过树枝攻击的人，看得我们心里更沉了。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终于出现了一片光亮——枯寂森林的尽头到了！眼前不再是黑色的树木，而是一片白茫茫的云海，云海泛着淡淡的银光，像铺了一层碎雪，在阳光下轻轻起伏。云海的正中央，悬浮着一座绿色的宫殿——那就是生机殿！殿宇的屋顶是翡翠色的，飞檐上挂着绿色的风铃，虽然风铃没响，但能看到殿顶正中央嵌着一颗珠子，泛着微弱的金光，那就是我们要找的生机珠！

“终于到了！”赵二郎兴奋地喊了一声，之前丢刀的郁闷瞬间散了大半，“只要拿到生机珠，就能激活生机玉，堵住盘古裂隙了！”

可就在这时，平静的云海突然剧烈翻涌起来，白色的云絮瞬间变成了灰黑色，一股浓重的枯寂之力从云海深处涌出来，像黑色的潮水，朝着我们扑过来。紧接着，一道黑色的身影从云海中飘了出来——他穿着一件破烂的黑袍，黑袍上布满了裂口，露出里面灰黑色的皮肤；脸上裹着一层流动的灰雾，看不清五官，只能看到雾中偶尔闪过的两点灰光；手里握着一根枯树枝似的拐杖，拐杖上缠着厚厚的灰白色粉末，每走一步，粉末就往下掉，落在云海中，连云絮都瞬间变成了灰黑色。

“是枯寂守护者！”墨风叔公瞬间握紧了手里的影纹令牌，黑袍无风自动，淡黑色的影纹从他周身涌出来，“大家小心！他手里的拐杖裹着最浓的枯寂之力，只要被碰到，瞬间就会被吸光生机，连聚魂灯都挡不住！”

守护者飘在云海边缘，没有说话，只是用拐杖轻轻点了点云海，一道黑色的枯寂之力就像箭似的，朝着我们射过来。阿凝赶紧摇起渡魂铃，淡银色的铃光挡在我们面前，可铃光刚碰到黑色的枯寂之力，就“滋滋”作响，瞬间被染成了灰黑色，散了开来。

“快躲开！”我拉着赵二郎往旁边跳，枯寂之力擦着我的衣角过去，落在地上，瞬间留下一道灰白色的印记，连地上的草都变成了灰。青璃抱着九尾狐，用寻踪藤缠住旁边的一块石头，借力跳开；墨风叔公则用影纹凝成一道屏障，挡住了另一道射过来的枯寂之力，可影纹屏障也瞬间变成了灰黑色，碎了开来。

守护者的灰雾中，传来一阵沙哑的笑声，像生锈的铁器在摩擦：“想拿生机珠？先过我这关……六界的生机，都该归我……”他举起拐杖，更多的枯寂之力从拐杖顶端涌出来，像黑色的藤蔓，朝着我们缠过来。

我们五个背靠背站在一起，聚魂灯的绿光已经很弱了，寻踪藤的嫩芽也开始泛灰，生机玉在我怀里轻轻发烫，却只泛着微弱的绿光。看着眼前越来越近的枯寂之力，我知道，真正的战斗，现在才刚刚开始——赢了，就能拿到生机珠，救六界；输了，我们都会变成枯寂的粉末，六界也会彻底失去生机。

赵二郎攥紧了手里的刀柄，虽然没了刀身，却依旧摆出战斗的姿势；青璃将最后一把生机草握在手里，随时准备扔出去；墨风叔公的影纹令牌泛着微弱的黑光，准备凝聚最后的影纹；阿凝的渡魂铃虽然没了光，却依旧紧紧握在手里。我们五个的身影，在白茫茫的云海前，显得格外渺小，却异常坚定——因为我们知道，我们身后，是六界所有的生机，是不能放弃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