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魔半仙的破界者 第16章 破界者的平衡之力

意识像是沉在温暖的水里，慢慢往上浮。最先恢复的是听觉，耳边传来轻轻的“咕嘟”声，混着赵二郎的絮絮叨叨，还有青璃偶尔的嗔怪，像裹着棉花的糖，软乎乎地钻进耳朵里。

“你说他怎么还不醒啊？黑石长老不是说聚魂汤很管用吗？都喝了两碗了……”是赵二郎的声音，带着点急慌的颤，“早知道不让他逞能了，那什么虚无影子，让我们多想想办法也行啊，非得自己冲上去……”

“你别念叨了，阿澈是累着了。”青璃的声音接过来，比平时轻了些，“他用封界纹和噬魂丝融在一起的力量，连虚无之力都能净化，肯定耗了很多灵力，让他好好睡会儿。”

我慢慢睁开眼，视线从模糊到清晰。头顶是黑色的玄铁帐顶，雕刻着影纹部特有的族徽，帐幔垂在两侧，绣着银色的暗纹，在烛火下泛着淡光。身下是铺着软绒的石床，绒面是深紫色的，带着淡淡的墨香——是魔界特有的“影纹绒”，据说能滋养魂魄。

“醒了！阿澈醒了！”赵二郎最先发现我睁眼，猛地凑过来，脸上满是惊喜，眼眶还有点红，“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疼？胸口闷不闷？”

他的脸离我太近，我忍不住偏了偏头，刚想说话，就觉得喉咙干得发疼。青璃赶紧递过来一杯水，杯子是黑色的陶制，杯沿还带着点温度：“慢点喝，这是用聚魂草煮的水，能润喉咙，还能补点灵力。”

我小口喝着水，清凉的水滑过喉咙，缓解了干渴。环顾四周，这是影纹部的客房，房间不大，却收拾得干净。靠墙放着一张玄铁桌，桌上摆着青璃带来的还魂果，红得像小灯笼，还有阿凝留下的固魂丹，装在银色的小盒子里。窗边，墨风叔公正坐在椅子上，由黑石长老扶着，脸色虽然还有点白，却比之前好了很多。

“阿澈，感觉怎么样？”墨风叔公的声音带着欣慰，他指了指我手边的陶碗，“那是黑石熬的聚魂汤，你要是饿了，就让二郎再给你盛一碗。”

我点了点头，刚想坐起来，就被赵二郎按住了：“别乱动！医生说你得好好躺着，不然灵力恢复慢！”他说着，端过桌上的陶碗，舀了一勺汤递到我嘴边，“快喝了，这汤可补了，黑石长老放了好多魔界的宝贝，我闻着都香！”

汤是黑色的，却不浑浊，喝在嘴里有点淡淡的药香，还有点甜味，咽下去后，胸口的闷感慢慢消散，身体里也泛起一股暖意。我一边喝着汤，一边听墨风叔公说后续的情况。

“那个老人叫林伯，是当年三界守缝人的首领。”墨风叔公靠在椅背上，慢慢说道，“他跟你爹娘是旧识，当年一起守过界石。苍玄当年骗他，说界石出了问题，需要用虚无之力‘修复’，林伯信了，跟着苍玄去了缝渊，结果被苍玄推了下去，幸好他的魂魄够强，没被完全吞掉，还跟虚无之力达成了‘共生’。”

“现在林伯怎么样了？”我问，想起他最后愧疚的眼神，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他在帮我们加固界石。”黑石长老接过话，语气里带着敬佩，“他记得守缝阵的完整口诀，还知道怎么用影纹和封界纹一起加固界石。现在他正带着影纹部的族人，在缝渊边界布阵，界石的裂缝已经小了很多，虚无之力也漏得少了。”

阿凝这时从门外走进来，手里拿着一张魂笺，脸上带着轻松的笑：“好消息！转轮王派人来报，鬼界的忘川河已经恢复了，孟婆汤里的灰絮也没了，那些带灰印的魂魄，喝了固魂汤后都能正常投胎了。还有，青璃的姑姑——妖界女王也传了信，妖界的聚魂树都活过来了，结的果子也恢复了红色，那些被灰雾伤了的小妖，也都好得差不多了。”

青璃一听，立刻来了精神，从椅子上跳起来：“真的？那太好了！我就说我们妖界的聚魂树没那么容易死！”她跑到我床边，晃了晃手里的还魂果，“你快好起来，等我们回了人界，我带你去妖界看聚魂树，结的果子可甜了，比你上次吃的醉仙果还甜！”

我笑着点头，心里满是踏实。赵二郎这时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个布包，打开一看，里面是几颗用红线系着的护魂珠：“对了！镇上的衙役传了信，说你让我带的护魂珠，给那些孩子戴上后，他们手腕上的灰印都消了，现在都能跑能跳了，李秀才的儿子还说，等你回去，要给你送他画的画呢！”

听着大家说着好消息，我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左手的封界纹轻轻发烫，不是之前的灼热，是像被阳光晒过的暖，右手的噬魂丝也在手腕上轻轻晃了晃，像是在为这好消息开心。

“对了，阿澈，林伯让我给你带句话。”墨风叔公突然说，眼神变得柔和，“他说，当年你爹娘守界石的时候，常跟他说，等你长大了，一定要让你做个‘自由的人’，不用被封界纹和噬魂丝束缚，不用承担六界的责任。可现在，你比他们想象的更勇敢，更有担当，他们要是知道，肯定会很骄傲。”

我的眼眶突然有点发热，想起忆魂池里爹娘的样子，想起界石前娘的声音，想起爹握着噬魂剑的坚定。原来他们早就为我想好了一切，不是想让我承担责任，是想让我自由。可现在，我明白了，自由不是逃避，是有能力守护想守护的人，是有勇气面对该面对的事。

“我知道了。”我握紧手里的影纹佩，佩身的影纹已经恢复了乌黑，不再泛灰，“等我好起来，就去缝渊看看林伯，谢谢他帮忙加固界石，也谢谢他告诉我爹娘的事。”

接下来的几天，我都在影纹部养伤。青璃每天都会给我带还魂果，说吃了能快点恢复灵力；阿凝会给我讲鬼界的趣事，说孟婆最近在汤里加了忘忧草，喝了汤的魂魄都笑得很开心；赵二郎则每天给我煮聚魂汤，还会跟我讲镇上的新鲜事，说县太爷特意让人给青云观送了块“护境安民”的匾额，挂在院门口可气派了。

墨风叔公和林伯每天都会来看我，林伯会跟我讲很多爹娘当年的事——比如娘最喜欢在界石旁种聚魂花，说花开花落，就像六界的轮回；比如爹虽然看起来严肃，却会偷偷给缝渊边的小妖怪留吃的；比如他们当年一起守界石的时候，会在夜里看星星，说等和平了，就一起去人界看青云观的老槐树。

这些故事像温暖的光，照进我心里，让我对爹娘的了解更深刻，也让我对“破界者”的使命有了新的理解——破界者不是要“打破”界限，是要“平衡”界限，是要守护六界之间的和平，守护所有生命的自由。

第五天的时候，我的灵力终于恢复得差不多了。墨风叔公带着我去了缝渊边界，林伯正带着影纹部的族人布阵。界石的裂缝已经很小了，只有几道细缝还在渗着淡淡的灰雾，林伯手里拿着镇影玉，正将影纹注入界石，黑石长老在一旁辅助，将封界纹的力量也输进界石。

“阿澈，你来试试。”林伯看到我，笑着招手，“你的封界纹跟界石的呼应最强，只有你能彻底封住这些细缝。”

我走到界石前，伸出左手，封界纹立刻发出红光，与界石的青光缠在一起。我慢慢将灵力输进界石，感受着封界纹与界石的共鸣，那些细缝里的灰雾慢慢消散，裂缝也一点点变小，最后彻底合上，界石恢复了原本的青碧色，表面的女娲浮雕也重新变得清晰。

“太好了！界石终于稳住了！”林伯激动地拍手，眼里满是泪水，“我终于对得起你爹娘，对得起守缝人的使命了！”

墨风叔公也笑着点头：“以后六界会重新派守缝人，轮流守护界石，再也不会让虚无之力漏出来了。阿澈，你立了大功，影纹部永远欢迎你回来。”

我看着恢复如初的界石，心里满是感慨。爹娘当年没完成的事，我终于完成了；他们守护的和平，我终于守住了。

回到影纹部城堡，大家开始准备离开。墨风叔公给了我一块黑色的影纹令牌，上面刻着我的名字：“这是影纹部的少主令牌，以后你不管什么时候来魔界，只要出示这令牌，所有族人都会听你的命令。影纹部永远是你的家。”

阿凝给了我一个新的渡魂珠，比之前的更大，泛着银色的光：“这个渡魂珠能储存更多灵力，要是再遇到危险，捏碎它，我能立刻感应到，还能给你传些灵力。还有，我给你带了些忘忧草的种子，种在青云观的院子里，开花的时候能安神。”

青璃则给了我一个绣着狐尾的布包，里面装着很多聚魂果的种子：“这是聚魂果的种子，种在菜畦里，能滋养周围的草木，还能挡些小邪祟。等种子发芽了，我会来帮你浇水的！”

赵二郎早就收拾好了行李，把大家给的东西都小心地放进布包：“走了走了！回青云观！我还等着喝你泡的忘忧草茶呢！对了，我还跟镇上的人说了，等你回去，要办个庆功宴，让大家都来热闹热闹！”

我们四个跟墨风叔公、林伯、黑石长老告别，影纹部的族人都站在城堡门口送我们，有的还给我们递了魔界的特产，比如能安神的影纹香、能补灵力的玄铁果，还有的给我们塞了亲手做的点心，说让我们路上吃。

离开影纹部的时候，夕阳正斜斜地照在魔界的天空上，黑色的天空被染成了淡紫色，像蒙了层薄纱。我们骑着马，沿着来时的路往人界走，青璃的狐尾在风里飘着，阿凝的渡魂铃偶尔发出轻响，赵二郎在一旁哼着镇上的小调，我手里握着影纹佩，感受着身边伙伴的温暖，心里满是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