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魔半仙的破界者 第4章 通往鬼界的门

跑回青云观时，天已经蒙蒙亮了。阿澈瘫坐在院子里的青石板上，胸口还在发闷，左手的封界纹和右手的噬魂丝终于不烫了，却像有两股力气在身体里打架，浑身都酸。赵二郎去厨房烧了壶热水，倒了两碗，递给阿澈和阿凝。

阿凝喝了口热水，脸色稍缓：“神界的人既然能找到乱葬岗，肯定也能查到青云观。这里不能久待，我们得尽快去鬼界。”

“去鬼界？”赵二郎刚喝进去的水差点喷出来，“活人能去吗？我听说鬼界都是死人待的地方，进去了还能出来吗？”

“能。”阿凝从怀里掏出个银色的小铃铛，比之前那个小些，上面只挂了一颗珠子，“这是‘渡魂铃’，我是渡魂使，有它在，能护住你们的魂魄，不让鬼界的阴气伤了你们。而且鬼界有‘忆魂池’，能让人看到死者的全部记忆——只要找到你爹娘的魂魄，或者跟他们有关的东西，就能知道当年的事，也能弄清那个白袍人的身份。”

阿澈摸了摸手里的影纹佩，玉佩已经不发光了，却还是冰凉的。他想起师父走前的话，“别找你爹娘，别管六界的事”，可现在他已经管了，也找到了爹娘的线索，没理由停下：“我去。不管多危险，我都要去。”

赵二郎看了看阿澈，又看了看阿凝，拍了拍桌子：“行，我也去！我是清溪镇的捕快，你们帮了镇上的人，我不能让你们俩自己去冒险。而且……我也想看看，那神界的混蛋到底长什么样。”

阿凝看着他们，嘴角微微扬了扬——这是阿澈第一次见她笑，浅灰色的眼睛里像落了点星光，没那么冷了：“好，那我们今天白天准备，明天一早出发。今晚你们好好休息，养足精神，去鬼界的路不好走。”

白天的时候，阿澈收拾了些东西——师父的旧木剑，几件换洗衣物，还有那块影纹佩。他把木剑别在腰里，玉佩揣在怀里，贴在胸口，能感觉到玉佩的凉意，心里踏实些。赵二郎去镇上买了些干粮和伤药，还特意买了两壶酒，说“路上冷，喝口能暖身子”。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阿凝就叫醒了他们。她给阿澈和赵二郎各贴了张“隐气符”，又给了每人一颗黑色的珠子，珠子表面很光滑，像块黑玉：“这是‘护魂珠’，戴在脖子上，能挡住鬼界的阴气。记住，到了鬼界，别跟陌生的鬼魂说话——有些鬼魂会勾你的魂；也别碰路边的花，那是‘引魂花’，花瓣沾到皮肤，会把你的魂魄勾走，让你变成游魂。”

他们跟着阿凝，走到青云观后面的竹林里。竹林里的雾还没散，竹叶上的露水落在衣服上，凉丝丝的。阿凝拿出渡魂铃，轻轻摇了摇——“叮”的一声，铃声很轻，却像有魔力似的，竹林中间的地面突然裂开一道缝，缝里冒出黑色的雾气，雾气散去后，出现了一道黑色的门。

门有两人高，门板是黑色的木头做的，上面刻着些奇怪的图案，跟影纹佩上的有点像，却更复杂，像是在画什么阵法。门环是银色的，雕成了鬼面的样子，看着有点吓人。

“这就是鬼门关，进去之后，就是鬼界了。”阿凝推开门，里面黑漆漆的，只能看到远处有一点微弱的光，“跟着我走，别掉队，也别回头——不管听到什么声音，都别回头。”

阿澈深吸一口气，跟着阿凝走了进去。刚进门，一股冷风就扑面而来，比冬天的寒风还冷，冻得他牙齿都在打颤。好在脖子上的护魂珠很快热了起来，一股暖流顺着脖子往下走，驱散了些寒意。

里面的通道很长，两边是黑色的墙，摸上去很凉，像石头。通道里很静，只能听到他们三个人的脚步声，还有远处传来的“哗哗”声，像是水流。走了约莫一盏茶的时间，前面的光越来越亮，阿澈看到了出口——出口处是一片灰色的天空，没有太阳，也没有月亮，只有些星星点点的光，像是鬼火，飘在半空中。

走出通道，阿澈才发现，他们站在一片黑色的土地上。地上的石头是黑色的，路边长着些红色的花，花瓣像血一样红，花蕊是黑色的，散发着淡淡的香味——阿凝说的引魂花。花茎上没有叶子，只有细细的刺，看着很诡异。

路上有很多鬼魂在走，他们都穿着白色的衣服，面无表情，低着头，脚步轻飘飘的，像是在飘。他们朝着前面的一座桥走去，那座桥是用白色的石头做的，桥身很窄，只能容一个人过。桥上站着个老婆婆，穿着灰色的衣服，手里拿着个黑陶碗，给每个过桥的鬼魂递一碗汤——汤是乳白色的，冒着热气，却没有香味。

“那是奈何桥，老婆婆是孟婆。”阿凝小声说，“她手里的汤是孟婆汤，喝了就能忘记前世的记忆，投胎转世。我们别靠近奈何桥，忆魂池在鬼界的西边，得绕着走，不然会被孟婆发现的。”

他们沿着路边的黑影，慢慢往前走。引魂花的香味越来越浓，阿澈忍不住想捂鼻子，却被阿凝拉住了：“别捂！屏住呼吸，香味会顺着鼻子钻进去，捂了反而更糟。”

走了没多远，就看到几个穿黑色衣服的鬼差走了过来。鬼差很高，比赵二郎还高半个头，脸上没有五官，只有一片黑，手里拿着铁链，铁链拖在地上，发出“哗啦”的声响。

“别说话，看我的。”阿凝掏出渡魂铃，轻轻晃了晃。铃铛声一响，鬼差的动作顿了顿，朝着他们看过来——虽然没有眼睛，阿澈却觉得他们在看自己。阿凝把渡魂铃举起来，鬼差看了看铃铛，又看了看阿凝，没说话，转身走了。

“渡魂铃是鬼界的信物，鬼差看到它，就知道我是来办事的，不会为难我们。”阿凝解释道，“但别放松，前面还有更危险的。”

又走了两个时辰，他们来到了一座黑色的山脚下。山很高，山顶隐在灰色的云层里，看不到顶。山上没有树，只有黑色的石头，看着光秃秃的，很吓人。

“忆魂池就在山顶上。”阿凝指着山顶，“但山顶有‘噬魂鬼’看守，噬魂鬼能吃掉人的魂魄，普通的鬼魂都怕它们，我们得小心。”

赵二郎咽了口唾沫，握紧了腰里的刀：“噬魂鬼……很厉害吗？我们打得过吗？”

“打不过。”阿凝从怀里掏出个红色的袋子，袋子是丝绸做的，上面绣着银色的花纹，“这里面是‘引魂香’，能引开噬魂鬼，不过只能用一次，我们得抓紧时间。”

她打开袋子，拿出一根香。香是红色的，比普通的香粗些，上面刻着些小字。阿凝用打火机点燃香，香烧起来，发出一股奇怪的香味，不是香的味道，也不是臭的，有点像腐叶的味道，却不难闻。香味飘向山顶，很快，就听见山顶传来几声凄厉的叫声，像是野兽在哭，听得人头皮发麻。

“噬魂鬼被引走了，快走！”阿凝带头往山上跑，阿澈和赵二郎跟在后面。山上的石头很滑，上面长着层青苔，阿澈好几次差点摔倒，赵二郎伸手拉了他一把，喘着气说：“小心点！这下面可是万丈深渊，掉下去就没了！”

他们跑了约莫半个时辰，终于来到了山顶。山顶上很平坦，中间有个很大的池子——池子的水是蓝色的，像装了一池子的星星，泛着淡淡的蓝光，看着很漂亮，却没有一点温度。池子边没有栏杆，只有一圈黑色的石头，这就是忆魂池。

池边没有看守，噬魂鬼应该都被引魂香引走了。阿凝松了口气：“快，把你的影纹佩放进池子里。影纹佩里有你爹娘的记忆，放进忆魂池里，就能看到完整的画面。”

阿澈赶紧掏出影纹佩，轻轻放进池子里。玉佩刚碰到池水，就发出一道蓝光，蓝光扩散开来，整个忆魂池都亮了起来，像个蓝色的月亮。紧接着，池水里出现了画面——比之前在乱葬岗看到的更清晰，更完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