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千金心声泄露，全家逆天改命 第29章 切磋

宋昭衡在自己书房里来回踱步，额头都急出了一层汗。

让他自己去跟性格泼辣的老娘说这个事情？

他光是想想就觉得头皮发麻。

那老太太撒起泼来，他可招架不住。

眼珠子转了几圈，他心里突然有了主意。

立刻叫来自己的心腹，压低声音吩咐：“去，把夫人……不，把沈二小姐请来。”

没多久，一身素净衣裙的沈清漪就袅袅娜娜地来了。

她表面上是沈柔的堂妹，多年前就来投奔，实际上早就成了宋昭衡的外室，连孩子都生了两个。

“侯爷，您找我？”沈清漪的声音柔得能滴出水来。

宋昭衡看着她这副温顺的模样，心里那点愧疚立刻烟消云散：“清漪啊，有件事，非得你去办不可……”

他把沈柔的命令含糊地说了一遍，重点强调老太太现在心情肯定不好，需要贴心人照顾。

“你素来懂事，又会哄人开心，你去佛堂陪着母亲，宽慰宽慰她，我也好放心。”

沈清漪心里跟明镜似的，这哪是去宽慰，分明是让她去当炮灰，分担太夫人的怒火。

她心里冷笑，面上却依旧是那副柔柔弱弱的样子：“侯爷放心，照顾太夫人是妾身的本分，妾身这就去。”

看她如此识大体，宋昭衡满意地点点头，觉得自己这步棋走对了。

沈清漪带着丫鬟，刚踏进佛堂的门槛，一个茶盏就带着风声，“哐当”一声砸碎在她脚边。

“滚！都给我滚！让那个黑了心肝的沈柔来见我！她算个什么东西！敢禁我的足！让我吃斋念佛？我呸！”

太夫人刺耳的骂声，如同魔音贯耳。

沈清漪深吸一口气，脸上堆起笑容，走上前去：“太夫人，您消消气，姐姐她也是……”

“姐姐？谁是你姐姐？你个不要脸的贱蹄子！”太夫人正在气头上，看见她就如同找到了出气筒，指着她的鼻子就开骂。

“一个寄人篱下的破落户！仗着有几分姿色，爬了我儿的床！真当自己是个主子了？我告诉你，你连给沈柔提鞋都不配！她好歹是正经的侯夫人，你呢？你算什么玩意儿？无名无分，连嫁妆都没几件的穷酸货！也敢到我面前来晃？”

污言秽语劈头盖脸地砸向沈清漪。

骂她身份低贱，骂她攀附侯府，骂她不如沈柔一根手指头……

足足骂了两个时辰，中间连口水都没喝，骂得唾沫横飞。

沈清漪就那样直挺挺地跪在地上，低着头，一言不发。

只有藏在袖子里，死死掐入手心的指甲，暴露了她内心的不平静。

不远处，宋卿棠陪着母亲沈柔经过佛堂附近，将里面的动静听了个一清二楚。

小姑娘撇撇嘴，在心里嘀咕：

【娘哎，您看她装得挺像那么回事。其实她心里指不定怎么偷着乐呢。她才不稀罕什么正经名分，她觉得现在这样最好。不用像您一样，被困在这深宅大院里，伺候难缠的婆母，应付一大家子糟心事。她只要哄好了父亲，就有花不完的钱，还能让父亲把大部分私房钱都贴补给她和她的孩子。最关键的是……】

【她在外面，可不止父亲一个相好的。那个宋淮舟，到底是不是父亲的种，还不好说呢！她啊，快活着呢，拿着父亲给的钱，在外面养着别的男人，还能让您这个夫人替她养着孩子，她自己两头占便宜，逍遥自在。】

沈柔听着女儿的心声，看着佛堂里那个堂妹，再想想宋昭衡那个蠢货被蒙在鼓里，不由得感到一丝解气。

该！真是活该！

佛堂里，太夫人终于骂累了，气喘吁吁地歪在榻上，挥苍蝇似的让沈清漪滚出去。

沈清漪退了出来，走到没人的地方，才直起腰，揉了揉跪得疼的膝盖。

脸上那副楚楚可怜的表情立马消失，换上了一抹冷笑。

被骂一顿算什么？又不会少块肉。

她摸了摸袖子里宋昭衡刚塞给她的一叠银票，心里那点不舒服，立刻就烟消云散。

老不死的，也就只能耍耍嘴皮子威风了。

她心里不屑地想，幸好我没像沈柔那么傻，要正室的名分。

看看她，顶着侯夫人的头衔，风光吗？还不是要被婆母磋磨，被丈夫冷落，守着个空架子过日子？哪有我现在快活？

不用伺候难缠的婆婆，不用管理繁琐的家务，有钱花，有人疼，儿子女儿名义上也是侯府少爷小姐，有人替她养着。

这日子，简直是神仙过的！

被太夫人骂了那么久，心里到底还是憋了一股邪火。

沈清漪眼波流转，立刻有了去处。

她整理了一下微乱的鬓发，确认四下无人，便悄悄从侯府后门溜了出去，朝着城西某个僻静的小院方向走去。

那儿，可有不止一个身强力壮的“好朋友”，正等着安慰她呢。

……

沈清漪熟门熟路地绕到城西，在一扇不起眼的小木门前停下。

她左右张望了一下，这才伸手，有节奏地敲了三下门。

没过一会儿，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

开门的是个穿着青色短打的俊朗青年，见到她，眼睛一亮，脸上立刻露出惊喜的笑容：“清漪？你怎么这个时辰过来了？”

“怎么，不欢迎？”沈清漪挑眉，佯装生气。

“哪能啊！快请进，快请进！”青年连忙侧身让她进去，顺手关了门，“萧煜在院里练剑呢，墨渊在书房看书。你能来，他们肯定比我还高兴。”

这小院从外面看平平无奇，里面却别有洞天。

收拾得很干净，还种了一些翠竹。

沈清漪刚穿过影壁，就听见一阵破风声。

只见院子中央，一个身着黑色劲装的男子正在舞剑，身形矫健，动作行云流水。

看到沈清漪进来，萧煜手腕一收，长剑“唰”地入鞘。

他几步走到她面前，深邃的目光在她脸上转了一圈，微微皱眉：“你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谁又给你气受了？”

他这话问得直接，带着关切。

沈清漪心里那点委屈像是找到了出口，鼻子微微一酸，但嘴上却不肯服软，哼了一声：“除了侯府里那位老祖宗，还能有谁？絮絮叨叨没完没了，听得我脑仁疼。”

“为了什么事？”又一个温润的声音插了进来。

沈清漪回头，看见墨渊从书房里走了出来。

他穿着一身月白色的长袍，手里还握着一卷书，气质儒雅。

“还能为什么，”沈清漪走到石桌边坐下，自己给自己倒了杯凉茶，一饮而尽，“无非就是些规矩啊，体统啊，说我言行不够端庄，丢了侯府的脸面。”

她越说越气，把杯子往桌上重重一放，“整天关在侯府里，这也不许，那也不行，都快闷死我了！”

萧煜闻言，嗤笑一声：“规矩体统？那都是束缚傻子的玩意儿。你沈清漪什么时候在乎过那些？”

他在她旁边坐下，手臂自然地搭在她身后的靠背上。

墨渊也走了过来，拂袖坐下，看着沈清漪道：“不必动气。侯门深似海，有些闲言碎语再所难免。重要的是，你自己过得舒心。”

他顿了顿，嘴角噙着一丝笑意，“看来，你这是到我们这儿舒心来了？”

沈清漪被他说中心事，脸上微微一热，瞪了他一眼，娇嗔道：“知道还问！我心里这股火不发出来，今晚就别想睡安稳觉了。”

萧煜哈哈一笑，站起身，朝她伸出手：“那还坐着干什么？走，陪我过几招。有什么火气，打出来就舒服了。让我看看，你在侯府里养尊处优，手上的功夫生疏了没有？”

这话，正合沈清漪的心意。

她眼睛一亮，立刻站了起来：“怕你不成？输了的人，今晚可得请客喝酒！”

“一言为定！”萧煜眼中闪过宠溺。

墨渊在一旁看着，无奈地摇摇头：“你们俩啊……去吧，小心些，别真伤着。我去让人准备些酒菜。”

沈清漪脱下了外衫，只穿着襦裙，便和萧煜在院中空地上动起手来。

她身手不错，显然不是第一次与人切磋。

萧煜起初还让她几分，后来见她攻势十分凌厉，也渐渐认真起来。

沈清漪将之前在太夫人那里受的窝囊气，全都化作了拳脚上的力量，不留情地朝萧煜攻去。

萧煜一边挡，一边说话：“对！就是这样！把那些不痛快，全都发泄出来！”

沈清漪香汗淋漓，气喘吁吁，额头前的发丝都被汗水打湿了，贴在脸颊上。

但那双眼睛却比来时明亮了许多。

“痛快！”她抹了一把额上的汗，大喊道。

萧煜看着她，眼神柔和：“舒服了？”

这时，墨渊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条干净的帕子递给她：“擦擦吧，像个花猫一样。”

沈清漪接过帕子，心情大好。

在这里，她不用装什么名门淑女，不用守那些规矩，可以放肆地笑，尽情地闹，做最真实的自己。

“酒菜已经备好了，”墨渊微笑道，“是你喜欢的梨花白和几样清爽小菜。”

“好咧！”

……

翌日。

小小的行囊摊开在床上，宋卿棠正把自己觉得必须要带上的小玩意儿一样样往里头塞。

能让她安睡的蚕丝枕头，路上解闷的话本子，擦汗的手帕，还有一小包她最喜欢吃的蜜饯。

明天，她就能和表哥沈星遥一起去阳关城看射艺大赛啦！

光是想想，她嘴角就忍不住往上翘。

“棠儿。”母亲沈柔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宋卿棠回头，脸上还带着笑意：“娘！你看我收拾得怎么样？明天一早我就……”

话没说完，她就看到母亲脸上带着一丝歉意：“棠儿，不用收拾了。刚才卫国公府派人来传话，你星遥表哥那边临时有急事，已经提前出发了。”

“什么？！”宋卿棠脸上的笑容瞬间冻住了，手里的一个锦囊“啪嗒”掉在了地上。

【提前出发了？怎么会这样！】

【不行！绝对不行！他这一路上会出事的！就在快到阳关城的那段路上，会有埋伏！他会受重伤，昏迷不醒，还会失忆三个月！】

【等他三个月后恢复记忆赶回来，一切都晚了！卫国公府已经没了，好多人都死了……】

她原本打算跟着一起去，就是想在路上找机会提醒，或者干脆想办法绕开那段危险的路！

【他为什么提前走？是不是看出来我想跟着他，觉得我烦，故意躲着我？】

【不管了！埋伏的事情会不会也因为行程提前而提前发生？我必须去追上他！现在！立刻！】

想到这里，宋卿棠再也顾不上掉在地上的东西，也顾不上跟母亲解释，猛地站起身：“娘！我……我出去一下！”

说完，她就嗖地一下从沈柔身边窜了出去，速度快得只留下一阵风。

“棠儿！你去哪儿？！”沈柔在她身后焦急地呼唤。

宋卿棠却充耳不闻，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追！必须追上星遥表哥！她不能让上辈子的悲剧重演！

她冲出府门，来不及备马车，直接跑到马厩，牵出自己那匹小白马。

翻身而上，一甩马鞭就冲出了门，朝着阳关城的方向疾驰而去。

……

初夏的正午，日头已经有些毒辣了。

官道旁，一个供行人歇脚的茶棚里，沈星遥正坐着喝茶，准备歇歇脚再继续赶路。

他确实是有意提前出发的，倒不是因为嫌表妹烦，而是接到了一些需要暗中查探的消息，带着她不方便。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然后在茶棚外戛然而止。

沈星遥下意识抬头，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马背上跳了下来，额头上满是汗珠。

小脸跑得红扑扑的，正是他的小表妹宋卿棠！

“表……表哥！”宋卿棠喘着气，一眼就看到了茶棚里的沈星遥，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她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哎妈呀，可算追上你啦！”

沈星遥被惊到了，连忙放下茶杯站起来：“卿棠？你怎么一个人跑过来了？”

这荒郊野外的，她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怎么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