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救室内急而不乱,医生正在全力抢救何寻岭的生命。
而室外三个则坐立不安等待一个不知是好是坏的结果。
蒋时卿和方许一直站在门口里张望着,即使什么也看不到。
程嘉乐本来也是一块站的,可是精神一直紧绷着,时间长了多少有点受不住。
他坐在一旁,捏着个手机正纠结着要不要打电话。
万一他真把人撞死了怎么办?
那万一要坐牢怎么办?
那怎么能行!要是让爷爷知道了肯定会打断他的腿的呀!
程嘉乐时不时抬起手机又放下,终究是抵不住,在惶恐不安中歪在座椅上睡着了。
而不远处的两个人仍然站着。
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仿佛有一辈子那么漫长又仿佛只是眨眼一瞬。
蒋时卿觉得头疼,放松了一下疲惫的身躯,捏了捏眉心才察觉到一旁有人正看着他。
蒋时卿抬眸毫不意外地对上黑白分明眸子。
这里只有他们三个人,而那之前一直唠叨不停的小子此刻没了声音肯定是睡着了。
目光仍不算和善,但也与之前的都不同。
带着疑惑的,而不是轻蔑、鄙视的。
蒋时卿当然知道这个少年在疑惑什么。
毕竟,从何……寻岭平时对他的反应这这小子见他时的状态,恐怕他还不知道他和何寻岭的关系。
更何况……他和他之间的事……
蒋时卿将目光重新投向抢救室内。
“我认识何寻岭的时间可比你久。”
低沉的嗓音有些沙哑,他们已经等太久了。
“我不知道你跟何寻岭到底是什么关系,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把你带回来。”低沉的声音继续响起,蒋时卿的目光却从未从抢救室门上移开。
“我也不知道你们两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我能猜到他这么多天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明明仍是平静的声音,声线却有些不稳,蒋时卿咬了咬牙似乎在忍耐什么,过了一会儿才继续道:“何寻岭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人。”
“他,就是一个滥好人。”蒋时卿说这话的时候甚至笑了。
只不过那笑声里多少带了些悲凉、怆然和嘲讽。
这并不是夸奖。
他从未见过像何寻岭那样对每个人都保持着善意的人,哪怕有些人对他存着恶意。
他真是这世界上最特别的存在,像是有什么魔力一样吸引人的注意,让人不自觉靠近,想要拥有。
可这种魔力并不是什么值得羡慕夸赞的。
那魔力更像一种诅咒。
在这个世界生存,怎么能做这样的人呢?
不会得到一点好处的。
真的。
你看现在……
“所以,他对你好,只是本性使然。所以……”男人终于回过头看着一身狼狈的少年。
“你千万不要多想,以为你是他心中特别的存在。”
“这是我给你的忠告,也是警告。”
“如果他有个三长两短我是不会放过你,”蒋时卿的目光冷漠又无情,“杀人犯应该受到应有的惩罚。”
“要是他没事……”男人顿了一下,“那你该庆幸。”
“最好有多远滚多远。”
看见少年低头不语握紧了拳头,梗直的脖子倔强不已,蒋时卿一脸漠视。
收回目光,仍看向那不知结果如何的抢救室,男人眉头锁紧,心越发的沉重。
他进去太久了。
这并不是什么好事。
几乎到了后半夜,那亮着的红灯才熄灭,两个各站在门边抵着墙的人听到动静瞬间直起了身子。
“怎么样了医生?”蒋时卿瞬间上前,声音已经哑的不像话。
那原本总是精致的头发也垂了下来,眼底的乌青眼镜也已遮不住。
在场的人没有谁比谁的状态好。
原本昏昏欲睡的程嘉乐听到声音当即惊醒也赶紧站了起来,跑到方许身后不敢吭声忐忑地等一个结果。
“万幸病人送来的早,肋骨断裂插入内脏造成大出血,不过好在救治及时没什么大问题,只不过……”医生似乎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一般顿了片刻。
原本听到人没事的三个人刚松一口气又顿住呼吸,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只不过什么?
疲惫的三个人紧锁眉头已经开始预想最坏的结果。
“病人似乎在这之前脑部也遭受过强烈的撞击,瘀血并未完全清除,再加上这次撞击……情况就有些危急。”
“但现在贸然做手术风险很大,专家会诊等结果是先观察一段时间,保守治疗看看脑部淤血能不能自行消除,然后再看是否还需要进行手术。”
“那病人现在是不是已经脱离危险了?”蒋时卿还是不敢掉以轻心。
“是的,只不过目前病人还在昏迷中,意识尚不清醒,你们也不需要太担心。一会儿病人会转进重症监护室,你们这些家属可以回去休息,等明天该缴费缴费,该照看病人就照看病人吧。”
说完,医生走了。
程嘉乐看着另外两人仍皱眉有些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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