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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平的话相当于把曹彬的脸按在地上摩擦了几下。
苏行舟听到其中还有这么复杂的操作，也是在心里感慨了一声好一个年轻人后，打消了不切实际的想法。
反而对大同街的种种作为更加感兴趣了。
“袁平所长，你这是要把烫手的山芋扔给署里啊！这可不行，这个机动队能不能达到预期效果，还得看后边的试点成绩。”
“作为治安所改制试点的一部分，机动队还是由治安所统一协调指挥。”
“至于分署行动队，如果需要建立下行直辖的辅助力量，还是得自己想办法。”
“不要等靠要，说起来，分署每年给行动队的预算可并不算少了。”
署长一锤定音，结束了这个莫名奇妙的纷争。
“接下来，我们议一议治安总队的推进方案。”
虽然对于部门改制，已经在苏行舟的心里有了一个大概得路线图。
但具体情况，具体分析，计划也得跟着变化走。
“嘉琪副署长，你先说。”
“治安总队在职能框架上属于各治安所的直属上级部门。”
“具体业务形势我觉得可以先放在一边，这些我们可以在署内再商量协调。”
“最重要，最核心的难点，是治安总队这个部门级别的问题。”
“从我们预想的层面来看，副署级单位是比较合适的。”
“问题是，市探察署同不同意？区行政公署同不同意？”
“最终势必要上报到市行政公署批复。”
“这个倒还好说一些，市探察署和区行政公署点头以后，上面通常不会再设置障碍。”
市探察署作为分署的直接上级部门，对各分署有直接领导权，决定各分署重要事项报批。
同时，探察分署又是区行政公署重要组成部分。
涉及重要部门改制，同样需要经过区行政公署同意。
段嘉琪把难点直接摆出来，意思就是其他的都不重要，怎么搞定这两个节点。
苏行舟当然也知道这些：
“有什么好的思路吗？”
“署长，把这个问题简单说就是市署同不同意，区公署同不同意。”
“其中如果能突破一个，另外一个就会连带着调整倾向。”
“这是双头管辖的特性决定的。”
假如区行政公署明确表态同意方案通过，那再去说服市探察署的时候，上面就会顾及影响，为了避免和地方产生矛盾争议，很可能会顺水推舟。
反过来也是一样的道理，人家市探察署内部都同意了，区行政公署作为地方单位没有道理还拖人家后腿。
“你这么一说，倒是看起来不是那么难了。”
苏行舟心情不错，鼓励道：
“继续。”
“说句不恰当的话，柿子，找软的捏。我们当然是得先弄清楚哪边比较容易突破，或者说哪边可能突破。”
女副署长停顿了一下，给大家一点儿梳理思路的时间。
“大家可以想一下自己对哪边比较熟悉，或有认识的人能说的上话的。给上级做好解释工作，也是我们下面的责任。”
“总得让长官们了解清楚我们的工作需要吧！这样才不会出现什么误解，导致审批失败。”
见她停下来，苏行舟又往旁边看去：
“于仲副署长？”
“我简单聊两句啊。”
于仲推了一下自己面前的杯子，避免挡到署长望过来的视线。
“这次部门改制，是苏行舟署长上任以来主抓的重点工作。”
“也是我们整个分署，接下来一段时间，努力突破的方向。”
“我们一定要提高站位认识，心往一块儿想，劲儿往一块儿使！”
“群策群力，集思广益！”
“对于改制中出现的，或者是可能出现的困难，要有清醒的认识！”
“我们要……”
……
由于没有戴手表，袁平不知道于仲副署长讲了多长时间。
很多人已经开始眼神迷茫，想打瞌睡了。
倒是台上的长官们没有一点儿不耐烦的样子。
一个个听得聚精会神，好像那滔滔不绝的话里，隐藏了解决问题的重要密码。
等袁平回过神儿来的时候，于副署长可能是赶上口渴了，略有不甘的停顿了一下。
在他拿起杯子喝水的时候，苏行舟一边点头，一边快速开口道：
“于副署长的话相信会给很多人有益的启发，群策群力，集思广益！”
“陈副署长，你这边有什么要说的吗？”
“咳咳，署长，我这儿只有一句话，署里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有需要跑腿出面的，尽管吩咐。”
“曹副署长？”
此时的曹彬也没什么心情，沉着脸摇了摇头。
“既然都没有要补充的，我这儿再提两句。”
苏行舟也不再问下面的意见，铿锵有力的声音透射出其中的坚定：
“群策群力。并不是一句假话，空话。”
“能者上，庸者下。更不是空头支票！”
就在众人以为苏行舟会像于仲一样开始长篇大论时，苏行舟的声音又再次在会场萦绕：
“散会。”
……
回到所里的袁平坐在办公桌之前半晌，才摇通了电话。
在等了一会儿之后，一个女声响起，袁平报了一个地址和名字。
然后等了没多久就重新接通。
“喂，袁平哥哥！你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
“嗯，小鹿，上次说要请你吃饭，最近有时间吗？”
“有有有！我现在就去找你！不，等我先去换身衣服再过去。”
“不用着急。”
袁平看了一下墙边的钟表时间，
“等下班直接去分署旁边的清廉饭店吧。”
挂断电话，袁平回想了一下今天的会议。
信息量太大，不是抓不住重点，而是重点太多。
相比之下，自己和曹彬的突然冲突反而并不是其中最重要的。
不过，作为一直以来自己的“靠山”，竟然会突然转换态度。
肯定是有什么自己没有掌握的内外逻辑在。
本来最好的打听对象是陈则成，但信任这个东西很脆弱，在不清楚陈则成有没有牵扯到其中时，贸然上门结果可能不会太好。
要么夹在中间打哈哈，要么已经彻底站在了曹彬一边，不管怎样，自己都得不到有用的东西。
还有一个是曹蓉蓉，袁平相信从她那里会得到一些重要的信息。
但想了想还不如找冯小鹿呢！
同样是对自己图谋不轨，冯小鹿还有一点儿天真烂漫的傻气，曹蓉蓉则让袁平心理压力太大了。
到了饭店的时候，冯小鹿已经在包房里等着，换了日常服饰的她看起来就像一个高中女生。
“袁平哥哥，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不知道是从哪儿学的歪门邪道，冯小鹿好像以为和一个人拉进关系的最好方法就是分享秘密。
袁平有些好笑。
不过，仔细想想，这个方法虽然简单，但好像效果还不错。
“什么秘密啊？是不是你又要换岗位了？”
袁平一边点餐，一边随口猜测。
“啊？这你也能猜的到？”
冯小鹿有点儿傻眼，她可是没有和任何人透漏过。
“不愧是袁平哥哥，你猜的真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