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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上次说的给报社搬个新地方，找到了合适的吗？”
“要不我帮你找一下？”
没有说印刷机的事儿，舒漫问起了另外一件事。
“这点儿小活就别麻烦你这个大忙人了。”
“地方已经找到了，这两天收拾好了就可以进机器。”
现在舒漫已经不是单打独斗了，好像手下冒出来好几个小跟班儿。
不过这些具体工作上的事儿两人都不怎么提及。
就像舒漫也不会问他治安所的工作细节一样。
知道就知道了，不知道也不问。
“如果地方足够的话，这一次最好直接上大机器。带蒸汽动力的。”
想到报社惊人的发展速度，舒漫给出了自己的建议。
“多少钱？什么配置？”
先问多少钱也是现实所迫，没钱再好的机器也是干看。
“印刷机倒是不贵，3000磅左右，配套一台10马力锅炉蒸汽动力机，蒸汽机1000磅。也可以用电力驱动。不过，电力驱动如果遇上停电会很麻烦。”
“总价4000磅。每小时印刷数为1000份，每日印刷份。”
“还有一种是总价磅的，每小时印刷3000份，日印刷量份。配套30马力蒸汽机。”
“都是全新的机器，如果要等旧货，时间上可能来不及。而且就算有出售的，价格也不会比这低很多。这个得根据报社需要斟酌选择了。”
小报社起起伏伏，倒闭新建都很正常，所以挂牌出售的二手机器也比较多。
只是这些机器基本都是袁平购置过的那种小型机器。
人力驱动，印数不多，但对小报社足够用了。
甚至一些中型报社的主力印刷机也是小型机。
但《观察家日报》作为一家发展迅速，志向远大的报社，中大型机器早晚要上。
靠着小型机叠数量，人力成本和操作管理的复杂性足以抵消机器的大部分购置成本优势。
不过，听了报价，袁平沉默了。
要不，再上一台脚踏式印刷机？
一千以内的话，咬咬牙还是能接受的。
“我建议选1000印数的，以后如果还有需要，可以再行增加。”
看出了袁平的犹豫，舒漫抿了口热咖啡，说出了自己的理由。
“如果是选3000印数的机器，万一出现故障停机，靠着原来的两台小型机可顶不上大用。”
“就是换班倒不停运转，也填不了那么大的缺口。”
“像1000印数的中型机则可以在业务量上来以后多买几台。”
“这样就算其中一台需要维修保养，也不耽误大事儿。”
沉默……
看着袁平略有些尴尬的不说话，舒漫突然发现自己好像是误会了，赶紧补充道：
“而且，我现在手里能投资的闲钱也不多，一台中型机的价格刚刚好。租金……”
“租金就按银行的利息上浮两成吧，年息12%怎么样？”
一分钱难道英雄汉，袁平在资本面前有点儿抬不起头来。
4000磅的购置价格，12%的年息，也就是每年利息480磅。
相对于上次24%的市场价，舒漫这次大发善心，直接减半。
可能是看在两人马上就要睡在一张床的面子上。
袁平很想拒绝，这让他有一种被人包养的可恶感觉。
但想想省了480磅一年，相当于他现在工作上班一年的工资了。
“好。”
狠狠地喝了一大口咖啡，袁平现在想的是，聘金280磅是不是有点儿少了？
要不加成320？不，至少360！
一年360天，圆满，又合66之数，吉利。
……
第一次出远门，袁平也不知道带什么。
想了半天，除了把身上的西服收拾利索之外，就只带了枪和钱包。
一大早先去治安所露个面简单安排了一下，袁平叫了个人力车去了车站。
其实马车行更便宜便捷，车次数量也是碾压汽车。
但为了自己不弄的灰头土脸的出现在祖宅，只能咬牙承受人力车和汽车站的宰割。
下次不坐了，这回一定说到做到！
穷家富路，古人诚不我欺。
一路向南，汽车的体验也不是那么让人愉快。
袁平感觉这破车可能根本没有底盘调校的概念，在这么好的官道上你自己颠个什么劲儿？
平路也颠？
还没有探察署的大卡车舒服呢！
唯一能让人感觉欣慰的就是可以有个座位，还不用忍受外面的风吹扬尘。
出了城区，路边的田野告诉袁平中都还是一个以农业为主的半城市化地区。
城区的工厂产业，也大多数依托于粮食和农副产品加工贸易。
另外的则是靠着硬生生拉起来的政治地位，吸纳整个中直隶的财富，垄断整个中直隶的市场份额。
和淞港这种靠着地理位置优势发展起来的大城市相比，还是差的远呢。
从报纸容纳数据就可以看出端倪，名义人口数量差不多的两地，报纸销量可以相差近三倍。
主要原因就是中都还保留有大量的农业人口，文盲人口，和底层贫困人口。
这还只是从报纸销量一个角度比较，如果加上其他工商业，那差距只会更大。
一路上看着冬日萧条风景，想着乱七八糟的东西，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在视野里出现一栋钢铁巨物。
沙河大桥，一座钢铁架构，水泥支柱，公铁两用桥。
只不过在铁路层上并没有铁轨。
当年设想的挺好，一桥两用，公私两便。
但等到大桥建成以后才发现，铁路不修了！
好不容易建好的大桥，裤子都退了，你又不干了？
铁路公司给出的理由是沙河两岸往来贸易量所带来的收益，难以弥补铁路投资费用。
按照测算，回收成本遥遥无期，只能无奈搁置。
以当时每公里标准铁路建设成本磅来计算，北城车站到规划中的陈阳车站一共40公里左右。
总计投资预计120万磅。
这个倒是还能勉强接受，毕竟作为中都内部线路，又有跨河联通优势，慢慢回收成本也不太难。
这也是这个铁路项目和公铁两用桥项目上马的主要原因。
结果项市这边计算的再好，也挡不住有人不讲武德。
位于沙河上游，距离中直隶腹地更近的周埠区闻到风声，不吭不响的搞了一个三川大桥。
也是公铁两用。
而且因为是官督商办，效率拉满。
这边三川大桥都通车开始铺设铁轨了，那边北城区的沙河大桥还在搭架子呢！
一下就把北城区这边的中都铁路公司给整不会了。
什么意思？我没动工的时候你啥事儿没有，我这都规划好了你捅我一刀？
由于原来的铁路线是南北分行，隔河相望。
现在周埠区首先打通南北，那铁路铺设起来那叫一个进展神速。
这边北城区向项市行政公署告状，那边第一辆火车已经轰鸣着跨过了三川大桥。
周埠区那是一点儿没在怕的，有本事你就把我的铁路和大桥拆了。
我在自己辖区内搞建设，和你北城区有什么关系？
最后北城区的铁路公司只能是捏着鼻子认了。
铁路建设那是万万做不得了，本来就是薄利，现在被周埠区分流大半，谁再敢言投资者，怕不是要被股东们打黑枪。
至于建设到一半的沙河大桥，有人建议改成单公路桥，这样靠着收过桥费还不至于亏的那么难看。
问题是你设计费，勘察费，物料费都已经出了，想退货？
就你铁路公司牛？
真当人家钢铁厂是吃干饭的啊？
设计勘察更是找到德意志公司，退钱没有，舰炮要不要？会开花的那种。
得，钱都花了，工人都干到半路了，那就继续建设好了。
所以，一个只通公路的公铁两用沙河大桥就成了北城陈阳两区交界处的一大奇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