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翠村之谜 第110章 切割

祠堂广场，陷入了一种比“诅咒”降临时更可怕的死寂。

陆七那绝望的、同归于尽的指控——“是他给了我配方！”——像一根冰锥，扎在了在场每一个村民的心上。

“……什么？” “……张先生……？”

数千道目光，夹杂着恐惧、愤怒、迷茫与背叛，从那个崩溃瘫倒的“新领袖”陆七身上，缓缓移开，如同一座座山，压向了高台之上……那个始终“微笑”的男人。

所有的卫队，所有的村民，都怒视着张伟。 这是李子木在“打生桩”案中都未能达成的“围攻”。 这是张伟……在这个世界，第一次遭遇的、“系统”层面的“防火墙”。

李子木屏住了呼吸。他死死地盯着张伟。 “来吧，”他在心中低吼，“让我看看，你这个‘病毒’，要如何绕过‘管理员’（全体村民）的‘联合审查’！”

张伟，站在那，一动不动。 他脸上的“微笑”，在这一刻，仿佛被“石化”了。

一秒。 两秒。

他缓缓地、“机械”地，转过头，看向那个像疯狗一样指控他的陆七。 然后，**“震惊、悲痛、难以置信”**的表情，如同潮水般，淹没了他那张“无辜”的脸。

他不是“愤怒”。 他是“心碎”。

“陆……陆七？”他的声音，在死寂的广场上，显得那般“脆弱”和“受伤”，“你……你……你在说什么？”

“我还在说！就是你！”陆七疯了一样地爬行，“你的‘神怒’！你的‘变革’！”

“神……怒？” 张伟仿佛听到了这个世界上最荒谬、最恶毒的词汇。他“踉跄”地后退了两步，几乎站立不稳，“悲痛欲绝”地扶住了身边的图腾柱。

“我……”他环视着周围那些“愤怒”的脸，眼中，竟“奇迹”般地涌上了一层“屈辱”的“泪光”。

“我……我只是在研究这里的风物……” 他的“辩词”，开始了。

“我承认！”他高声喊道，那是一种“坦荡”到“愚蠢”的“诚实”，“我确实和陆七聊过！”

“我不仅和他聊！我还和坎爷聊过‘河神’！我和阿德叔聊过‘牲口棚’！我和村里的每一个人，都在‘学习’！”

他的目光，“恰好”扫过了李子木。 “就像……就像李先生一样！他研究你们的‘逻辑’，我……我研究你们的‘风物’和‘传说’啊！”

他猛地指向陆七，那“悲痛”化为了“被背叛”的“怒火”： “我确实和他聊过‘瘴气谷’的传说！我以为那只是‘迷信’！” “我以为那和‘河神’一样，是你们敬畏自然的一种‘比喻’！！”

“我怎么知道？！”他咆哮道，“我怎么知道你会‘真的’去采摘？！还……还用它去害人？！”

“我……我……”陆七被这“反咬一口”的气势，彻底镇住了，他只会喃喃，“……是你……是你……”

“是我什么？！”张伟冲下高台，走到了陆七面前，居高临下，如同“光明”在审判“黑暗”。

“是我告诉你，‘洪师傅’的思想太‘老’？是我告诉你，‘新’的技艺才能‘平息神怒’？！”

“是！”陆七抓住了“救命稻草”！

“对！我是说过！”张伟“坦然”承认！ “但那……那是在‘拯救’！！”他“痛心疾首”地指着那些“失业”的玉雕师，“我是在‘鼓励’你们，用‘新’的‘技艺’，去‘对抗’那‘旧’的‘诅咒’啊！！”

“我是在‘救’你们！而你……你这个疯子！！”

张伟的声音，如同一记重锤，砸在了陆七的“信仰”上： “你！竟然！曲解了我的‘研究’！” “你……你竟然……用我‘尊重传统’的好奇心……去……去当你的‘杀人配方’？！”

“……我不是……我没有……”陆七的“逻辑”……彻底崩溃了。

张伟，再次完美地“切割”了自己。

他将“提供杀人配方”（主谋），扭曲为了“无辜的学术探讨”（巧合）。 他将“煽动政变”（动机），扭曲为了“鼓励创新”（善意）。

他，甚至更进一步—— 他“悲痛”地转过身，不再看陆七那个“肮脏”的“疯子”。 他面向大长老，面向所有村民。

“我……我明白了。”他“凄惨”地笑了，“我……和李先生一样……” 他指向了李S木。 “……我们，都是‘受害者’。”

“李先生，他用‘逻辑’，试图‘拯救’你们，你们说他是‘灾星’。”

“我，”他指着自己，那被石头砸中的肩膀（第103章的伏笔），“我用‘尊重’，试图‘理解’你们……而现在，我被一个‘疯子’……当成了‘同谋’……”

“我们……”张伟的声音，充满了“宿命”的“悲剧感”： “……我们，都是‘科学’的‘受害者’啊！”

李子木的瞳孔，缩成了针。 “……混蛋。”

张伟的“表演”，完成了。 村民们……彻底“死机”了。

他们看看“人赃并获”（石臼）的陆七。 再看看这个“同样被疯子诬陷”的、“坦荡”得“愚蠢”的“张先生”。

他们……无法“判决”张伟。 因为，张伟的“逻辑”……无懈可击。 他“承认”了一切“无害”的“事实”，并将其塑造成了“高尚”的“动机”。

“……够了。” 大长老，终于开口了。他的声音，苍老了十岁。

他没有看张伟。 他只是，用玉杖，指向了那个已经“疯了”的、瘫倒在地的陆七。

“……把他……和阿谦……关在一起。” “‘神怒’之案，到此为止。”

卫队冲了上来，堵住了陆七那还在“是他……是他……”的嘴，将他拖向了水牢。

张伟，那个“最大的受害者”，在众目睽睽之下，“悲痛”地、缓缓地、“跌坐”在了地上。 他用双手，捂住了自己“受伤”的脸。 仿佛在“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