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面色蜡黄的老妇人挤出人群,拽住老陈的胳膊冲着赵解放嚷道:“赵狗蛋,你脑子进水了是不是?咱家再穷也用不着你施舍!听好了,这么好的工作机会必须去!小唐的医药费还指着你呢。
要是耽误了小唐治病,看我不活撕了你!”
街坊们七嘴八舌帮腔:“解放啊,谁都能谦让就你不行!”
“听见没?自家锅底都揭不开了还充大方?这名单是我和王卫东同志反复斟酌,按各家困难程度定的。
你这么能耐,要不街道办主任让你当?”
王主任劈头盖脸一顿训,说得人高马大的赵解放耷拉着脑袋。
她冷眼扫向另外两个举手的:“你们呢?准备把名额让给谁?”
那俩人缩着脖子直摆手。
“那就这么定了!念到名字的同志明天去轧钢厂报到。
赵解放,待会儿把通行证发下去。
记着,没证进不了厂门!”
“知道啦!”
众人齐声应答。
王主任交代完正要离开,突然被一串童声喊住:“婶子!婶子留步!”
转头看见赵学农领着弟弟妹妹们追上来。
“有事?”
赵学农绞着衣角低声道:“能借一步说话吗?”
两人走到巷子深处,男孩警惕地张望过后,声音压得极低:“我爸昨晚幻肢痛又犯了...疼得直哼哼...”
说着眼圈就红了。
王主任长叹一声。
别看她总骂赵解放,其实最清楚这个退伍兵的苦——战场上崩飞的两根手指,落下个幻肢痛的病根,发作时就像重新被炸断一次。
转业后娶了哑妻,收养六个孤儿,原本在机械厂当司机。
后来妻子查出肌肉萎缩症,他只能辞职捡破烂养家,天不亮就蹬着三轮出门,深夜才回。
要不是今天妻子发病,这会儿准在废品站扒拉纸板呢。
众人对赵解放的品格都极为敬重,也深深同情他的处境。
正因如此,王主任和街坊们都坚决反对他将工作名额让给别人。
菊花大院距离轧钢厂不过一刻钟的步行路程,若有急事随时能去厂里求助。
这个年代民风纯良,并非所有院落都像四合院那般乌烟瘴气。
菊花大院的居民们和睦友善,遇到困难总会相互扶持。
当招工名单公布时,邻里们不是争抢名额,反而互相推让,希望把机会留给更需要的人。
更难得的是,始终无人向王主任打听临时工的待遇,大家都坚信王主任不会亏待他们。
入选者中,除特殊情况特殊的赵解放外,都是些没有固定收入的家庭。
比如先前搭话的周瘸子,因腿脚不便,全靠妻子替人缝补衣物维持生计。
王主任轻拍赵学农的肩膀宽慰道:这事我记下了,回头就给你父亲寻个好大夫,看能不能根治他的病。”
赵学农用力点头。
在他心中,除了父母和六个弟妹,最信任的就是王主任。
看着孩子信赖的眼神,王主任心头更觉酸楚——她方才说的不过是善意的谎言。
赵解放的幻肢痛症状,她早已遍访名医,多数大夫连这病症都闻所未闻。
最后还是一位留洋归来的专家给出了解释,坦言国际医学界对此症尚无定论,连国外顶尖医院都缺乏有效疗法。
回家照顾好弟弟妹妹,别让父母操心。
一定要用功读书,将来才能报答父母,建设国家。”
王主任殷切嘱咐。
知道了婶子,您骑车慢些。”
赵学农乖巧应答。
离开菊花大院后,王主任又走访了其他几处院落。
这些院落的境况略好于菊花大院,但也好得有限。
令她欣慰的是,这些居民同样朴实厚道,全然不似轧钢厂四合院里那些精于算计之辈。
就在王主任挨家通知临时工事宜时,刚扫完厕所的秦淮茹踏进四合院。
院中许大茂父母正在踱步,见她走来立即低头快步躲回屋内,砰地关上门。
这反常举动让秦淮茹摸不着头脑,她本想告知许家新车间招工的消息。
摇头叹息间,秦淮茹回到贾家。
只见贾张氏盘腿坐在炕头,边纳鞋底边与贾旭东闲谈:快跟妈说说,棒梗从王卫东那儿弄来的红烧肉是啥滋味?
香得很!比上次傻柱给的那份还香!
啧啧...王卫东明知老婆子在笆篱子受苦,也不端碗肉来看看,将来准和傻柱一样当绝户!
正说着,母子俩听见门响,抬眼瞧见秦淮茹蹑手蹑脚溜进屋来。
贾张氏脸色一沉正要发作,秦淮茹兴冲冲地喊道:妈,旭东,有个天大的好消息!
贾旭东不耐烦地说:你能有什么好事?早上让你带的馒头呢?
哎呀忘了,这不重要!要是这事成了,咱们顿顿都能吃上肉!
一听顿顿吃肉,母子俩立刻来了精神。
秦淮茹压低声音道:我刚听见王卫东和王主任说招临时工,一天能挣一块钱呢!
什么?!两人惊得瞪圆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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