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之上,雷暴如天神震怒,惨白的电光一次次撕裂昏瞑的天幕,将远方星岛的狰狞轮廓映照得如同鬼域。伴随着震耳欲聋的轰鸣,归墟漩涡仿佛巨兽张开了深渊巨口,轰然喷吐出裹挟着青铜与陨铁的炽热浆流!那暗红色的液柱冲上天际,竟在空中急速冷却、塑形,凝成九艘遍布诡异星斑的巨型械舟。舟艏雕像,赫然是赵高的颅骨,其黑洞洞的眼窝中,并非死寂,而是喷射出漫天墨绿色的**孢子。孢子如雨点般落入海水,触及海面的瞬间,便化作无数青铜锁链,哗啦作响,交织成一张覆盖天海的巨网,罩向正从骊山裂缝游弋而来的、闪烁着微光的陨铁微粒——【链捕铁…铸械军】!
“截流!”一声清喝破空,盖聂那已近乎透明的残魂骤然化作北斗罡风,卷动千堆雪浪。凛冽的星流如天剑纵横,精准地切入锁链网络的缝隙,将其撕开一道裂口。就在此时,咸阳朱雀门遗址深处,一道被尘封的《论语》真简仿佛被外界滔天邪气所激,骤然绽放万丈清辉!那光柱纯粹而浩然,如定海神针,悍然贯穿厚重污浊的云层,直抵星岛核心。光流奔涌中,伏念的魂影浮现,他面容肃穆,以指为笔,按简疾书,每一个金色文字都带着千钧之力:“清辉箓…镇九渊!”
嗡——!
真简上的金色文字如同拥有生命,呼啸着破空而去,狠狠烙在为首械舟的甲板之上!金文流转,散发出镇压邪祟的磅礴力量。
首舰之中,公输家族传承的蚀星盘勐然倒转,盘面上铭刻的月神重瞳纹路仿佛活了过来,渗出粘稠的、闪烁着金属光泽的青铜血泪。
与此同时,卫庄右颈的机械纹路如同被注入狂暴的能量,不受控制地疯狂蔓延,瞬间覆盖了他半边脸颊,冰冷与灼痛交织。他童孔深处,《非攻》金纹应激而发,射出一道凝练到极致的光矛,直指星岛深处那轮倒悬的重瞳——
“矛贯瞳…断控源!”
光矛撕裂重瞳的尖啸声,刺穿了所有人的耳膜。被切断控制的陨铁微粒在空中剧烈震颤,随即尽数活化!它们裹挟着未被净化的孢子,于海面上疯狂凝聚,眨眼间便化作三万身披青铜重甲的阴兵。兵阵无声,却散发着滔天死气,踏着汹涌波涛,如一道毁灭洪流,冲向已化为废墟的桑海城:“踏浪…葬儒光!”
“列阵!”林天踏浪而行,强行引动督脉中二十八枚青髓针与之共振。针孔处,翡翠般的髓血喷薄而出,在空中并不消散,反而凝聚成端木蓉清晰的虚影——那虚影眉眼温柔而坚定,双手引诀,牵动沉睡于海底的墨家械城残骸。轰隆隆!上百尊巨大的墨守机关盾破开海浪,巍然屹立于惊涛之中,盾面符文流转,构成最后防线:“盾立潮…守残岸!”
阴兵的青铜戈矛与机关盾轰然对撞,冲击波将周遭海水排开,形成一个短暂的真空地带。就在这僵持的刹那,星岛最深处,一枚公输祖师的传承晶核浮空而出。核体放射出无数如同神经束般的能量链条,死死缠住高空中绽放清辉的真简——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简册上的金文竟被那束链硬生生抽离出来,化为实体!流动的金字在空中扭曲、重组,最终凝成赵高全新的身躯,周身散发着窃取而来的圣贤威压:“文塑身…窃圣威!”
金文赵高狞笑着,双掌勐然压向海面!纯净的真简清辉被他以蛮力强行扭转为污浊的青铜疫光,那光流如同毒蛇,逆着清辉的轨迹,狠狠灌入林天督脉的针孔——噗!青翠欲滴的青髓针瞬间被污染,逆生为布满星斑的狰狞棘刺,棘根倒卷,扎透经脉,向着丹田深处的道胎狠狠刺去:“棘蚀胎…种械魂!”
道胎裂痕蔓延的剧痛几乎让林天神魂崩散。而星岛之上的九艘械舟,艏炮齐齐轰鸣!九道足以熔穿山岳的青铜光柱激射而出,瞬间熔毁了前方的机关盾阵,余波不止,如同灭世之矛,直击骊山腹地的青髓泉眼:“炮碎泉…断生机!”
泉眼之上,那顶悬浮的翡翠儒冠晶体剧烈震颤,光华暗澹。千钧一发之际,紫衣身影如电射至,紫女凌波御毒,逼出体内九绝毒血,凝成一尊凶戾的相柳毒相,九首嘶鸣,扑向金文赵高!毒牙即将触及赵高躯体的瞬息,那公输晶核竟突然爆裂!核内蕴藏的星斑活晶如暴雨般溅射,精准地嵌入九艘械舟的动力舱室:「晶醒…疫神临」
动力舱轰然喷射出遮天蔽日的青铜菌云!云气翻涌中,九具庞大无比、嵌合了无数机关部件的墨家祖师械骸凝聚现身,它们的关节处,密密麻麻嵌满了陨铁阴兵的碎片,显得格外诡异。受活晶能量辐射,卫庄的机械臂彻底失控,疯狂暴长,臂上的忏悔金纹与星斑活晶产生诡异共振——整条右臂竟自行化作一柄开山巨斧,带着撕裂一切的罡风,朝着林天当头斩下:“晶控臂…弑同门!”
斧风撕裂海啸,死亡的阴影笼罩林天。就在这电光石火间,端木蓉那由翡翠髓血凝成的虚影骤然散开,化作一场温润的翡翠髓雨。雨滴淋在祖师械骸表面,那些作为关节连接的陨铁阴兵碎片竟骤然熔解、软化!原本坚硬的兵刃如同拥有了生命,逆卷而上,死死缠住祖师械骸的四肢与躯干:“铁蚀骸…自相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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