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继节点内部散发出的温暖波动和清晰邀请,让“破晓”舰队陷入了短暂的寂静,随即爆发出热烈的讨论。
进入,还是不进入?
风险依然存在。尽管“看守者”似乎因能量循环被切断而陷入虚弱沉寂,“传承者”也表现出了极大的善意,但这毕竟是一个完全未知的、科技水平远超己方的远古造物内部。
但机遇同样巨大。那个“传承者”守护的“万律法典”,可能蕴含着宇宙的终极奥秘;与“传承者”的直接交流,可能解开关于“观察者”、“秩序之影”等诸多谜团;节点本身,可能就是一个巨大的宝库。
最终决策权,交到了刚刚立下大功的林一凡和林星,以及总督周锐手中。
“我感觉到的是纯粹的喜悦与感激,没有一丝恶意。”林星肯定地说,她的灵觉在节点能量变得温和后更加敏锐。
“内部的规则结构已经稳定下来,空间通道也很平稳。以我现在的力量,足以应对大部分突发情况。”林一凡感知了一下节点入口的能量漩涡,自信地说道。
周锐看着两位核心人物,深吸一口气,做出了决定:“既然如此,‘破晓’舰队,准备接触!命令:组成精锐探索编队,由林一凡阁下、林星小姐亲自率领,进入节点内部。主力舰队在外警戒,随时准备接应!”
很快,一支由“新生号”旗舰(经过紧急修复和规则加固)、林星所在的“回响号”科研舰,以及三艘护卫舰、若干登陆艇组成的探索编队,缓缓驶向了那已然变得平静透明的中继节点能量漩涡。
当舰首触及那水银般的能量膜时,并没有感受到任何冲击或阻力,仿佛穿过了一层温暖的水幕。短暂的视觉扭曲之后,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
节点内部,并非想象中冰冷的机械结构或复杂的管道网络,而是一片无比广阔、仿佛没有边界的奇异空间。
天空(如果那可以称之为天空的话)是一片流动的、由无数柔和光带构成的穹顶,光带中蕴含着难以计数的信息和能量流,如同宇宙的神经网络。大地则是由一种温润的、散发着微光的乳白色材质构成,踩上去有一种奇特的弹性。
空间中,漂浮着无数大小不一、形状各异的半透明晶体平台,平台上建立着各种风格古朴、充满几何美感的建筑遗迹,有些像是神庙,有些像是观测台,有些则纯粹是抽象的雕塑。一些散发着柔和光芒的能量体,如同友好的精灵,在这些平台和遗迹间缓缓飘荡。
整个空间,充满了一种古老、神秘、祥和而又生机勃勃的气息,与外部那片死寂的战场坟场形成了鲜明对比。
“这里……好像一个被遗弃的……知识圣殿?”林星看着眼前的景象,喃喃自语。
探索编队的战舰小心翼翼地降落在最大的一块晶体平台上。林一凡、林星、周锐在一队精锐“铁幕”陆战队的护卫下,踏上了这片神奇的土地。
他们脚下的乳白色材质仿佛有生命一般,随着他们的脚步荡漾开一圈圈柔和的光晕。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心旷神怡的、类似于檀香和臭氧混合的气息。
“欢迎你们,打破枷锁的变量之子。”
一个温和、中性、仿佛由无数声音叠加而成的话语,直接响彻在每个人的脑海。与此同时,前方一座最为宏伟的、如同金字塔与星辰模型结合体的建筑顶端,一道柔和的光柱落下,凝聚成一个模糊的、由纯粹光芒构成的人形轮廓。
它没有具体的面貌,但所有人都能感受到它传递过来的善意与沧桑。
这就是“传承者”?
“我们是来自蓝星人类联合体的探索舰队。”周锐作为代表,上前一步,沉声说道,“遵循‘自由边陲’联盟的指引,前来此地。”
“自由边陲……那些不屈的火种……他们果然没有放弃。”“传承者”的光影微微波动,带着一丝感慨,“而我,是这座‘万律之庭’的守护之灵,你们可以称我为‘引路人’艾尔(El)。我在此守护‘万律法典’,等待能够继承它,或至少能阻止它落入‘秩序之影’手中的存在,已经太久太久了……”
“秩序之影?那究竟是什么?‘观察者’是它的手下吗?”林一凡直接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秩序之影……”“引路人”艾尔的光影似乎变得更加凝实了一些,语气也变得严肃,“它并非某个具体的生命或文明,而是一个……概念,一个思潮,一个试图将整个宇宙归于绝对、冰冷、永恒‘秩序’的终极意识集合体。它认为生命、变量、不确定性是宇宙的‘疾病’,需要被‘治愈’——也就是被抹除或绝对控制。”
“而‘观察者’,以及你们遭遇的‘看守者’,都只是它投向无尽宇宙的、用于监视和执行其意志的工具之一。‘观察者’负责观测、收集变量数据,并引导‘秩序’的降临;而‘看守者’,则负责镇压像这里一样的,可能孕育‘变量’或保存着对抗‘秩序’知识的远古遗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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