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土新主 第65章 墨械惊弦破迷雾（下）

“是夏侯惇的人！” 戏志才抚掌大笑，“孟德公怕你寡不敌众，特遣援军！” 夏侯惇翻身下马，垂眸盯着腰间的董卓制式环首刀，指节捏得发白 —— 昨夜董卓使者以他家人为胁，要他暗中配合夺铁矿，可曹操 “护流民、守太行” 的嘱托又在耳边，他强装镇定跪地：“末将夏侯惇，奉孟德公之命支援校尉！” 王凯扶起他，目光扫过那刀，心中已明了大半。

夏侯惇的骑兵如猛虎下山，瞬间冲垮了黑山军阵型。张燕带着残兵往南坡逃去，麹义的残兵被团团围住，只得放下武器投降。王凯邀夏侯惇入帐，案上重新热了粟粥，戏志才在旁不断打圆场，却掩不住夏侯惇的心神不宁 —— 他每喝一口粥，都要瞥一眼帐外的董卓制式刀，生怕被识破底细。

议事帐内，张仲景正给李大目的亲信治伤。那亲信肩膀中了一箭，箭头带着倒钩，道童们用煮沸的铜剪剪开伤口，王凯则指导他们用艾草灰止血：“用煮过的麻布缠紧，每日换两次药，别让伤口沾生水。” 亲信疼得满头大汗，却咬牙道：“张燕收了袁绍三千石粮食，要在今夜烧咱们的粟田！”

辛毗立刻起身：“我带吕旷去守粟田，焦触留守谷口。” 王凯却摇头：“张燕是虚张声势，他真正的目标是铁矿。” 他铺开地图，指着北坡：“这里挖煤时发现铁矿，袁绍定是许了他采矿权。” 戏志才折扇轻敲地图：“董卓也想要铁矿，不如将计就计，让他们三方火并。”

入夜后，北坡果然传来动静。王凯带着徐晃登上土台，见数十个黑影正在铁矿洞口挖坑，正是张燕的人。“放信鸽。” 他轻声道，王二柱立刻放飞一只信鸽 —— 鸽腿上绑着小块铁器，触碰悬丝机括的瞬间，吕翔同步转动转射机：“补射！别让一个人靠近洞口！” 箭矢精准射向黑影，几个黑山军应声倒地。

信鸽飞过南坡时，袁绍的伏兵果然以为是信号，立刻杀出。张燕的人猝不及防，瞬间被砍倒一片。就在这时，西坡突然亮起火把，董卓的人马竟也到了 —— 领头的正是李肃，手里举着董卓的令牌：“奉并州牧之命，铁矿归董公所有！”

三方人马立刻厮杀起来。王凯冷笑一声，对老栓道：“启动‘汞封天机’。” 这是他按墨家残图改良的机关，在铁矿洞口埋了水银暗格，一旦触发，就会溶解支撑的木柱。老栓猛地拉动绳索，洞口却只晃了晃 —— 原来部分木柱受潮，竟没完全断裂！张燕的人见状，疯了般往洞口冲。

“快！按备用机关！” 王二柱突然喊着冲过去 —— 他之前帮老栓检查时，发现侧面藏着根应急木楔。少年抱着木楔，猛地敲入松动的柱缝，同时拉动备用绳索：“校尉教过俺！木楔能撑住片刻！” 话音未落，“轰隆” 一声，洞口彻底坍塌，王二柱拉着两个受伤的流民工匠滚到一旁，脸上沾着泥却眼神发亮。

夏侯惇在旁看得目瞪口呆，心中更是挣扎 —— 王凯的机关之术远超预期，若真帮董卓夺铁矿，怕是自取其辱，可家人还在董卓手中，他攥紧刀柄，指节泛白。“校尉这机关，比鲁班的云梯还厉害！” 他强压心绪，夸赞道。王凯却望着西坡的火光，若有所思 —— 董卓的人马来得太快，分明早有预谋。戏志才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低声道：“董卓已派使者去见袁绍，想共分冀州。”

天快亮时，厮杀声终于平息。焦触带着人清理战场，从尸体上搜出一封董卓写给袁绍的密信，上面写着 “待灭王凯，共取冀州”。辛毗拿着信进来：“校尉，这下袁绍与董卓也反目了。” 王凯却把信烧了：“留着没用，咱们该想办法拿下壶关了。” 这时徐晃风尘仆仆赶回，肩上的披风沾着河东尘土：“校尉！董卓已派李傕带五百人勘察壶关，还带了工匠，似要筑城！”

戏志才站起身，作揖道：“孟德公愿与校尉结盟，共守壶关。若事成，太行铁矿归你，壶关赋税分你三成。” 王凯盯着他的折扇，突然发现扇骨上刻着 “董” 字暗纹 —— 原来戏志才早被董卓收买，故意挑拨三方关系。他不动声色：“容我考虑三日。”

戏志才离去后，王凯对徐晃道：“你再探李傕动向，务必摸清壶关布防。” 又对辛毗道：“联系李大目，让他假意投靠张燕，实则监视其动向。” 王二柱抱着新造的连弩箭进来，眼里满是兴奋：“校尉，这箭加了铁镞，能穿透厚甲！”

王凯接过箭矢，指尖摩挲着锋利的铁镞。这时，一个道童匆匆跑来，手里举着块青铜碎片：“校尉！在铁矿坍塌处找到的，上面刻着奇怪的花纹！” 王凯接过一看，碎片上的墨家 “璇玑玉衡” 齿轮纹路，竟与记忆中张衡地动仪残件的传动齿轮一模一样！他心头一震 —— 这太行山脉的秘密，竟牵扯到东汉最顶尖的科技，往后的路，怕是更不简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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