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头的火把刚添了松脂,忽听得夯土墙根传来 “咚咚” 闷响,像有人在地下敲鼓。王凯正帮华石给流民换药 —— 那流民的腿被疫箭射穿,溃烂的伤口里爬着蛆虫,华石用煮沸的艾草水冲洗,疼得流民牙咬得出血,却死死攥着怀里的布包,里面是给幼子留的半块麦饼。
“校尉!地下有动静!” 徐晃的喊声从东城头传来,他手里的长枪往地上一戳,枪杆竟颤了三下,“像是有人在挖东西!”
王凯心头一紧,扔下麻布就往城头跑。夜色里的黄巾营寨静得出奇,往常该有的巡逻梆子声没了,只有几处篝火在风中摇曳,倒像是空营。“不好!是穴攻!” 沮授提着油灯赶来,灯苗映得他脸色发白,“张角学了墨翟的地道术,想从城根挖洞进城!”
城根下突然传来哭喊声,一个老卒跌跌撞撞跑来,手里举着个破碎的陶瓮:“校尉!方才按您说的埋瓮听声,这瓮突然裂了!” 王凯蹲下身,摸着陶瓮的裂痕 —— 裂痕边缘带着震碎的细纹,是地下剧烈震动所致。他突然想起现代工程学的 “声波监听原理”,立刻喊道:“耿武!带匠人搬一百个空陶瓮来,每个瓮口蒙薄皮,沿城墙根三尺埋一个!”
耿武刚领命而去,西城根突然塌陷一块,露出个黑黝黝的洞口,一股腥风从洞里涌出来,夹杂着黄巾兵的吆喝声。“放箭!” 高览吼道,弓手们的箭雨往洞口射去,却只钉在洞壁的泥土上。洞里突然抛出个火把,照亮了一群举着环首刀的黄巾兵,为首的头目脸上画着鬼符,嘶吼着 “杀尽官贼”。
“拿石灰来!” 王凯急喊。早有准备的流民推着石灰车跑来,一筐筐生石灰往洞口倒,再浇上沸水,白烟瞬间腾起,洞里传来凄厉的惨叫,有人浑身冒火地冲出来,刚到洞口就倒地抽搐 —— 生石灰遇水放热,能活活烧烂皮肉。
就在这时,南城头突然传来厮杀声,火把乱晃,像是有人内应。“是赵彦的余党!” 冯礼提着染血的刀跑来,左臂的绷带已被血浸透,“他们在城楼上放了信号箭,还打开了偏门的插销!”
王凯转头望去,南城头的火把竟换成了黄巾的黄色旗帜,几个县吏打扮的人正砍杀守兵,偏门的吊桥已放下,一群黄巾兵举着云梯往城里冲。“徐晃守住东城地道!高览随我去南城!” 王凯抄起灌钢刀,刚冲下城头,就见一个穿青袍的汉子正与黄巾兵厮杀,他手里的长剑使得精妙,一剑就挑断了一个黄巾兵的脚筋,却被另一个黄巾兵从背后偷袭,肩头中了一刀。
“当心!” 王凯挥刀砍飞那黄巾兵,青袍汉子转过头,脸上沾着血,眼神却锐利如鹰:“某乃巨鹿郡从事牵招,奉卢将军令来送信,没想到撞上内奸作乱!” 王凯心头一震 —— 牵招!正史里他随曹操平定乌桓,镇守北疆数十年,是难得的文武全才,此刻竟会出现在这里。
“牵从事快随我来!” 王凯喊道。两人并肩往南城头冲,沿途的流民见校尉亲战,也抄起锄头、扁担跟着杀过去。牵招长剑翻飞,剑风扫过,黄巾兵纷纷倒地,他边打边喊:“卢将军在三里坡被黄巾缠住,派某来问你要那‘防疫神酒’—— 军中已染疫,死了数百人!”
南城楼上,内奸头目正举着火把喊:“张将军说了,献城者赏粮百石!” 话音未落,一支羽箭破空而来,正中他的咽喉,箭杆还在颤巍巍地晃。王凯抬头望去,只见朱灵领着三十个弟兄立在对面的马面上,手里的弓还没放下,他身后跟着个穿褐袍的老者,手里提着个药箱。
“校尉!卢将军让某带张医官来!” 朱灵大喊着跳下楼,手里的长枪挑飞一个扑来的黄巾兵,“这是南阳张机先生,专治瘟疫!” 褐袍老者正是张仲景,他不顾城楼上的箭雨,蹲下身给一个受伤的流民包扎,声音沉稳:“伤口需用烈酒清洗,再敷上黄连膏,不然会染疫。”
王凯眼睛一亮,张仲景的《伤寒杂病论》可是后世医学宝典,此刻收服,等于有了移动的 “瘟疫克星”。他刚要开口,就听地道方向传来巨响,东城根突然塌陷一大片,泥土里混着烧焦的尸体,耿武灰头土脸地跑来:“校尉!按您说的,在地道尽头埋了烈酒坛子,点火炸塌了地道!”
南城的黄巾见地道被破,内奸被除,顿时乱了阵脚。牵招趁机喊道:“降者不杀!” 几个黄巾兵扔下刀跪倒在地,其中一个哭道:“俺是被抓来的流民,家里还有老母要养!” 王凯让人把降兵捆起来,对牵招道:“牵从事,这些降兵都是苦命人,不如编入义勇营,戴罪立功。”
牵招眼中闪过赞许:“校尉仁厚,却不失决断,难怪卢将军赞你‘有古将之风’。” 他从怀里掏出一封竹简,“卢将军说了,宦官左丰明日要来督战,此人贪婪,定会索要贿赂,若不给,恐会构陷将军。” 王凯攥紧竹简,历史脑库中闪过卢植被左丰陷害罢官的记载 —— 这正是他取代卢植在冀州势力的绝佳机会,却又要背负 “见死不救” 的骂名,心里顿时像被针扎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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