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土新主 第112章 淮南索利谋盐铁 秋蝗御灾固黎阳

中平三年七月十八，黎阳仓的议事帐外飘着咸涩的热风。王凯刚检视完新粮入仓的账簿，田丰便引着两名锦袍使者入帐 —— 为首者面白无须，腰间悬着袁术的虎头符节，正是其麾下谋士杨弘。

“王将军近日破仓得粮，真是春风得意。” 杨弘将漆盒往案上一放，玉璧在烛光下流转着冷光，“我家主公念及同讨董卓旧情，愿出兵牵制袁绍侧翼。只是淮南缺盐少铁，需借黎阳盐池三成产量、东郡铁冶半年之货，方好动兵。”

沮授冷笑一声，指尖叩响案上《盐铁论》抄本：“昔桑弘羊行盐铁专营，方解国用之困。杨先生可知，平原盐池日产盐千斤，乃我军养十万之众的根基？”

杨弘折扇轻摇，语气愈发傲慢：“若不应允，我家主公便要与袁绍修和了。纪灵将军已率三万大军屯于寿春，进可攻徐州，退可助袁本初 —— 王将军该掂量轻重。”

帐外突然传来甲叶碰撞声，典韦按剑而入：“主公，盐池方向有异动！” 众人登楼望去，只见数百名流民举着木牌围在盐池栅门外，牌上写着 “盐价日涨，民不聊生”。

“是袁绍的细作在煽动！” 田畴匆匆赶来，手中攥着半截绢书，“斥候截获的密信，郭图教唆流民闹事，想趁乱夺盐池。”

王凯眸色一沉，对杨弘道：“盐可分一成，铁货需等秋收后交付。若纪灵肯先攻任城，我再追加半成盐利。” 杨弘盯着楼下渐散的流民，心知黎阳防备严密，只得悻悻应下：“三日后听将军回音。”

七月二十清晨，黎阳郊野突然响起惊呼。王凯披甲奔至城头，只见天边涌起黄褐色的云潮，遮天蔽日的蝗虫掠过稻田，成片禾苗瞬间被啃成光杆。

“主公，这是秋蝗灾！” 枣祗抱着农具奔来，草帽上还沾着虫尸，“《诗》云‘秉畀炎火’，古法可烧蝗蝻，再辅以人力捕捉。” 他将图纸摊开，上面画着长柄网、诱蝗坑的样式，“可效仿汉代给钱捕蝗之法，捕满一斗赏粟米二升。”

王凯立刻下令：“于禁守黎阳仓，乐进带五千人护稻田，其余人随我赴郊野抗蝗！” 城门口很快架起大锅，民夫将蝗虫倒入沸水煮杀，孩童提着竹篓穿梭田间，远处传来此起彼伏的敲锣声 —— 按田畴的法子，锣鼓声可惊散蝗群。

暮色降临时，西南方突然燃起大火。赵云策马回报：“主公，袁绍派细作烧了咱们的诱蝗草场！” 王凯望去，火光中隐约可见袁军旗号，他咬牙道：“沮鹄带弓弩手警戒，田畴率墨者弟子追查细作踪迹！”

子夜时分，田畴押着两名奸细回营。审配连夜审讯，得知袁绍许诺 “破黎阳后免三年赋税”，诱使流民纵火。王凯当即命崔琰开仓放粮：“凡参与抗蝗者，额外赏粮一斗！” 消息传开，原本观望的流民纷纷拿起工具，连杨弘派来的探子也暗叹：“王凯御灾，竟比袁术治世还稳。”

七月二十三，蝗灾刚退，曹操的使者满宠便抵达黎阳。他捧着锦盒笑道：“曹公有言，愿助将军抵御袁术，只需将黎阳旧粮分三成。”

程昱在旁冷言：“前日曹仁袭我漕运，今日倒来谈合作？不如先归还被烧的粮船。” 满宠面色一僵，转而对王凯道：“袁术已暗中联络吕布，若二贼合兵，徐州危矣。臧霸将军独处边境，怕是难敌。”

王凯正欲开口，廖化的快船突然靠岸：“主公！纪灵军动了 —— 但他没攻任城，反而直扑徐州！” 田丰猛地拍案：“杨弘欺我！这是声东击西之计！”

帐外突然传来捷报，田畴带着墨者弟子奔来：“主公，细作已全数擒获！他们藏在蝗卵堆里的火药被搜出，原想烧粮仓！” 枣祗也随后而至，脸上带着喜色：“蝗灾已控，余下蝗虫坠入诱蝗坑，可作家禽饲料，反增收入！”

王凯走到舆图前，笔锋直指寿春：“臧霸守徐州，李通带骑兵驰援；赵云、典韦随我进驻任城，迎击纪灵！” 他看向满宠，语气冰冷，“回去告诉曹操，若敢趁火打劫，我便烧了他的东郡粮仓！”

满宠狼狈离去时，黎阳郊野传来新麦的清香。枣祗正指挥民夫深耕土地，将蝗卵埋入地下；沮授与田丰在帐中推演战局，烛火映着他们凝重的面容。王凯登上城楼，望着淮南方向的烟尘，喃喃道：“袁术欲夺盐铁，袁绍盼我灾亡，曹操坐收渔利 —— 这盘棋，该轮到我落子了。”

晚风拂过城垛，甲叶轻响中，远处传来兵器锻造的铿锵声 —— 东郡铁冶正连夜赶制箭矢，为即将到来的血战做足准备。

（第二卷 青兖龙兴 第一百一十二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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