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渊十三界 第203章 门内无·刃如雨·殉道时

门内的之法则，比遗忘之地纯粹一万倍。

这里没有的概念，可云舒的神魂却在被层层剥离；这里没有的概念，可苏瑶的永不散锁链却绷得死紧；这里没有的概念，可云归的十六柄小剑却在拼命守护。大长老的意志如暴雨，每一滴雨都是一柄无之刃，要将从根上斩断。

第一柄刃，斩向云舒。

他魂体崩解，三色印记疯狂闪烁，却如风中残烛。他试图以寂之母的形态包容，可没有情绪，无法包容。刃如涟漪，穿过他的魂体，所过之处，连这个概念都被擦除。他感觉自己在消失，不是消散，而是被改写——从调和者改写为，从改写为不存在。

他的神魂深处传来断裂的声响，那是他这十万年来所有记忆的因果线被一根根剪断。他看见自己初遇苏瑶时，她递来的那杯回甘茶在虚空中褪色，茶色从琥珀转为透明，最后连这个概念都被抹去。他看见同心之劫时，苏瑶那个吻在识海里模糊，温度从滚烫转为冰冷，最后连都变成了无意义的空白。

云归嘶喊，第十六柄剑「家」挡在云舒身前，剑身瞬间布满裂痕。那裂痕不是物理的，是概念的裂痕，是这个概念在面前的摇摇欲坠。剑身上的永不独活四字，正在一笔一划地消失，像被无形橡皮擦去的墨迹。

归儿，退下！云舒声音嘶哑，这是爹的劫。

不是劫，是债。苏瑶忽然开口，她腕间血痕已深可见骨，「永不散」锁链被腐蚀得只剩一丝，是我们一家，欠宇宙海的债。

她看向云舒，笑了，那笑里带着十年茶铺岁月的温柔，也带着剜心决然的惨然：当年同心之劫，你说永不独活。现在，我替你殉道，你替我活着。活着，护好云归。

她抬手，将那道血痕剜下。

皮肉撕裂的声音在的空间里本该不存在，却因「永不散」三个字太重的执念，而发出裂帛般的脆响。神魂碎裂的齑粉从她体内飞出，凝成第十七枚碎片——

「妻之殉」

不是攻击，不是防御，是替代。

替代云舒，承受的斩击；替代云归，承受寂之印的重压；替代玄因，承受放牧人的罚。

瑶瑶，不——云舒嘶吼，魂体却因无之刃的侵蚀，动弹不得。他眼睁睁看着苏瑶的身形开始石化，从指尖到发梢，一寸寸化作灰色的石像。

她的指尖先失去血色，变得灰白，皮肤下的血管凝固成石纹，像茶盏上开片的冰裂纹。紧接着是手掌、手腕、小臂，石化蔓延得极快，却又极慢——快在肉眼可见，慢在每一秒都像在凌迟云舒的神魂。

可她仍在笑，嘴角凝固前的弧度，是茶铺里等他归家时的模样：云舒，茶铺的招牌，该换了。

换成什么？

永不散茶铺她声音渐弱，最后几字几乎是用神魂的残响挤出，这样，你每次抬头，都能想起我。

石化蔓延至她唇角，最后的笑意凝固成石。她保持着伸手想触碰云舒的姿势，指尖离他魂体只有三寸，却成永恒。

永……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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