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山一听,猛地一拍脑袋,恍然大悟:“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这一层!哈哈,是这么个理儿!平手也是他丢人现眼!” 他心中的担忧顿时一扫而空,只觉得畅快无比。
他打算一会儿就把这层道理再去跟巴图、铁山说道说道,让他们也宽心。
但他看着李卫民那平静中带着一丝笃定的眼神,心中一动,凑近了些,压低声音问道:“卫民,我看你小子,一点儿也不慌。跟叔透个底,你是不是……还有后手?真有把握今天再打到狼?”
李卫民神秘地笑了笑,没有直接回答,只是意味深长地说道:“大山叔,您就放宽心,等着看好戏吧。这次的赌约,我不仅要赢,还要赢得他老乌头心服口服,无话可说!”
看着李卫民那副智珠在握、从容不迫的样子,赵大山虽然心里跟猫抓似的好奇,但也彻底安心了。
他相信,李卫民既然这么说,就一定有他的道理和安排。
他现在无比期待,今天晚上,李卫民究竟会用什么出人意料的方法,来为这场赌约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
而与此同时,在自己屋里胡乱灌下一碗稀粥,勉强驱散了些许寒意和饥饿的老乌头,正躺在床上,却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身体的极度疲惫催促着他休息,但脑海里关于赌约的念头却像毒蛇一样撕咬着他的神经。
“四比二……四比二……” 这个数字如同魔咒在他脑中盘旋。“就差一头!只要那小子今天再打到一头,我就全完了!狗崽子没了,脸也丢尽了!” 巨大的恐惧和压力让他根本无法安心休息。
“不行!绝对不能让他得逞!” 老乌头猛地从炕上坐起,眼睛里布满了血丝,虽然身体叫嚣着需要休息,但强烈的执念还是支撑着他站了起来。“
最后一天!就看住这最后一天!只要不让他打到狼,就是平手!平手我就不算输!”
他咬了咬牙,再次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如同一个执着的幽灵,决定继续去执行他那“盯人”战术。
哪怕明知可能再次被戏耍,他也要死死盯住李卫民,这已经成了他此刻唯一的信念。
红塔村赌约的最后一天,就在这种一方成竹在胸、一方焦躁顽固的诡异气氛中,拉开了序幕。
今天天气倒是不错。
连日来的阴霾散去,天空呈现出一种清澈的湛蓝色,阳光洒在覆盖着厚厚积雪的红塔村,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远处的山峦如同披着洁白铠甲的巨人,静静矗立。
屋檐下挂着一排排晶莹剔透的冰棱,在阳光下闪烁着七彩的光泽。
村道上的积雪被踩得结实,空气清冷而干净,吸入肺腑,带着一丝凛冽的甜意。
红塔村的雪景,在冬日暖阳的映衬下,别有一番静谧而壮丽的韵味。
李卫民吃过早饭,信步走出屋子,打算趁着好天气在外面走走,消消食,也顺便看能不能触发灵感,争取再写几篇文章给李红英寄过去,换几张票据,比如说收音机票,自行车票之类的。
当然,要是有现金,那就更好了。
李卫民正在脑子里面做春秋大梦的时候,殊不知北平城内的某个邮递员,正把他上次寄送的包裹和信送到了朝阳门内大街166号的门卫传达室处。
北平,朝阳门内大街166号,人民文学出版社。
中午的阳光透过宽大的玻璃窗,洒在略显陈旧的办公桌上,空气中弥漫着纸张、墨水和淡淡茶香混合的味道。
忙碌了一上午的编辑部刚进入吃饭午休的时候,编辑们大多带着几分疲惫,有的在收拾饭盒准备出门打饭,有的在泡茶,闲聊着家常。
门卫大爷拿着一封信件,慢悠悠地走进来,径直放到李红英的桌上:“李编辑,你的信和包裹,漠河来的,挂号信。”
“漠河?”李红英放下正在整理的稿件,有些意外地拿起信封。看到那熟悉的、笔画间还带着一丝年轻人特有的锐气的字迹“李卫民寄 ”四个大字,她脸上不禁浮现出笑容,“是这孩子。”
旁边一位姓王的中年男编辑,正端着搪瓷缸子喝水,闻言探过头来,眼镜片后的眼睛带着好奇:“李卫民?就是上回那个……写《棋王》的知青?”
当初李红英带回《棋王》稿件,在编辑部内部传阅时,以其独特的选题、冷静克制的笔调和字里行间透出的那种“精气神”,让不少老编辑都暗自点头,印象深刻。
“对,就是他。”李红英一边说着,一边小心地拆开信封和包裹。
包裹内首先掉出来的是用油纸包得仔细的土特产——一包品相极好的猴头菇和黑木耳还有一只风干的野鸡和野兔。
“呦,还寄了东西来?这孩子,挺念情分。”对面一位姓张的女编辑笑着说道,语气中带着赞许。
李红英心里也是一暖,想起自己之前给他寄过些全国粮票和邮票,这小伙子立刻就懂得回馈,这份人情练达,在年轻人里不多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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