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传来的方向,正是那只母虎离开的路径。
李卫民眉头微蹙,心中一动。
他示意毛球上前探查,自己则端着枪,小心翼翼地朝着声音来源处摸去。两条猎狗似乎也感受到了不寻常的气息,不再狂吠,只是紧紧跟在李卫民脚边,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呜咽。
前行了大约百来米,拨开一丛茂密的灌木,眼前的景象让李卫民瞬间停下了脚步,呼吸为之一滞。
只见那头刚刚离去的母虎,此刻正侧卧在一处背风的岩石凹陷里,身体剧烈地起伏着,口中发出压抑的、痛苦的“呜呜”声。它的后腿间,隐约可见有湿漉漉的痕迹,身下的积雪都被蹬踏得一片狼藉。
它……它这是要生了!
李卫民站在原地,心情复杂难言。
他没想到,自己鸣枪驱赶的,竟是一只即将临盆的母兽。
在这冰天雪地、食物匮乏的寒冬,生产的虚弱和随之而来的育幼,对于这只母虎而言,无疑是生死考验。
他静静地看着,没有靠近,也没有离开。手中的猎枪依然握着,但枪口已然垂下。
看着母虎在痛苦中挣扎,李卫民内心经历着剧烈的天人交战。
理智和猎人的本能在他脑中叫嚣:这是一头成年的东北虎!全身是宝!虎皮价值连城,虎骨是顶级药材,虎肉……更别提在如今这年月意味着什么。
而且它正处于最虚弱的时刻,几乎是任人宰割。
此刻动手,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获得难以想象的财富和资源。手里的猎枪和开山刀,都能轻易结束它的生命。
然而,另一股力量却在拉扯着他。
是内心深处那一丝不忍与良善,是后世记忆中东北虎沦为濒危物种、需要极力保护的认知,是刻在老辈猎人骨子里“不打三春鸟,不捕孕中兽”的古训在隐隐回响。
眼前这头猛兽,不再仅仅是“猎物”或“财富”,它是一个正在承受生产之苦的生命,一个即将成为母亲的生灵。
最终,内心的一丝不忍占据了上风。他深吸一口气,做出了决定。
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向母虎靠近,脚步轻得几乎听不见声音,口中用低沉而平缓的语调说着话,试图安抚它:“别怕……我没有恶意……你是要生宝宝了吧?很难受是不是?我来帮你……”
母虎察觉到他的靠近,猛地抬起头,喉咙里发出威胁性的、嘶哑的低吼,试图龇牙咧嘴展示威严,但那琥珀色的瞳孔中却难以掩饰其深处的痛苦与无力。
她挣扎着想站起来,庞大的身躯却只是徒劳地晃动了一下,后肢的痉挛让它再次瘫软下去。
她确实没有多少力气了,难产的折磨正在迅速消耗它最后的体能。
李卫民得以更清楚地观察它。
这真是一头美丽的生灵,一身金底黑纹的皮毛在雪光映照下依然流光溢彩,如同上好的绸缎。
然而此刻,这华美的皮毛被汗水濡湿,显得有些凌乱。
她隆起的腹部剧烈地起伏收缩,每一次收缩都伴随着它从喉咙深处挤出的、压抑不住的痛苦呜咽。
那张威猛的兽脸上,竟也能看出清晰的痛苦与疲惫之色,眼神甚至带着一丝无助。
不能再等了!
李卫民眼神一凝,不再犹豫。他心念一动,从空间里取出一捆结实的麻绳。
他动作迅捷而谨慎,趁着母虎一次阵痛间歇无力反抗时,快速地用绳索套住它的四肢和脖颈,将其固定在岩石和附近的树干上,限制了它大幅度的动作,主要是防止它在剧痛之下无意识地伤到自己或即将出生的幼崽。
“委屈你一下,这是为你好。”李卫民低声道。
做完这一切,他看着母虎因痛苦而微微颤抖的身体,咬了咬牙,像是下了某种巨大的决心。
他从空间内取出一些灵泉水,打算喂给母老虎喝。
刚一拿出来,一股难以言喻的清新气息弥漫开来。
原本趴在地上喘息、对李卫民捆绑行为只是低吼却无力过多反抗的母虎,鼻翼猛地翕动起来,浑浊痛苦的眼神瞬间爆发出一种极度的渴望!它挣扎着想要凑近灵泉水。
“吱吱吱!” 肩上的毛球第一时间嗅到了这让它魂牵梦绕的气息,急得在李卫民肩上直跳脚,小爪子拼命去够水壶,叫声又尖又急,充满了嫉妒和委屈。
“汪汪!呜——汪汪!” 不远处的小黑和大黄也彻底躁动了,它们围着李卫民焦急地打转,尾巴摇得像风车,前爪不停地刨着雪地,口水都快流出来了,看着李卫民要将那“圣水”喂给那只大猫,狗眼里满是难以置信和浓浓的醋意。
“真是便宜你了!” 李卫民肉痛地嘀咕着,但还是小心翼翼地将灵泉水凑到母虎嘴边,缓缓倾斜。
母虎迫不及待地伸出粗糙的舌头,贪婪地舔舐起来。
灵泉水入喉,她身体猛地一震,那清冽甘甜的液体仿佛带着神奇的力量,迅速抚平着它身体的剧痛,补充着消耗的精力,甚至连精神上的躁动不安都被缓缓安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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