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其他动物,”赵大山谈兴颇浓,“兔子皮薄,剥的时候更要小心,从嘴开始往后退皮是个法子。野鸡之类禽鸟,一般是直接开水烫了拔毛,要是想留羽毛做毽子啥的,就得活拔或者小心剥皮了……”
李卫民在一旁听得聚精会神,不时点头,心中充满了感激。要知道,这些东西虽然看似简单,可要是没有人悉心教授,光靠自己摸索,不知要走多少弯路,糟蹋多少好东西。
赵大山这是把他压箱底的经验,毫无保留地倾囊相授了。
肉都分好后,李卫民指着那堆内脏和一条肥厚的后腿肉,诚恳地说:“大山叔,今天真是太感谢您了!这点东西不成敬意,这内脏和一条后腿,您一定得收下,给家里和小石头添个菜。”
赵大山脸色一板,摆手道:“这是干啥?乡里乡亲的,帮个忙就要东西?像什么话!这内脏我留下,正好晚上下酒,肉你赶紧拿回去!”
李卫民再三坚持,赵大山却死活不收那条后腿,只肯留下内脏。 他拍了拍李卫民的肩膀:“小子,你有这份心就行了。好好干,以后多打猎物,比啥都强!这肉,你拿去,该咋分咋分,听大队安排。”
李卫民见赵大山态度坚决,知道再推辞就显得生分了,只能无奈作罢,心里却记下了这份人情。
肉都处理妥当后,李卫民让一直在旁边眼巴巴看着、满脸崇拜的小石头跑去把大队长王根生请来。
王根生来到赵大山家院子,看到那分好的、堆得小山似的狍子肉,也是吃惊不小,对李卫民更是刮目相看。
李卫民对王根生说:“王队长,这狍子是在咱们青山大队的地界打的,按规矩,这一半肉交给队里,给大伙儿都沾点荤腥。” 他指着那差不多三十斤肉说道。
这是之前和大队说好的,加入副业大队,打猎的猎物,其他的,比如皮毛之类的东西都可以归自己所有,但是肉得分一半出来。
当然,这是针对大型动物,比如说狍子,野猪,熊瞎子之类的。
至于小的兔子,野鸡之类的,可以自己留着。
王根生脸上笑开了花,连连点头:“好!好!卫民啊,你觉悟高!我代表大队谢谢你了!” 这年头,这么大一块肉交给集体,可是实实在在的贡献。
接着,李卫民又拿起一只完整的前腿(前鞧),对王根生说:“这支前腿,我想送给知青点的同志们,大家一起改善下伙食。”
王根生自然没有异议,心里对李卫民处事的老练和周到更是赞赏。这小子,有能力,懂规矩,知进退,还会团结人,将来肯定不是池中之物。
事情安排妥当,李卫民带着剩下的半扇肋排、一条后腿、里脊肉,在赵大山、王根生赞许的目光和小石头羡慕的眼神中,心满意足地回到了自己的小院。
至于那张狍子皮,因为还没弄好,暂时留在了赵大山家里。
回到自己那间小院,李卫民将肩上沉甸甸的收获卸下。
他把那只野鸡和一只野兔先放在厨房阴凉处,目光则落在了今天的主角——那些新鲜分割好的狍子肉上。
肋排肥瘦相间,带着一层诱人的油光;后腿肉厚实紧致,肌理分明;里脊肉更是鲜嫩欲滴,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
来到这个时代,虽然没多久,但肚子里确实缺油水,今天猎到这头狍子,于公于私,他都想好好犒劳一下自己,尝一尝这传闻中的狍子肉,到底是什么滋味。
他决定先从那块最嫩的里脊肉下手。割下约莫半斤多重的一块,肉质呈深红色,比普通的猪肉颜色要深,肌纤维看起来更细,几乎没有什么肥肉。
“这么好的里脊肉,最适合快炒,保持其鲜嫩。” 李卫民心里盘算着。他将肉放在砧板上,逆着纹理切成薄厚均匀的肉片。这个年代的铁锅厚重,导热却不算均匀,他特意将肉片切得稍厚一点,防止炒老。
接着,他找出之前的三斤芝麻油,倒了一些放入烧热的铁锅中。
芝麻油遇热散发出特有的浓烈香气,瞬间弥漫在小小的厨房里。
待油温升高,微微冒起青烟,他将切好的姜丝、干辣椒段(和村里面换的)扔进锅里爆香,“刺啦”一声,辛香气息被热油激发出来,格外诱人。
随即,他将切好的狍子里脊肉片倒入锅中,用筷子快速划散。
肉片与热油接触的瞬间,发出更加热烈的“滋啦”声响,颜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深红变为灰白,边缘微微卷曲。他动作飞快地翻炒,确保每一片肉都均匀受热。
由于条件有限,他没有料酒,也没有复杂的调料,只用了一些之前在北平黑市换的一小壶酒去腥增香。
随后又撒上一点粗盐,再加了一小勺酱油提鲜。
整个过程极快,从肉片下锅到出锅,不过一分多钟,最大限度地锁住了肉汁。
一盘热气腾腾的爆炒狍子里脊肉片就此出锅。
肉片呈现出酱色油亮的光泽,夹杂着焦黄的姜丝和深红的辣椒,卖相相当不错。浓郁的肉香混合着姜辣和酱香,一个劲儿地往鼻子里钻,勾得人馋虫大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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