マナ的倒下,如同抽走了整个团队的灵魂。胜利的余烬尚未冷却,便被更刺骨的严寒所取代。战场上弥漫的不再是硝烟,而是死寂般的绝望。
“マナ!マナ!你醒醒!”アリア跪在地上,紧紧抱着マナ逐渐冰冷的身体,声音嘶哑,泪水如同断线的珠子滚落。那个总是像太阳一样温暖、驱散一切阴霾的相田マナ,此刻却脸色灰白,呼吸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唯有眉心处隐隐浮现的一抹不祥的暗紫色印记,证明着她正在被某种可怕的力量侵蚀。
六花跪在一旁,双手颤抖地使用着简易的医疗设备,但屏幕上的生命体征数据如同滑向深渊的曲线,无情地宣告着情况的危急。“心跳微弱……血压持续下降……那种黑暗能量正在吞噬她的生命力……常规手段无效!”她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惊慌,理智在巨大的情感冲击面前摇摇欲坠。
れいな站在稍远的地方,紧握着拳,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看着濒死的マナ,看着崩溃的アリア和六花,最后,目光落在瘫坐在不远处、仿佛灵魂都被抽空的孤门夜身上。复杂的情绪在她心中翻涌——有对マナ的担忧和心痛,有对アリア悲痛的理解,有对孤门夜那无法洗刷的“牵连”的愤怒,但更深处的,是一种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冰冷的恐惧和……一丝若有若无的悔意。如果她没有拿出那段芯片,如果没有那些猜忌,如果她们能更信任彼此一点,结局是否会不同?
然而,世上没有如果。
“都是你……都是因为你!”アリア猛地抬起头,血红的眼睛死死盯住孤门夜,那目光中的恨意几乎要化为实质的火焰,“是你引来了那种攻击!是你害了マナ!你这个灾星!扫把星!如果マナ有什么三长两短,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她的怒吼在空旷的战场上回荡,字字如刀,狠狠剐在孤门夜的心上。
孤门夜瘫坐在冰冷的瓦砾上,アリア的指责她一字不落地听在耳中,却连辩解的力气都没有。巨大的悔恨和自责如同潮水将她淹没。是的,都是因为她。如果不是她指出了弱点,如果不是她吸引了那道致命的黑色流光,マナ怎么会……那个给予她最初温暖和信任的少女,怎么会为了救她而……
泪水模糊了视线,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发不出任何声音。她甚至觉得,アリア的恨意是理所当然的,是她应得的惩罚。胸口的吊坠传来微弱的、试图安抚的暖意,但此刻,这暖意只让她感到更加刺骨的冰冷和讽刺。
“アリア!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六花强忍着悲痛,试图保持最后的理智,“必须立刻把マナ送回医院!用最高规格的生命维持系统!也许……也许还有希望!”
“希望?”ア利亚惨笑一声,看着マナ眉心那越来越清晰的暗紫色印记,“那种东西……早就被黑暗吞噬了……”话虽如此,她还是小心翼翼地、如同捧着易碎的珍宝般,将マナ抱了起来。此刻,拯救マナ是压倒一切的本能。
“れいな!联系总部!启动紧急医疗预案!封锁这片区域!所有消息不得外泄!”ア利亚抱着マナ,一边快步走向停在不远处的专用车辆,一边对れいな下令,语气恢复了惯有的决断,但那决断之下,是深不见底的悲恸。
れいな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纷乱,立刻拿出通讯器执行命令。她的目光再次扫过孤门夜,眼神复杂,最终只是冷冷地丢下一句:“你,跟我们回去。在マナ的情况明朗之前,你哪里也不准去。”
这不再是监管,而是近乎囚禁的命令。
孤门夜没有任何反抗,默默地站起身,踉跄地跟在她们身后。她的世界仿佛失去了所有颜色,只剩下灰白和マナ倒下时那抹刺眼的暗紫。
返回四叶财团医院的路上,气氛压抑得让人窒息。アリア紧紧抱着マナ,一言不发,仿佛一尊即将破碎的雕像。六花不停地联系医院方面,安排着各项急救准备,声音急促而紧绷。れいな专注地驾驶着车辆,但紧握方向盘的指节透露出她内心的不平静。孤门夜则蜷缩在后座的角落,将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仿佛这样就能逃避现实。
回到医院,マナ立刻被送进了最高级别的无菌监护室,各种先进的医疗仪器连接在她身上,但数据显示她的生命体征依旧在缓慢而坚定地滑向谷底。那种黑暗能量极其顽固,现代医学手段似乎只能延缓,无法根除。
アリア、六花和れいな守在监护室外,透过玻璃窗看着里面昏迷不醒的マナ,脸上写满了疲惫和绝望。医生们进进出出,但带来的都是坏消息。
孤门夜被安置在隔壁一间空置的病房,门外再次加强了守卫。她一个人待在冰冷的房间里,听着外面隐约传来的压抑哭声和焦急的讨论声,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夜深了。
医院走廊的灯光变得昏暗,守候在监护室外的アリア似乎因为极度疲惫和悲伤,靠在椅子上昏睡过去。六花也被医生劝去休息片刻。只有れいな,依旧像一尊石像般站在窗外,一动不动地注视着里面的マ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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