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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米阅读 > 历史 > 吾名曹彬,老大乃大汉宋王赵匡胤 > 第57章 晋王掣肘,粮饷生变

乾德三年的初夏,西蜀盆地的暑气已然渐起,但比起天气更燥热的,是这片土地上涌动的新生与重建的激情。成都府的大街小巷,工匠的锤凿声、商贩的叫卖声、学堂的诵读声交织在一起,取代了昔日战后的死寂。水道疏通,新修的官道向四方延伸,被战火蹂躏的田亩重新披上绿装,流民得以安置,士子有了晋身之阶。这一切,都烙着检校太保、枢密副使、宁江军节度使、判成都府事曹彬的鲜明印记。

然而,就在这片土地上生机勃发之际,数千里外,大汉东京汴梁,晋王府的深宅大院内,却弥漫着一种与西川的蓬勃格格不入的阴郁算计。

晋王赵光义负手立于书斋窗前,目光似乎落在庭院中那几株开得正艳的魏紫牡丹上,但眼神深处却无半分欣赏,只有一片化不开的阴鸷。他身后,心腹幕僚李符正用一种不高不低、恰好能让人听清却又不会惊扰主人的语调,念诵着从西川快马加鞭送来的密报。

“……四月壬申,曹彬于成都设‘劝农司’,颁《劝农令》,发放粮种耕牛,督垦荒田,流民归业者日增……”

“……四月乙亥,都江堰岁修毕,曹彬亲赴灌口主持放水典礼,万民围观,皆呼‘曹青天’……”

“……五月朔,成都府学重开,曹彬亲临讲学,允蜀中士子不论出身皆可应试,降官欧阳炯、幸寅逊等皆得重用,士林称颂……”

“……五月庚子,西川转运副使张纶报,新辟南向商路,蜀锦、药材、井盐输出顺畅,府库渐盈……”

李符每念一句,赵光义背在身后的手指就收紧一分。那密报上桩桩件件,无不在勾勒着一个在曹彬治理下迅速愈合创伤、恢复元气,甚至可能比战前更加稳固和繁荣的西川。这“铁桶一块”、“针插不进,水泼不入”的景象,绝非他赵光义乐见。

“够了。”赵光义终于出声打断,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渗人的寒意。他缓缓转过身,那张平日里在朝堂上总是带着几分谦和笑意的面孔,此刻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好个曹国华…收降将,揽士心,兴教化,抚流民,通商贾。他这是要把西川,从他曹彬的‘曹’字,刻进每一寸泥土里啊!”

李符放下密报,躬身趋前几步,低声道:“王爷明鉴。曹彬此人,深谙收买人心之道。其所行诸政,看似为国为民,实则无不意在巩固其个人权位。西川沃野千里,民风劲悍,若真让他经营得铁板一块,恐成尾大不掉之势,非朝廷之福,更非…”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几乎如同耳语,“…非王爷之福啊。”

最后几个字,像针一样刺入赵光义的耳中。他眼皮一跳,目光锐利地扫过李符。有些话,不必明说,彼此心照不宣。朝野上下,但凡有点眼力见的,谁不知道他晋王赵光义志在何处?那个位置,看似只有一步之遥,却隔着兄长赵匡胤如日中天的威望,也隔着如曹彬这般手握重兵、功勋卓着的外藩大将。

“王兄待他曹彬,可谓恩重如山!”赵光义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抑制的嫉恨与恼怒,“擢拔于行伍,授以方面之任,伐蜀之功,赏赐无算!他就是这么报答王兄的信重的?在外揽权自重,结纳私党!他莫非以为,有王兄信重,本王就真的动他不得?”

李符察言观色,知道火候已到,进言道:“王爷,曹彬如今羽翼渐丰,若待其根基彻底稳固,恐更难制衡。必须趁其立足未稳,及早敲打,让其知晓,这大宋的天下,终究是赵家的天下,而王爷…才是未来的主宰。他若识趣,便该知道向谁效忠。”

赵光义踱步到巨大的大宋疆域图前,手指重重地点在西川的位置上,冷笑道:“敲打?如何敲打?他手握重兵,又刚立下大功,风头正劲,无凭无据,如何动他?”

“明刀明枪自然不易,”李符阴阴一笑,“但…王爷可还记得‘釜底抽薪’之计?西川如今百废待兴,处处都要用钱、要粮、要物资。曹彬推行新政,安抚流民,整编军队,哪一样不需要朝廷输血?三司使楚昭辅虽是宋王心腹,向来公事公办,但转运司、发运使衙门里,可不乏明白人,知道这天下将来是谁的,该听谁的话…”

赵光义眼神微动,已然明了:“你的意思是…”

“王爷只需示意,”李符低声道,“让蜀地的军饷、粮秣、乃至各项物资调拨,在程序上‘稍作调整’,往后排一排,缓一缓。理由嘛…漕运艰难,河北边防吃紧,京畿用度浩繁,皆是冠冕堂皇。此乃阳谋,曹彬若因此事闹将起来,便是跋扈嚣张,不体谅朝廷艰难;若他忍气吞声,西川必生动乱,军心不稳,民怨沸腾。届时,王爷便可借此在宋王殿下面前,参他一个‘治蜀无方,举措失当,致生民变’的罪过!无论何种结果,主动权皆在王爷手中。”

赵光义沉吟片刻,脸上露出一丝残忍的笑意:“好!就依此计。你去安排,务必做得滴水不漏,让人抓不住把柄。本王倒要看看,他曹彬没了朝廷的粮饷,拿什么去收买他那西川的军心民心!”

“下官明白。”李符躬身领命,脸上带着计谋得逞的得意,悄无声息地退出了书斋。

赵光义独自留在室内,目光依旧死死盯着地图上的西川,仿佛要将其看穿。“曹彬…”他喃喃自语,“本王给你准备的这份‘大礼’,希望你…接得住!”

几乎就在晋王府定计的同时,成都帅府内,曹彬正埋首于成堆的公文之中。

窗外细雨绵绵,润泽着这座古城,也带来一丝难得的清凉。但曹彬的心情,却无法像这天气一般宁静。他揉了揉因长时间批阅文书而有些发胀的太阳穴,目光落在了刚刚由亲兵送来的一份公文上——那是西川转运司转来的,关于本月军饷调拨的回复。

公文用语官方而刻板,但核心意思却让曹彬的眉头瞬间锁紧:因漕运不畅,需优先保障京畿及河北边防重镇,本月拨付西川的军饷及部分粮秣,将“酌情延后”,具体发放日期“另行通知”。

“酌情延后?”曹彬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那块温润的玉佩,这是他思考时的习惯动作。这玉佩是原身曹彬的旧物,他穿越过来后便一直戴着,似乎能从中感受到一丝这个时代的脉搏,也提醒着他自己身份的复杂性。

他,原本是二十一世纪一个普通大学的本科生,专业方向是五代十国史——虽然用导师的话说,他学得“很水”,毕业论文写得磕磕绊绊。谁能想到,就在他熬夜查找资料,对着电脑屏幕上“显德七年”、“陈桥兵变”这些字眼昏昏欲睡时,再一睁眼,竟然成了历史上鼎鼎大名的北宋开国名将曹彬!

更离奇的是,他似乎还带了个“东西”过来——一个存在于他意识深处的,被称为“历史大模型”的弱人工智能系统。这系统似乎是他穿越时,那个正在运行的论文资料库和某个AI工具诡异融合的产物。可惜,这系统功能极其有限,更像是一个只能进行关键词查询的离线数据库,而且查询结果还时常因为这个世界与他所知历史的微妙差异(比如这个“大汉”国号,以及明显偏离正轨的历史走向)而变得不可全信。它无法提供超越时代的科技,不能未卜先知,大多数时候像个沉默的旁观者,偶尔在他需要查询某些“正史”上的典章制度、人物生平或大致事件脉络时,才能提供一些参考。比如,它明确记载着历史上宋太祖赵匡胤的卒年和“烛影斧声”的疑案,也记载着赵光义继位后的种种作为…这些信息,让曹彬对那位远在汴梁的晋王,始终抱有一份极高的警惕。

此刻,看着这份延迟军饷的公文,曹彬内心的警铃大作。他尝试在脑海中询问系统:“查询显德七年后,北宋初期,地方节度使军饷被刻意拖延的典型案例及后果。”

系统沉寂了片刻,反馈来几条信息,大多是关于宋初削弱藩镇兵权的一些举措,但像这样针对某个具体大将、在和平时期无端拖延大规模军饷的情况,并不多见。

“就这点…”曹彬心中冷笑,“看来,这不是常规的朝廷财政困难,而是冲着我曹某人来的。”他几乎可以肯定,这背后必然有晋王赵光义的影子。那个在正史上名声不佳的太宗皇帝,显然也早早开始了他的布局和清扫障碍的行动。自己这个手握西川兵权、又深得宋王赵匡胤信任的“外人”,无疑成了他眼中的绊脚石。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沉重而急促的脚步声,铠甲叶片碰撞,发出哗啦的声响。紧接着,帘幕被掀开,一身戎装的刘光义大步走了进来,雨水从他的明光铠上滑落,在青石地板上溅开细小的水花。他是曹彬麾下得力干将,性子刚直,此刻脸上写满了焦躁与不满。

“太保!”刘光义的声音如同洪钟,在略显安静的书房内显得格外突兀,“各营都在催问,这个月的军饷何时能发?将士们可都眼巴巴等着呢!往年这个时候,朝廷的饷银早就该到了,今年这是怎么回事?”

曹彬没有立刻回答,只是将那份公文轻轻推到他面前,语气平静无波:“光义,你先看看这个。”

刘光义疑惑地接过公文,快速浏览起来。他的脸色随着阅读的深入,迅速由疑惑转为愕然,再由愕然转为铁青。看完最后一行,他猛地将公文拍在案几上,力道之大,让桌上的笔架都跳了一跳。

“漕运不畅?优先保障京畿和河北?”刘光义的声音因为愤怒而有些发颤,“这…这分明是推诿之词!糊弄鬼呢!北边现在哪有什么紧急军务?契丹消停得很!这定是…定是朝中有人搞鬼!”他目光炯炯地看向曹彬,虽然没直接点破,但意思再明显不过。

曹彬抬手,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没有确凿证据,不可妄加揣测。或许是朝廷确实有难处。”

“太保!”刘光义急道,“您就是太谨慎了!这事情透着蹊跷!往年从未迟过,偏偏在我们平定西川,百废待兴,最需要稳定军心的时候来这一出?这不是故意刁难是什么?满朝文武,谁不知道晋王他…”他话到嘴边,还是强行咽了回去,但那股愤懑之情,溢于言表。

曹彬何尝不知道刘光义未尽之语是什么?赵光义觊觎储位,在汴梁已是半公开的秘密,只是无人敢在宋王赵匡胤面前直言罢了。如今,这把火终于烧到了西川,烧到了他曹彬的头上。这是一种试探,也是一种示威,更可能是一个精心布置的陷阱。

“慎言!”曹彬再次打断他,语气加重了几分,但眼神中传递出的信息,却表明他完全明白刘光义的意思。“晋王势大,爪牙遍布朝野。他此举,一为试探我等反应,二为示威,显示其能影响朝廷枢机。若我们应对失措,冲动行事,便是正中其下怀,授人以柄。”

他沉吟片刻,果断下令:“当务之急,是稳定军心。光义,你即刻去办两件事:第一,先从我的府库私人积蓄中,支取三千贯,分发给各营,就说朝廷饷银路途耽搁,这是太保先垫付的,解各营燃眉之急,安抚将士情绪。第二,以本官西川行营都部署、判成都府事的正式名义,行文三司和枢密院,详细陈明西川现状及军饷紧迫之情,依律催问,程序上务必周全,不能让人挑出丝毫错处。”

刘光义看着曹彬,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什么,但看到曹彬那不容置疑的眼神,最终只能重重一抱拳:“末将…遵命!”他明白曹彬的顾虑,也清楚这可能是目前最稳妥的处理方式,但心中的那口恶气,却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去。他转身大步离去,铠甲铿锵,背影带着一股压抑的怒火。

待刘光义的脚步声远去,书房内重新恢复了安静,只剩下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曹彬缓缓站起身,再次走到窗前,望着庭院中被雨水洗涤得愈发青翠的芭蕉叶,目光却仿佛穿透了雨幕,投向了遥远而波谲云诡的东京汴梁。

他知道,刘光义带来的不仅仅是军饷延迟的消息,更是一个明确的信号——他曹彬,以及他所经营的西川,已经正式被卷入了一场无法回避的政治风暴之中。赵光义不会仅仅满足于拖延军饷,后续必然还有更多的手段。

“晋王…”曹彬轻声自语,手指下意识地收紧,握住了冰凉的窗棂,“你既要逼我,处处设障,欲置我于死地…那就莫怪曹彬,不能坐以待毙了。”

他深吸了一口带着湿气的清凉空气,眼神逐渐变得坚定而锐利。

“你想用朝廷的大义名分压我,用粮饷卡我…我便让你看看,在这西川之地,我曹彬能否另辟蹊径,为自己,也为这追随我的数万将士、百万百姓,杀出一条活路来!”

一个模糊的计划,开始在他心中酝酿。他或许没有超越这个时代的金手指,但他有来自未来的视野,有对历史走向的大致把握(尽管有所偏差),有麾下这群能征善战的将士,有正在逐渐归附的西川民心…更重要的是,他有一个现代灵魂深处,对于命运不屈从的本能。

这场由晋王率先挑起的斗争,才刚刚拉开序幕。而曹彬,已然决定应战。

他转身回到书案前,铺开一张新的信笺。他需要写几封信,给一些可能帮得上忙,或者至少不会落井下石的人。同时,他也需要启动一些之前只是有所构想,但并未急于实施的“备选方案”了。

雨,还在下。成都城的重建依旧热火朝天,但帅府内的空气,却悄然多了一丝山雨欲来的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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