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岁月里的贵州中学 为教育实验呕心沥血的钱凤绾先生

胡道炳

钱老师凤绾先生，从教于国立第三中学。50多年过去了，但回想其当年在国立三中担任实验部主任时的办学实况，至今仍历历在目，感佩殊深。

绾师主持实验部工作，成绩显着，特点突出。

一、艰苦创业，劳动建校

当李校长在江口宣布“分校”迁铜后，李即任命钱先生代理分校长，同时，明确将擅长物理学的总务主任徐佩璜先生（1944年春受聘于浙江大学物理系教授）、英语修养深厚的朱锡紫老师调铜高中部授课。此时，学期已过去大半。意志坚毅、不惧艰苦的绾老师将分校长、部主任以及教、总两处的工作一身兼任起来，一面竭尽全力坚持结束学期尾声工作，一面积极筹划雇请船工于寒假开始即将“分校”课桌、椅、图书、仪器……运铜，并于寒假中将一座破烂的“火神庙”修成办公室、教室、师生寝室、贮藏室、饭厅，并新建盥洗室和二栋简易木平房，勉强容下了近三百名师生。但新学期开始，实验部的内外环境却是一片荒凉，钱先生即动员全体师生，自力更生，双手劳动建校——将生产劳动列入课表。首先是修好出入通道，并在道路两旁以及学校周围植好树苗。其次是，为了改善师生生活，发动级任导师带领学生在后山桐林中按班分区种菜，定期考核、评比、表彰，因而激起了各班学生高涨的劳动热情。各班收获的蔬菜，则统一作价交归食堂，收入用作各班活动经费。第三是，约半个多学期的时间，师生以勤劳的双手修好了教室前的数亩活动场地。第四，使人最难忘的，是迁到铜后的第二学期在后山开辟体育场地——绾师亲自主持，分配各班任务，开展劳动竞赛，经数月努力，终于在斜坡上挖出了一个大篮球场。记得在开工不久，同学们挖土方时，竟挖出了一瓦罐马鞍翘银元宝和一些碎银20多斤。当时瓦罐破碎，银两散失，绾师闻讯，立将挖土的两班同学就地集合起来进行动员、教育，使拾得银两的同学，愉快地悉数交出。卖得银款，用于①修建了一个上写“笃学力行”四个大字的木制牌坊，以作张贴布告、夹放报纸和公布学生考勤登记表之用；②改善师生生活——每周吃肉两次，时间长达一年多。

二、延聘良师

铜江星叟、国立第三中学创办人周邦道老校长，深知教师是培养人才的关键，因而聘请的教师多是从沦陷区涌向西南的一时之俊。而钱先生又从全校教师中选聘学有专长、教有特色的老师到实验部给各班上课。如曾给我们上过生物学的胡士奎先生（1942年春受聘于浙江大学化学系教授），讲课独出心裁，生动形象，讲毕即板书表解课文内容。由于简明而又扼要，因而易学易记，徐佩璜老师的物理课、刁鸿翔老师的中国古、近代史，都讲得生动有趣，富有吸引力。凤绾老师擅长数学教学，特别对平面几何学识渊博，研究精深。有一学年，绾师曾兼我班级任导师并教平面几何，他的教学特点是：①上几何课不带圆规、直尺，他画的直线都很直，画“圆”则以食指、中指夹粉笔，拇指与小指为半径，多数画得很圆，少许略加抹、添。②所讲例题不是照搬课本，而是独创新题例。③运用启发式教授法，条分缕析，善于诱导学生思考，注重培养学生的独立分析能力。④长于形象教学，如讲“钝角”时，则以“钝刀”的刀口厚角类比。由于绾师的教学，使学生终身受益，因而许多学生毕业离校四五十年后，仍感念深刻。如曾参加制造中国第一架飞机的飞机制造高级工程师李乐天同学在给我的信中云：“钱凤绾老师是我最崇敬的师长，无时或忘……钱老师堪称教师楷模，是我辈学习的榜样。”故李从我处获悉其住址后，特于1989年秋专程前往拜候，再次聆听教益。又如张昌辉老师的球类裁判、体操训练是最出色的。记得有一年的某个节日，全城各校各界在铜仁北门广场开大会，最后一项是“国立三中学生的体操表演”，张老在台上示范指挥，学生表演的动作整齐，姿态优美，博得了观众的阵阵喝彩。朱锡紫先生的英语会话非常流利，语调十分优美。董绍汉老师的英语会话、翻译能力很强；美籍人士到学校讲演，董老的翻译又快又好。洪绍琴先生对汉语语法深有研究，对特长句甚至整小段课文都能熟练地图解。严光先生擅长国画，几次画展，不足三天，即被抢购一空。上我们“公民”（相当今之政治课）的老师教导主任龚韧初先生、女子部主任曹魁武先生和一位住校本部的老师，他们都是学有造诣的爱国志士，授课内容多是慷慨激昂地讲演中国近百年丧权辱国的国难史，充分激发了学生爱国热忱。国立三中之所以先后有两批师生参军抗日，即这些先生和其他许多老师经常对学生进行的爱国主义教育所起的巨大作用。

绾师每天从破晓直到深夜都在为学校教育顽强刻苦地工作，处处作表率。“桃李不言，下自成蹊”，潜移默化的巨大影响， 就了大多学生刻苦耐劳的坚强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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