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卢象升 第83章 经营人脉

太行山深处，虎头寨。

晨雾缭绕，群峰如黛。在一处险要的山谷中，数百名工匠正在挥汗如雨地忙碌着。有的在修筑石墙，有的在挖掘地窖，还有的在搭建工坊。整个山谷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

杨国柱站在高处的了望台上，俯视着下方的建设场面，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自从接到卢象升的密信后，他就开始加快太行山根据地的建设。短短一个月，这里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国柱兄，督师派来的这批工匠确实了得。身旁的副手王大锤感叹道，你看那炉子，火候比咱们原来的要旺得多。

杨国柱点头：督师眼光独到，派来的都是各行各业的好手。有了他们，咱们的根基就更稳了。

话音刚落，就见一个哨兵飞奔而来：大当家，山下有商队上山，说是胡掌柜派来的。

快请！杨国柱精神一振。

不多时，一支由十几匹骡马组成的商队缓缓进入山谷。为首的是个精瘦的中年汉子，正是胡掌柜的得力助手孙老三。

杨大当家，久仰久仰！孙老三上前见礼，小人受胡掌柜之托，给大当家送些货物来。

孙老板辛苦了，快快请进。杨国柱亲自迎接。

商队的货物看起来很普通，无非是些布匹、茶叶、药材之类。但杨国柱知道，真正的宝贝都藏在暗格里。

果然，卸货时，从骡背上的暗格中取出了大量的铁锭、硫磺、硝石等重要物资。更让杨国柱惊喜的是，还有几个木箱，里面装着精密的工具和图纸。

这些图纸...杨国柱翻看着，越看越震惊。

是督师亲自绘制的。孙老三压低声音道，有了这些，大当家就能造出更好的火器了。

杨国柱小心地将图纸收好：请转告胡掌柜，这份恩情我杨国柱记下了。

送走商队，杨国柱立刻召集工匠头目商议。

诸位，督师又送来了新的图纸和工具。杨国柱将图纸摊开，这是改良的火铳制法，威力比咱们现在用的要大得多。

一个老工匠仔细看了看图纸，眼中露出赞叹之色：好图纸！这个设计巧妙得很，既减轻了重量，又增加了射程。不愧是督师的手笔。

那就立刻开工。杨国柱拍板道，争取在年前造出一批新式火铳来。

与此同时，在太行山的另一处山谷里，一所新建的学堂中书声朗朗。

这是杨国柱按照卢象升的建议新办的学堂，专门教授山民子弟读书识字。虽然条件简陋，但山民们学习的热情很高。

教书的先生名叫赵文华，原本是关中一个落魄的秀才。前些日子，他因为得罪了左良玉的人，被迫逃到太行山避难。杨国柱收留了他，让他在这里教书。

之乎者也，这些字虽然难写，但大家要用心记。赵文华耐心地教导着，读书明理，将来才能有出息。

台下的山民子弟个个聚精会神，认真地跟着念诵。虽然他们衣着朴素，但眼中都闪烁着求知的光芒。

下课后，赵文华走出学堂，看到杨国柱正在等候。

杨大哥，有什么吩咐？赵文华恭敬地问道。

赵先生，我想请你帮个忙。杨国柱说道，督师来信，希望我们能培养一些识字的人手，将来好用。你看，除了教孩子们，能不能也教教那些成年的山民？

这个自然可以。赵文华爽快地答应，不过，成年人学字比较慢，需要耐心。

不怕慢，只要能学会就行。杨国柱说道，督师说过，治理天下，最终还是要靠文化。我们这些粗人虽然能打仗，但要想成大事，还得有文化人帮忙。

赵文华听了，心中更加敬佩卢象升的远见。一个武将，能有如此见识，确实不凡。

就在太行山热火朝天建设的时候，关中的形势也在悄然发生变化。

西安城内，一家名为同心堂的药铺里，胡掌柜正在与几个外地商人商谈生意。

各位老板，这批药材质量上乘，价格公道。胡掌柜笑容满面地介绍着，而且我们还能提供长期供货，保证不断货。

几个商人仔细查看了药材，都很满意。其中一个山西口音的商人说道：胡掌柜，你这药材确实不错。不过，我们山西那边也有好货，不知胡掌柜有没有兴趣？

哦？什么好货？胡掌柜来了兴趣。

铁器。山西商人压低声音道，我们那边的铁器质量好，价格便宜，就是运输不太方便。

胡掌柜眼睛一亮：运输的事好说，我们有自己的商队。如果质量确实好，价格也合理，长期合作没问题。

那太好了！山西商人大喜，不如我们详细谈谈？

几人进入内室细谈，外面负责看店的伙计则警觉地观察着街上的动静。

这时，几个身穿差服的人从药铺门前经过，其中一个似乎在暗中观察药铺的情况。伙计心中一紧，但表面上仍然装作若无其事。

内室中，胡掌柜与山西商人越谈越投机。实际上，这个山西商人并不是真正的商人，而是卢象升早年在山西的一个旧部，现在隐姓埋名做起了买卖。

老兄，实话告诉你，我这次来关中，不仅是为了做生意。山西商人低声道，我们那边有些朋友，都很佩服卢督师的为人。如果将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胡掌柜心中一暖：多谢老兄的好意。不过，现在局势复杂，还是小心为上。

说得对。山西商人点头，那我们就先从生意做起，其他的事慢慢再说。

两人又商定了一些细节，便分别了。山西商人离开后，胡掌柜坐在店中，心中盘算着这次合作的意义。

这不仅仅是一笔生意，更是一条重要的通道。有了山西的联络，将来转移人员和物资就更加方便了。

夜幕降临，胡掌柜关了店门，悄悄来到后院。在一间隐蔽的密室里，他开始撰写给卢象升的密信。

信中详细汇报了与山西商人的接触情况，以及最近一段时间各地商业网络的发展状况。他还特别提到了一些值得注意的动向：

督师，据小人观察，高起潜的人最近频繁出入各商铺，似在暗中调查什么。另外，左良玉设立的关卡虽然严密，但我们通过小路运输的计划进行得很顺利。太行山那边的需求越来越大，建议加大物资投入。

写完信，胡掌柜仔细检查了一遍，确保没有遗漏，然后将信封好，准备明天派人送出。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轻微的脚步声。胡掌柜立刻警觉起来，迅速将信件藏好，然后轻手轻脚地走到窗边偷看。

只见几个黑影在院子里鬼鬼祟祟地移动，显然是在侦察什么。胡掌柜心中一紧，看来真的被人盯上了。

他没有惊慌，而是悄悄从密室的另一个出口溜走。这个密室有两个出口，正是为了应对这种突发情况而设计的。

第二天一早，胡掌柜照常开门营业，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但他已经暗中通知了所有的伙计，要他们格外小心。

上午时分，果然有几个差役来到药铺，说是要检查药材的来源。胡掌柜热情接待，主动配合检查，没有露出任何破绽。

检查结束后，差役们没有发现什么问题，只能悻悻离去。但胡掌柜知道，这只是开始。高起潜的人既然盯上了他，就不会轻易放弃。

当天傍晚，胡掌柜通过秘密渠道将情况报告给了卢象升。

督师府，卢象升看完胡掌柜的密信，眉头紧锁。

看来高起潜确实嗅到了什么。卢象升对王文义说道，我们的行动要更加小心了。

大人，要不要暂停转移计划？王文义担忧地问道。

不能停。卢象升摇头，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停。一旦停下来，反而会让他们起疑。不过，我们要改变策略。

怎么改？

化整为零，分散进行。卢象升走到地图前，指着几个地方，以前我们是集中运输，目标太大。现在改为分散运输，每次少运一些，多跑几趟。

王文义点头：这样确实更安全。

另外，要加强与太行山的联系。卢象升继续说道，杨国柱那边发展得不错，可以承担更多的人员和物资。我准备再派一批核心人员过去。

哪些人？

马三那边挑选一些精干的士兵，还有几个重要的工匠。卢象升沉声道，这些都是我们的种子，必须保存好。

就在卢象升调整策略的时候，太行山的建设仍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

山谷深处的兵器作坊里，炉火熊熊，锤声阵阵。几个从关中转移来的老工匠正在指导山民们打造新式火铳。

这个地方要特别小心，稍有不慎就会炸膛。一个老工匠耐心地教导着，做兵器容不得半点马虎。

山民们聚精会神地学习着，虽然技艺还不够熟练，但进步很快。

不远处的另一个作坊里，几个制药的师傅正在配制火药。他们使用的是卢象升提供的改良配方，威力比传统火药要大得多。

国柱大哥，按照这个进度，年底前我们就能装备两千人的新式火铳了。一个工匠头目向杨国柱汇报道。

很好。杨国柱满意地点头，有了这些装备，咱们太行山就真正有了立足之本。

夜深人静时，杨国柱独自登上最高的山峰，俯视着脚下的万家灯火。虽然只是山寨，但已经颇具规模。

他想起了初见卢象升时的情景，那时的他只是一个落草的山贼，根本想不到会有今天的成就。

督师，您的眼光果然不凡。杨国柱心中默念着，这太行山，将来一定会成为您纵横天下的根基。

远方的群山连绵起伏，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壮美。而在这些山峰之间，一个新的力量正在悄然成长，等待着改变历史的那一天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