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卢象升 第328章 兵临盛京

兴武六年，四月十五日。

辽东，沈阳（盛京）。

这座由努尔哈赤和皇太极两代人苦心经营的“龙兴之地”，曾经是满洲八旗傲视天下的起点。高耸的城墙用青砖包砌，宽阔的护城河里流淌着浑河水，城内的故宫金碧辉煌，象征着爱新觉罗家族至高无上的权威。

但今天，这座所谓的“盛京”，却变成了一座巨大的囚笼。

城外，是一望无际的中华北伐军营帐。

赵云飞的二十万大军，在扫平了松山、锦州之后，如同一股黑色的钢铁洪流，势不可挡地推进到了沈阳城下。

一百二十辆“麒麟二型”坦克，在城外的平原上排开了攻击阵型，黑洞洞的炮口直指城头。而在它们身后，是数百门重炮和无数门迫击炮，早已标定好了射击诸元。

城内，盛京皇宫，崇政殿。

气氛压抑得让人窒息。年仅八岁的顺治皇帝福临坐在龙椅上，吓得瑟瑟发抖，紧紧抓着旁边孝庄太后的衣角。

孝庄太后博尔济吉特·布木布泰，这位曾经以智慧和手腕着称的女政治家，此刻也是满脸憔悴，眼中布满了血丝。

大殿下，满洲仅存的王公大臣们乱成了一锅粥。

“太后！不能再守了！”礼亲王代善的孙子、现任正红旗旗主岳乐跪在地上，痛哭流涕，“松山一战，咱们的精锐全没了！现在城里只剩下几千老弱病残，连守城门的都不够！那汉人的铁车太厉害了，连红衣大炮都打不穿，咱们拿什么挡？”

“放屁！”一名满脸横肉的将领跳出来，他是多尔衮的死忠、镶白旗固山额真苏克萨哈（注：前文南京之战苏克萨哈已死，此处修正为另一死硬派将领，如鳌拜的弟弟穆里玛），“咱们是大清的巴图鲁！盛京是咱们的根！咱们就算死，也要死在战场上！谁敢言降，老子砍了他！”

“穆里玛！你想死别拉着全族人陪葬！”岳乐怒吼道，“汉人说了，只诛首恶！只要咱们开城投降，就能保住性命，保住爱新觉罗的血脉！”

“懦夫！叛徒！”穆里玛拔出腰刀，“老子先砍了你！”

“够了！”

孝庄太后猛地一拍凤椅扶手，声音虽然不大，却透着一股凛冽的寒意。

“都什么时候了，还在窝里斗？”

孝庄站起身，走到大殿门口，看着远处城墙方向腾起的黑烟。

“多尔衮死了，济尔哈朗死了。大清的顶梁柱都断了。”孝庄的声音有些凄凉，“哀家不想死，也不想让皇上死。但卢象升……他会给咱们活路吗？”

“太后！”岳乐爬行几步，“卢象升在南京没杀朱由崧，在安平没杀郑芝龙（注：前文郑芝龙被赐死，此处岳乐可能情报有误或以此为希望），说明他不是嗜杀之人！只要咱们交出玉玺，去帝号，或许……或许还能做个富家翁。”

穆里玛冷笑一声：“富家翁？你做梦去吧！汉人恨咱们入骨！咱们手里沾了多少汉人的血？扬州、嘉定、江阴……这笔账，他们能不算？”

“那你说怎么办？”

“杀出去！往北跑！去黑龙江！去找罗刹人！”穆里玛眼中闪过一丝疯狂，“只要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两派人马争执不下，大殿内再次陷入混乱。

……

城外，中华军前敌指挥部。

赵云飞放下望远镜，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

“执政官给的时限是三天。”赵云飞淡淡地说道，“今天是第二天。看来，这帮鞑子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

“司令，还等什么？”装甲旅旅长李铁柱早就按捺不住了，“我的坦克早就加满油了，只要一脚油门，就能把那破城门撞开！”

“别急。”赵云飞摆了摆手，“盛京城墙厚实，硬撞虽然能开，但咱们的坦克也会有损失。而且城里还有几十万汉人包衣，若是强攻，死伤太大。”

“那……”

“先给他们来点‘硬菜’。”赵云飞指了指旁边的炮兵阵地，“用‘超级臼炮’，把沈阳的四座城门楼子给我轰平了！让他们看看，什么叫不可抗拒的力量！”

“是！”

“轰！轰！轰！轰！”

四声惊天动地的巨响。

四枚300毫米的高爆弹，分别落在了沈阳城的抚近门、怀远门、内治门、外攘门（即大东门、大西门等）。

“轰隆隆——”

在这恐怖的爆炸威力下，那几座象征着满清威严的城门楼，如同纸糊的玩具一般，瞬间崩塌。砖石飞溅，烟尘遮天。

城内的满洲守军吓得魂飞魄散，抱头鼠窜。

“还没完呢。”赵云飞拿起对讲机，“空军，发传单！告诉城里的满洲人，如果不投降，下一轮炸的就是皇宫！”

……

皇宫内，剧烈的震动让大殿顶上的灰尘扑簌簌落下。

“太后！城门……城门塌了！”

太监尖锐的哭喊声传来。

孝庄太后脸色惨白，她紧紧抱着顺治帝，身体在微微发抖。

“穆里玛！”孝庄突然看向那个死硬派将领，“你去守城！你不是说要死战吗？哀家给你这个机会！”

穆里玛愣了一下，随即咬牙切齿地磕了个头：“奴才遵旨！奴才这就去跟汉狗拼了！”

他带着几百名死忠冲出了皇宫。

看着穆里玛离去的背影，孝庄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岳乐。”

“奴才在。”

“等穆里玛一走，你立刻带人封锁宫门。”孝庄压低声音，“准备白旗。还有……把玉玺拿来。”

“太后？！您这是……”

“那是去送死。”孝庄闭上眼，两行清泪流下，“大清亡了。哀家不能让福临跟着陪葬。用穆里玛的人头，或许能换咱们孤儿寡母一条命。”

这是最残酷的政治算计，也是一个母亲最后的本能。

……

城外，坦克集群发动了。

“突突突突——”

一百二十辆“麒麟”坦克排成了楔形阵，在步兵的掩护下，向着已经被轰塌的城门缺口逼近。

穆里玛带着几千名满洲兵，企图在缺口处组织防线。他们搬来了沙袋、木梁，甚至拆了民房的砖石，堵在缺口处。

“放箭！开枪！”穆里玛吼道。

稀稀拉拉的箭矢和铅弹打在坦克的正面装甲上，只留下了几个白点。

“碾过去！”

李铁柱在指挥车里冷冷下令。

“轰隆隆——”

打头的几辆坦克加大了油门。宽大的履带卷起泥土，像是一头头发怒的犀牛，狠狠地撞上了那些简易的障碍物。

“咔嚓！哗啦！”

木梁断裂，沙袋被压扁。坦克毫发无损地冲破了防线，冲进了沈阳城！

“哒哒哒——”

坦克上的机枪开始扫射。

那些还试图用身体阻挡坦克的满洲兵，瞬间被打成了血筛子。

穆里玛挥舞着大刀，想要冲上来砍坦克的履带。

“砰！”

一发37毫米炮弹在他脚边爆炸。

气浪将他掀飞，重重地撞在城墙上。

他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看到一个巨大的黑影笼罩了他。

那是一辆坦克的履带。

“噗嗤。”

没有任何悬念。穆里玛，这个大清最后的死硬派，连同他的顽抗意志，一起被碾进了泥土里。

随着坦克的入城，沈阳城的防御体系彻底崩溃。

那些被抓来的汉人壮丁纷纷扔掉武器，跪在路边高呼“万岁”。而满洲兵们则四散奔逃，有的钻进巷子里，有的躲进地窖，再也没了往日的威风。

赵云飞骑着马，跟在坦克后面进了城。

看着这座曾经不可一世的“盛京”，如今在坦克的履带下瑟瑟发抖，赵云飞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快感。

“传令！包围皇宫！一只鸟也不许放出来！”

……

盛京皇宫，大清门前。

这里已经没有了守卫。

当赵云飞的坦克停在宫门前，将炮口对准那扇朱红大门时，大门缓缓打开了。

一群太监和宫女跪在两侧，瑟瑟发抖。

而在正中间，一个身穿素服的女人，牵着一个只有八岁的小男孩，缓缓走了出来。

女人手里捧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那方象征大清皇权的玉玺。

正是孝庄太后和顺治帝。

“罪妇博尔济吉特氏，携子福临，向大将军请降。”孝庄跪在地上，将玉玺高高举过头顶，声音虽然颤抖，但依然保持着皇家的最后一丝体面。

赵云飞跳下坦克，大步走到孝庄面前。

他并没有去接玉玺，而是冷冷地看着这对母子。

“太后，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扬州十日的时候，你们想过今天吗？嘉定三屠的时候，你们想过今天吗？入关圈地、剃发易服的时候，你们想过今天吗？”

赵云飞的每一个问题，都像是一记耳光，抽在孝庄的脸上。

孝庄低着头，无言以对。成王败寇，这就是历史的铁律。

“不过，执政官有令，不杀妇孺。”赵云飞接过玉玺，随手扔给身后的警卫，“起来吧。跟我们走一趟。”

“去……去哪？”孝庄颤声问道。

“北京。”赵云飞指了指南方，“去给那些死在你们手里的汉人百姓，磕头谢罪。然后……去西山煤矿，跟朱由崧作伴吧。”

顺治帝吓得哇哇大哭。

随着孝庄母子的投降，大清帝国，这个在原本历史上统治了中国近三百年的王朝，在这个时空里，仅仅存在了十几年，便宣告灭亡。

随后，赵云飞登上了沈阳故宫的大政殿。

他看着那块写着“大清门”的牌匾，眼中闪过一丝厌恶。

“摘下来！”

几名士兵爬上去，将牌匾摘下。

“劈了！”

“咔嚓！”

随着一声脆响，牌匾断成两截，被扔在地上当柴烧。

大火在皇宫广场上燃起。

那些象征着八旗特权的旗帜、腰牌、满文典籍，统统被扔进了火堆。

“从今天起，这里不再叫盛京，改回原名——沈阳！”赵云飞大声宣布，“设立东北行省！废除八旗制度！所有旗人，贬为庶民，发配北大荒开荒种地！让他们也尝尝，什么叫‘面朝黄土背朝天’！”

“万岁！中华万岁！”

沈阳城内的几十万汉人百姓（大多是包衣奴才）欢声雷动。他们剪掉了辫子，烧掉了身契，重新挺直了腰杆。

这一天，辽东大地上的积雪开始融化。

中华帝国的版图，终于完整了。

但赵云飞并没有停下脚步。

他站在沈阳的城头，目光越过松花江，投向了更北方的黑龙江流域。

“清朝灭了，但事儿还没完。”

“李定国副司令！”

“在！”

“你的雪地特种旅准备好了吗？”

“时刻准备着！”

“好！”赵云飞拔出战刀，指向北方，“那帮罗刹鬼还在雅克萨杀咱们的人，抢咱们的地。现在腾出手来了，该去收拾他们了！”

“目标——雅克萨！尼布楚！把界碑给我推到贝加尔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