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卢象升 第223章 清军反应

兴武二年四月初二，北京紫禁城养心殿。

混账！废物！都是废物！多尔衮将手中的奏折狠狠摔在地上，马光远守着真定六千兵马，竟然五天就丢了城池！

跪在殿下的是刚从真定逃回来的副将阿灵阿，浑身发抖：摄政王息怒，晋军用诈，夜袭开城门，马将军力战而死......

力战而死？多尔衮冷笑，死了就能推卸责任？传令，马光远全家贬为奴籍！

摄政王，马光远虽然战败，但也算尽忠了。豫亲王多铎劝道。

尽忠？丢了真定就是尽忠？多尔衮转身看向殿内诸将，真定一失，河北门户大开。晋军现在可以直接威胁北京！诸位说说，该如何应对？

英亲王阿济格起身：摄政王，臣弟愿率兵南下，定将晋贼一网打尽！

你率兵？多尔衮冷眼看着他，上次雁门关，你的人被打得落花流水，现在还有脸请战？

阿济格脸色涨红：那是轻敌了，这次臣弟必定......

够了。多尔衮摆手，看向自己的侄子豪格，豪格，你怎么看？

豪格今年二十八岁，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皇叔，晋军虽然有些火器，但兵力不过五万。我军若集中优势兵力，一举可灭。

说得轻巧。军机大臣洪承畴插话道，晋军的来复枪和开花弹威力巨大，不可小觑。而且卢象升此人，当年在明朝就是名将，用兵如神。

洪大人过虑了。豪格不以为然，任他火器再厉害，能挡住我大清铁骑？

年轻人，不要太轻敌。洪承畴摇头。

多尔衮沉思片刻：传令，从江南调回阿巴泰的两万人马，加上河北现有的三万守军，共五万大军。豪格为主将，富察·锡保为副将。

皇叔英明！豪格兴奋地跪下。

记住，这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多尔衮声音冰冷，若是再败，提头来见！

侄儿明白！

洪承畴，你负责筹措粮草军械。

臣遵旨。

另外，多尔衮眼中闪过一丝狠色，传令各地，严密监视晋商动向。但凡与晋国有来往的，一律抄家灭族！

四月初五，太原护国府。

王爷，紧急情报！傅青主快步走进议事厅。

正在商议政务的众臣都停下来。

卢象升放下手中的公文。

北京的眼线传来消息，多尔衮调集五万大军，由豪格统领，最迟十日内就会南下。

满堂皆惊。

五万？王文义脸色凝重，我们能集中的野战部队才三万。

不止如此。傅青主继续道，清军这次准备充分，带了一百门红衣大炮，还有蒙古骑兵一万。

孙承宗站起身：王爷，老臣建议立即放弃真定，退守山西。山西地形险要，易守难攻。

不行！王文义立即反对，真定是我们用将士的血换来的，岂能轻易放弃？而且一旦退守山西，就等于把主动权拱手让人。

那你说怎么办？孙承宗反问，五万对三万，兵力相差悬殊。

打游击战。诸葛青云开口了，利用我们熟悉地形的优势，避实击虚，消耗敌军。

游击战拖得太久，粮草供应跟不上。钱守道提醒。

众人争论不休。

都别吵了。卢象升站起来，传令，战略防御，择机反击。具体来说，真定暂时不放弃，但主力退守保定。利用保定的坚城，消耗清军锐气。

可是王爷，保定的城防......

李天工，保定城防加固得如何了？

李天工回答：按您的要求，城墙加高了一丈，加厚了五尺。护城河也拓宽了，还布置了铁蒺藜。

火炮呢？

城头布置了八十门火炮，都是新造的。

很好。卢象升转向众人，诸位，这一战关系晋国生死存亡。传令下去，全国进入一级战备！

当天下午，太原城内。

当当当！

急促的锣声响彻全城。

各位父老乡亲，清军即将大举来犯，请大家做好准备！

青壮年男子，自愿参军者，到兵部报名！

有钱出钱，有力出力，共御外敌！

百姓们纷纷走出家门。

铁匠铺里，老铁匠王大锤对儿子说：小锤，爹老了上不了战场，你去报名参军。

爹，那铺子怎么办？

国都要亡了，还要铺子做什么？去！

粮店里，掌柜张富贵犹豫再三，最后咬牙对伙计说：把库存的粮食都献给官府，就当是给晋国出力了。

掌柜，那可是三千石粮食啊！

粮食没了可以再赚，国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工坊区，所有工厂都在加班加点。

快！开花弹要赶制十万发！

来复枪的产量必须翻倍！

火药！我们需要更多火药！

徐尔觉和李小宝几乎住在工厂里。

小宝，蒸汽锤调试得怎么样了？

可以用了！李小宝满脸煤灰，用蒸汽锤打造枪管，速度快了三倍！

好！全力生产！

兵部大门外，报名参军的队伍排了三条街。

我叫李二狗，十八岁，有把子力气！

我是张家村的，全村的年轻人都来了！

收不收四十岁的？我当过兵，会使枪！

负责征兵的百户陈勇忙得不可开交：都别挤！一个个来！十六岁到四十岁，身体健康的都收！

三天之内，新征民兵两万三千人。

校场上，新兵们正在紧急训练。

立正！稍息！

举枪！瞄准！

记住，清军冲锋的时候不要慌，听指挥官的命令再开枪！

老兵张铁蛋负责训练一个新兵排：都给我听好了！战场上最重要的是什么？是听命令！谁敢临阵脱逃，军法处置！

新兵们紧张地握着手中的来复枪，手心全是汗。

张教官，清军真的有那么可怕吗？一个新兵小声问。

可怕？张铁蛋冷笑，老子在雁门关的时候，一个人就撂倒了十几个清兵！他们也是人，子弹打中一样会死！

护国府内，紧急军事会议。

各部准备情况如何？卢象升询问。

第一师一万两千人，已经进驻保定。王文义报告。

第二师八千人，部署在保定北面。赵云飞道。

第三师七千人，作为预备队。李大成道。

第四师六千人，守卫太原。姜镶道。

民兵两万，正在加紧训练，但战斗力堪忧。孙定邦补充。

卢象升点点头：粮草呢？

钱守道回答：已经征集粮食二十万石，够支撑两个月。银两还有十五万两。

不够。卢象升皱眉，再向蒙古采购十万石。

王爷，图鲁格开价更高了，要六两一石。

给他！现在不是计较钱的时候。

这时，史可法走进来：王爷，南境的百姓要求疏散，怎么办？

老弱妇孺向西撤往山区，青壮年留下支援作战。卢象升下令，另外，通知各地，坚壁清野。烧毁一切不能带走的粮食物资，井水投毒，不给清军留下任何补给。

这会不会太......黄道周有些不忍。

非常时期，非常手段。卢象升语气坚定，宁可我们自己毁掉，也不能资敌。

四月初八，保定城。

卢象升亲自来到前线视察。

王爷，您不该来前线，太危险了。王文义劝道。

将士们都在前线，我这个主帅岂能躲在后方？卢象升登上城楼，望着北方，豪格的大军到哪了？

斥候回报，已经过了定州，最多三日就到。

传令全军，准备迎战！卢象升拔出佩剑，此战，不成功，便成仁！

愿为王爷效死！众将齐声高呼。

城下，晋军士兵们正在做最后的准备。磨刀擦枪，检查火药。每个人都知道，一场血战即将来临。

李铁柱摸着手中的来复枪：兄弟们，怕不怕？

怕个鸟！手下的士兵们虽然嘴硬，但眼中都有紧张。

怕是正常的，我第一次上战场也怕。李铁柱笑了笑，但是记住，我们身后就是家人，就是晋国。退一步，他们就会像扬州一样被屠杀。所以，我们不能退！

不能退！士兵们握紧了手中的武器。

夜幕降临，保定城内外一片寂静。但所有人都知道，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