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卢象升 第165章 新的开始

崇祯十四年四月十六日，护国府东郊。

清晨的阳光洒在田野上，露珠在麦苗上闪着光。

卢象升站在田埂上，看着眼前热火朝天的景象。

七万亩地，分散在护国府的十几个村庄。每一块田里，都有农民在忙碌。

老张头带着几个年轻人，正在犁地。旁边，两个前清军俘虏在帮忙。

李福，再往左一点。老张头指挥着。

好嘞，张大爷。李福用力扶着犁，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流。

三个月前，他还是清军的包衣。现在，他是护国府的编户齐民，分到了五亩地。

母亲和妹妹也从太原救了出来，一家人终于团聚。

李福，好好干！老张头拍了拍他的肩膀，秋天收了粮食，你就能给你妹子说门亲事了。

李福憨笑着：谢谢张大爷。

卢象升看着这一幕，心里很暖。

这才是他想要的护国府：百姓安居乐业，不分彼此。

四月十八日，护国府议事厅。

钱守道拿着一份厚厚的册子走进来。

护国公，人口普查结果出来了。

这是卢象升命令进行的第一次全面人口普查。从四月初开始，用了半个月时间，终于完成。

说说看。卢象升接过册子。

总人口：九万两千人。钱守道念道，比三个月前增加七千人。

增加来源：战后收容难民三千人，被救回的五百二十人，战俘留下的一千两百人，新生儿两千两百八十人。

九万两千……卢象升沉思，接近十万了。

钱守道点头，按这个速度，到年底能突破十万。

不行。卢象升摇头，人口增长必须控制。现在七万亩地，预期秋收二十一万石。按每人每年二十五石计算，只能养活八万四千人。

九万两千人，已经超了。他皱起眉头，必须继续实行人口控制，今年不能再接收难民。

诸葛青云在旁边说：护国公，百姓有意见吗？

卢象升叹了口气，很多人想接亲戚朋友进来，但都被拒绝了。有人骂我无情无义。

但没办法。他站起来，粮食就这么多。如果敞开了收人，到时候大家都得挨饿。

护国公做得对。诸葛青云说，仁慈要建立在能力之上。超出能力的仁慈，就是害人。

希望百姓能理解。

四月二十日，护国府技术成果展览会。

这是卢象升的主意，让百姓们看看护国府这半年的技术进步。

广场上搭起了十几个展台。

第一个展台，摆着一支来复枪。

李铁匠站在旁边，给围观的百姓讲解：这叫来复枪，比普通火绳枪射得远、射得准。咱们护**就是靠这个，打败清军和朝廷军的。

能让我们看看吗？有人问。

当然。李铁匠拿起枪，你们看，这里面有螺旋槽，叫来复线。子弹通过时会旋转，飞得又稳又远。

百姓们啧啧称奇。

第二个展台，摆着新式手榴弹。

这个罐子能炸人？有人好奇。

不是罐子，是手榴弹。程文炳解释，里面装火药和铁片。扔出去，轰一声，铁片四散飞射，杀伤半径八步。

这么厉害？

那当然。清军就是被这个炸怕了。

第三个展台，展示炒面军粮。

这就是咱们护**的军粮？老张头拿起一袋炒面，不用做饭？

刘氏笑着说，小麦炒熟磨成粉，加盐加油，能直接吃，也能冲水喝。一斤炒面顶三斤生米的热量，还轻便。

妙啊！老张头感慨，护国公真是神人。

第四个展台，摆着陶罐。

这是什么？

罐头。李小宝解释，把熟肉装进陶罐，趁热封口，能保存一个月不坏。

真的假的？

不信你看。李小宝打开一个罐子，里面的肉还是好好的，这是半个月前封的。

百姓们围着展台，啧啧称奇。

还有改进的煤炉、新式火炕、水力鼓风机、炒钢法……

一个个展台，展示着护国府的技术进步。

护国公真厉害！

咱们护国府有这些技术，肯定越来越好！

我儿子要是能学这些就好了。

李小宝成了全场的明星。

八岁的小天才，走到哪里都被人围着。

小宝，你怎么这么聪明？有人问。

我也不知道。李小宝挠挠头，护国公教我，我就学会了。

护国公真是好老师。

卢象升站在远处，看着这一幕，心里很欣慰。

技术改变生活，这不是一句空话。

四月二十二日，护国府广场。

卢象升召开全府大会，宣布未来三年规划。

几千个百姓挤在广场上，翘首以盼。

乡亲们，卢象升站在高台上，声音洪亮，护国府成立一年了。从七万二千人到九万两千人，从风雨飘摇到初步站稳。这一年，不容易。

台下响起热烈的掌声。

但站稳只是第一步。他举起手，接下来三年，护国府要实现更大的目标。

第一年，也就是今年。他伸出一根手指，巩固根基。人口控制在十万以内，实现粮食自给，军队全部装备来复枪。

第二年。他伸出第二根手指，适度扩张。收复太原及周边，人口扩大到十五万。

第三年。他伸出第三根手指，建立现代政权雏形，实现工业化初步，人口达到二十万。

台下一片惊呼。

护国公，这能做到吗？有人喊。

卢象升坚定地说，只要大家齐心协力，就一定能做到。

护国府的目标，不是当一个地方军阀，不是割据一方。他提高音量，而是要建立一个让百姓过上好日子的地方。

在这里，人人有饭吃，人人有衣穿，孩子能上学，病人能看病，老人能养老。

在这里，没有贪官污吏，没有豪强欺压，没有苛捐杂税。

这就是我的梦想，也是护国府的使命。

台下鸦雀无声，然后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护国公万岁！

护国府万岁！

散会后，王婉清找到了卢象升。

护国公。她低声说，关于婚期……

卢象升愣了一下，然后笑了：差点忘了这事。战事太忙，把婚期都耽误了。

不怪你。王婉清笑着说，大事要紧。

那就定在五月初五，端午节。卢象升想了想，战事告一段落，春耕也基本完成，正好办喜事。

王婉清脸上飞起一抹红晕，不过，不要大办。简简单单就好。

我正是这个意思。卢象升点头，现在护国府刚稳定下来，不宜铺张。但也不能太寒酸，毕竟百姓们也想沾沾喜气。

那就摆个流水席，让大家一起庆祝。王婉清提议。

好主意。

两人相视一笑。

这一年，王婉清从大小姐变成了护国府的女主人。她捐出全部嫁妆，组织妇女缝制冬衣，在火场救人烧伤了手臂。

现在，她已经完全融入了护国府。

四月二十五日，护国府教育司。

赵文华向卢象升汇报教育情况。

护国公，现在有学堂二十五所，在学学生七千人。他翻开账本，比去年增加两千人。

还不够。卢象升摇头，九万两千人口，学龄儿童至少有一万五千人。现在只有七千在上学，还有八千失学。

主要是学堂不够，老师也不够。赵文华为难地说。

那就再建学堂，再招老师。卢象升说，今年再建五所，争取让学生人数突破一万。

另外，卢象升想了想，成立一个技术学堂，专门培养工匠。

技术学堂？

卢象升点头，教铸铁、制盐、制糖、火药、武器制造等技术。将来护国府要发展，需要大量技术人才。

明白了。赵文华记下来，那谁来当校长？

李小宝。

赵文华愣了，他才八岁……

名誉校长。卢象升笑了，实际管理由李铁匠负责。但挂个李小宝的名字，能吸引学生。

护国公高明。赵文华佩服地说。

四月二十八日，各方势力的反应传回来了。

代州的清军，博木博果尔听说护国府打败了朝廷军，气得摔了茶杯。

可恶！卢象升这个贼子，越来越嚣张了！

但他也不敢轻举妄动。上次损失惨重，现在手里只有五千人，根本不够打。

京城的崇祯，听到消息后，阴沉着脸。

卢象升……他咬牙切齿，总有一天，朕要亲自带兵灭了你！

但现在，他确实抽不出兵力。

河南的李自成，听说护国府的情况，很感兴趣。

护国府这一年的发展，很快啊。他对牛金星说，卢象升这个人，不简单。

闯王，要不要联络他？牛金星问。

协议已经签了，一年内井水不犯河水。李自成摸着下巴，但可以派人去学习学习。他们的技术，值得借鉴。

周边的百姓，听说护国府打了胜仗，更加羡慕了。

要是我们也能进护国府就好了。

听说护国府不收人了，唉。

没办法，人家有规矩。

难民们在护国府边境徘徊，却进不去。

有人偷偷潜入，但被抓到后遣返。

护国府的人口控制政策，虽然严格，但必须执行。

四月三十日，除夕。

不，不是除夕，是月末。

但卢象升决定给护国府放一天假，庆祝四月的成就。

广场上，搭起了戏台，请来了戏班子。

各村的百姓都来了，热热闹闹。

卢象升宣布，每户发一斤羊肉。

护国公万岁！

百姓们喜气洋洋地领了肉，回家炖汤。

傍晚时分，护国府的各个取暖房（现在改成聚会室）里，都飘出饭菜的香味。

笑声、歌声、孩子的嬉闹声，混成一片。

卢象升站在城墙上，看着灯火通明的护国府，心里涌起一股自豪。

护国公，在想什么？诸葛青云走过来。

在想这一年。卢象升转过身，四月到四月，整整一年。

从七万二千人到九万二千人。

从十五所学堂到二十五所。

从一个盐场到盐场、糖坊、铁坊、煤矿。

从两万军队到两万五千。

从一贫如洗到府库五万两。

从被人看不起，到现在清军、朝廷都不敢轻易来犯。

他顿了顿，声音有些哽咽：这一年，不容易啊。

是啊。诸葛青云感慨，但护国公做到了。

不是我做到的，是大家一起做到的。卢象升摇头，没有王文义他们浴血奋战，没有钱守道他们精打细算，没有刘婆子他们救死扶伤，没有李铁匠他们技术创新，没有百姓们的支持，护国府走不到今天。

但没有护国公，也不会有护国府。诸葛青云认真地说。

两人相视一笑。

深夜，卢象升在书房里，写下了一篇日记。

崇祯十四年四月三十日。

护国府成立整整一年。

从去年四月到今年四月，太多事情发生了。

粮食危机、太原战役、人口控制、煤矿事故、寒潮、清军掳人、朝廷来犯……

每一次，都差点把护国府压垮。

但我们挺过来了。

现在，护国府九万两千人，军队两万五千，耕地七万亩，府库五万两。

武器装备领先，后勤体系完善，情报系统健全，教育体系初步建立。

更重要的是，百姓们信任我。

这一年，我用现代知识，改变了这片土地。

但路还很长。

三年后，护国府能发展到什么程度？

十年后，护国府能在这乱世中生存下来吗？

我不知道。

但我知道，只要坚持初心，只要为百姓谋福利，护国府就有希望。

总有一天，这片土地上的人，都能过上有尊严的生活。

这是我的梦想，也是我穿越到这个时代的使命。

他放下笔，看着窗外的星空。

四月的太行山，春暖花开。

田野里，麦苗在月光下泛着银光。

军营里，士兵们在操练。

学堂里，孩子们在读书。

作坊里，工匠们在劳作。

这就是护国府。

一个在乱世中顽强生长的希望之地。

五月初一，清晨。

卢象升走出府衙，深吸一口新鲜空气。

春天真的来了。

树上的叶子绿了，河里的冰化了，山上的花开了。

护国公！李小宝跑过来，您看，我设计的新地图！

他展开一张大图，上面详细标注着护国府的每一个村庄、每一条道路、每一座山。

很好。卢象升摸了摸他的头，有了这张图，以后行军方便多了。

嘿嘿。李小宝不好意思地笑了。

王婉清也走过来，递给卢象升一个包袱。

这是我和纺织工坊的姐妹们，给你做的新衣服。五月初五穿。

卢象升接过包袱，心里一暖。

谢谢。

应该的。王婉清笑了，谁让你是我未婚夫呢。

远处，传来孩子们读书的声音。

人之初，性本善……

卢象升听着这声音，突然觉得，一切辛苦都值得了。

护国府的未来，有无限可能。

但不管怎样，他会一直走下去。

因为这里，有他的梦想。

这里，有他的责任。

这里，有他要守护的人。

尾声

春末夏初，太行山绿意盎然。

护国府的土地上，到处是生机。

田野里，农民在劳作。

军营里，士兵在训练。

学堂里，孩子在读书。

作坊里，工匠在劳作。

广场上，百姓在欢笑。

这就是护国府的春天。

但所有人都知道，和平是暂时的。

清军还在代州，朝廷还在窥视，李自成的野心也在膨胀。

更大的风暴，还在酝酿。

护国府能不能继续发展？

卢象升能不能实现他的三年规划？

王婉清的婚礼能否顺利进行？

技术优势能否保持？

粮食能否真正自给？

这些问题，都将在未来揭晓。

但现在，护国府的人们，正在尽情享受这来之不易的和平。

因为他们知道，明天会更好。

护国府的故事，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