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不尽 第1章 黑夜下的年轻人

“醒醒...别吓我好吗？...求你了...知乡...”

一个年轻人跪坐在一个女孩身旁，紧紧抱着她，任由豆大的雨水打在身上，只是小心遮着满头是血的女孩身体。

“知乡...”年轻人轻声呼唤着猛然从床上坐起，他用左手轻轻按住额头，压住颅内难以忍受的疼痛。

他看向身侧的床头柜，上面只有一个边框泛黄的相框和几个横倒的玻璃药瓶。相框里是年轻人和一个女孩靠在铁质栏杆上，两人互相搂着面露微笑，背后是漆黑无光的天空，两人都笑得很高兴。

年轻人呆愣了许久长舒一口气，他取了一只药瓶，倒出两粒圆形药片，仰头服下。那药瓶上的标签上用英文写着“Sertraline”。

年轻人放下药瓶，从床上爬起走到衣柜前随意挑了套衣裤——一条黑色针织长裤和一件胸口处用黄线绣着“远扬”的卫衣穿上。 他伸了伸懒腰走到角落的卫生间里洗漱起来，洗手台上的镜子里，年轻人的头发有些杂乱，好在并不显丑，眉角有一道细小的伤疤让他原本寻常的眼神显得有些凌厉。

他擦掉嘴角的牙膏沫，抹了把脸，穿上略显陈旧的鞋子，从衣架上取了外套穿上出了门。

“远扬啊，又去医院？”一个拄着拐杖穿着中山装、旧皮鞋，戴着布帽的老人朝年轻人打招呼道。

“早啊，宋大爷。您孙子上班去了？”年轻人微笑道

“嗯，这年头不努力工作的话，饭都吃不上。”宋大爷说道，“你朋友好些没？”

“她呀，不好说，这不还在住院吗？”年轻人说着走进破旧的老式电梯里，“我该走了，宋大爷。回头再聊？”

“嗯。”宋大爷说着点点头，“你路上小心。”

年轻人只是点点头，他乘着电梯下到地下停车场里，找到自己的摩托车——雅马哈R1m，缓缓驶出停车场。

年轻人叫陆远扬，一个普通人。

陆远扬速度不慢，街道上虽然有些水泄不通但并不妨碍他高速行驶。直到一个十字路口亮起了红灯，他才缓缓停下车。

“...五大国元首将于今日下午两点在京冀市会晤，共同商讨“黑域”的相关问题，希望可以通力合作解决“黑域”问题...”路边的投影屏幕上新闻主持人流利说道。

但陆远扬并不关心这个新闻，等到绿灯一亮，便迅速离开了十字路口，朝着左边的街道驶去，他的目的地是湘鄂市中心医院。

十分钟后，陆远扬提着自己的头盔走进了医院，他径直走到护士站，问道:“请问楚知乡小姐还在以前的病房吗？”年轻护士闻言低头开始在电脑上查找“陆先生，楚小姐已经依照您的要求换到了高级病房，五楼第十七号病房。”

“谢谢。”陆远扬道了声谢，确定了一下病房位置，便乘着扶梯去了病房。

等到陆远扬走后，那个帮他查找信息的护士便开始和身边的同事聊起了天，“好羡慕楚小姐，都这样了还有男人对她不离不弃...”

另一个护士接话道:“对呀，听说陆先生自己也患得有抑郁症。”

“可不是...”

正当两人聊得起劲时，已到中年的护士长打断道:“好了，别在别人背后说闲话，赶紧工作。”两个年轻小护士这才闭了嘴。

......

五楼第十七号病房

陆远扬正坐在床边一边给躺在病床上的楚知乡揉着僵硬的手脚，一边说道“知乡，我知道你一定能听得见，你呀好好养病就行了，别担心我...我其实过得挺好的，”说着他看向窗外一成不变的黑暗天空，但手上的动作并未停下，“今天估计不能陪你了，周叔说今天来了些大客户，我得去打一场比赛，不过不用担心的，我不会输得。”

输液瓶旁的病历单上用粗体字写着“persistent Vegetative State”翻译过来就是持续性植物状态，俗称植物人。

楚知乡插着呼吸管，面容有些憔悴苍白，但并不影响她的清美。陆远扬用手背挨了挨楚知乡的额头，那有一道不太明显的伤痕。

片刻后陆远扬收回手，双手紧握，眼神充满了歉意，“那个时候你不该出现得，抱歉。”陆远扬说完替她掖好被子，又坐了一会儿这才轻手轻脚的离开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