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捡墓里的虎符。
那块鎏金虎符刚入手,王铁柱眼神就变了。
他举起匕首朝我捅来时,嘴里喊的竟是古战场冲锋的号角。
苏翎一把推开我,罗盘砸在虎符上迸出火星。
林九川突然惨叫:“你们没看见吗?他背上趴着个金甲将军——”
而王铁柱的刀尖,正对着自己昔日兄弟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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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道里阴湿的气息几乎凝成水珠,粘在皮肤上,冰凉彻骨。四周只有我们三人粗重的呼吸声,还有脚下偶尔踢到碎石的滚动声,在死寂的黑暗中传出去老远。手电的光柱在布满苔藓和模糊刻痕的墙壁上晃动,像几根随时会熄灭的救命稻草。
走在前面的王铁柱忽然“咦”了一声,蹲下身,手在角落里一堆坍塌的砖石碎屑里摸索着。
“摸金摸金,你小子还真能摸到东西?”林九川喘着气,试图让语气轻松点,但那声音干巴巴的,毫无说服力。
我没说话,只是警惕地又用手电扫了一遍我们来时的路,黑暗依旧浓得化不开。这地方邪门,从踏进来开始,后颈的汗毛就没伏下去过。
“嘿,还真有个玩意儿……”王铁柱的声音带着点捡到宝的兴奋,他从那堆碎物里扯出个东西,沉甸甸的,在他脏兮兮的手掌里泛着幽暗的金光。那是一只鎏金虎符,造型古拙,虎身斑驳,细节却依然狰狞,一双空洞的眼窝在手电光下仿佛有生命般注视着拿着它的人。
铁柱用袖子使劲擦了擦符身,那金光似乎更亮了些,隐隐流动。他翻来覆去地看着,眼神渐渐有些发直。
“我说铁柱,你……”林九川的话头停住了,他也注意到了铁柱的不对劲。
王铁柱抬起头,那一瞬间,我心头猛地一抽。他的眼神全变了,之前虽然紧张,但那是属于王铁柱的、活人的紧张。现在,里面空空荡荡,只剩下一种疯狂的、混浊的光,直勾勾地盯着前方,却又像什么都没看见。嘴角甚至无意识地咧开,露出一丝僵硬而诡异的笑意,喉咙里发出一种极低沉的、意义不明的咕噜声。
“铁柱?别开玩笑!”我厉声喝道,手已经按上了腰间的匕首。
就在我话音落下的刹那,王铁柱喉结滚动,猛地爆出一串嘶哑扭曲,却带着某种古老杀伐韵律的音节,那绝不是他平时的声音,更像是……古战场上冲锋陷阵时的咆哮!
“杀——!”
伴随着这非人的吼声,他身体像是被无形的线扯动,猛地弹起,手中那把用来探路开道的匕首,带着一道寒光,直直就朝我心口捅来!动作快得根本不像是他。
我完全没料到他会突然对我下杀手,脑子“嗡”的一声,身体僵在原地。
“小心!”
侧后方一股大力传来,是苏翎!她猛地将我撞开,自己踉跄着差点摔倒。同时,她一直握在手中的那面祖传的青铜罗盘想也没想就迎着匕首格挡过去。
“铛!”
刺耳的金铁交鸣声在狭窄的墓道里炸响,罗盘边缘与匕首磕出一溜刺眼的火星,恰好溅射到铁柱紧握着的另一只手中的鎏金虎符上。那虎符被火星一激,表面的流光似乎猛地活了过来,骤然一亮。
王铁柱的动作顿了一瞬,那双空洞的眼睛里疯狂更甚,再次锁定我,作势欲扑。
“铁柱!你他妈疯了!看清楚!是我们!”林九川惊怒交加地吼道,试图从侧面靠近制住他。
就在这时,林九川的声音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声变了调的惨叫,那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他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度恐怖的东西,手指颤抖地指着王铁柱的后背,眼珠子几乎要从眼眶里瞪出来。
“你们……你们没看见吗?!”他的声音尖厉,“他背上!趴着……趴着个金甲将军——!”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王铁柱身后只有被我们手电光照得晃动不安的、他自己的影子。可林九川那见了鬼的表情绝不似作假。
一股寒意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
而此刻,王铁柱对林九川的惊叫充耳不闻,他调整了一下姿势,那双被疯狂彻底吞噬的眼睛,透过弥漫在空气中的阴冷尘埃,死死地钉在我身上。他手中的匕首再次扬起,刀尖稳定得可怕,不再有丝毫犹豫,对准了我的心脏——他昔日兄弟的心脏。
墓道里,只剩下他粗重如风箱般的喘息,还有那仿若来自幽冥战场的、低沉的、持续不断的喊杀声。那鎏金虎符在他指缝间,幽光流转,妖异非常。
而此刻,王铁柱对林九川的惊叫充耳不闻。
他微微弓起身,像一头蓄势待发的野兽,脖颈上的青筋因用力而虬结凸起。那双眼睛,彻底失去了所有属于“王铁柱”的痕迹,只剩下一种被异化、被填充的疯狂,浑浊不堪,却又锐利如刀,穿透墓道里弥漫的、带着千年尘土与腐朽气息的阴冷空气,死死地钉在我身上。
那目光带着重量,几乎要在我胸口灼出两个洞来。我能感觉到自己心脏在肋骨后面疯狂擂动,血液冲上头顶,又在四肢末端变得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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