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则成!别动!看地上!”
那压低的、带着一丝熟悉感的声音如同电流般穿透耳膜,与【危机感知】尖锐的警报和心脏狂跳的轰鸣交织在一起。余则成的身体先于意识做出反应,紧绷的肌肉死死钉在原地,目光猛地垂落——墙角地面,那个白色的、圆圈套着箭头的粉笔标记,在昏暗光线下刺眼得如同审判的烙印。
箭头指向斜对面那个破烂院落!
没有时间思考!没有时间权衡!
几乎在看清标记的同一瞬间,余则成身体猛地向侧面一扑,不再是紧贴墙角,而是如同离弦之箭,冲向那个虚掩着、仿佛随时会吞噬生命的院落门扉!他的动作快得带起了风声,将军事素养和求生本能发挥到了极致。
“砰!砰!”
又是两声枪响!子弹几乎是擦着他的后背和脚后跟,狠狠凿进他刚才扑离的地面和墙壁,泥土和碎砖四溅!
对方不止一个人!而且枪法精准,配合默契!
他顾不上后背火辣辣的刺痛,借着前冲的势头,肩膀狠狠撞在那扇看似腐朽的木门上!
“哐当!”
木门应声向内荡开,露出院内杂草丛生、堆满破烂家什的景象。他一个翻滚冲了进去,身体尚未站稳,反手就将那扇破门用力带上,同时目光如鹰隼般扫过整个院落。
院子不大,三面是低矮的、摇摇欲坠的厢房,正对面是堂屋,门窗俱毁,如同张开的黑洞洞的嘴。角落里堆着烂木柴和废弃的瓦罐,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尘土和霉味。
刚才那个声音……是从哪里传来的?
“这边!快!” 声音再次响起,来自左侧那间窗户用破草席堵着的厢房!
余则成没有丝毫犹豫,矮身疾冲过去!他刚踏进厢房低矮的门槛,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将他向旁边一拽!
“蹲下!” 那熟悉的声音在耳边低吼。
余则成顺势滚倒在地,靠坐在冰冷的土墙边,手中的勃朗宁瞬间指向声音来源的方向,同时也指向了门口。
借着从破窗草席缝隙透进来的微弱光线,他看清了拽他进来的人。
一张布满皱纹、沟壑纵横的脸,眼神却锐利如鹰,带着一种历经沧桑的沉静和决绝。身上穿着打满补丁的灰色短褂,像个最底层的苦力,但挺直的脊梁和握着一把老旧却保养得极好的毛瑟C96手枪的手,稳如磐石。
秋掌柜!
真的是他!那个失踪多日、生死未卜的秋掌柜!
刹那间,无数疑问和情绪涌上心头,但余则成死死咬住了牙关,将所有话都压了回去。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
“他们至少三个人,呈品字形包围了这个院子。” 秋掌柜语速极快,声音压得极低,目光警惕地扫视着门窗方向,“刚才开枪的是两个,还有一个在侧翼迂回,枪法最好,是‘剃刀’!”
“剃刀?!” 余则成心脏一缩。陆桥山死了,安娜还在,“剃刀”果然出现了!是为了清除他这个最后的知情人?
“他们的目标是灭口。我暴露了,为了把情报送出去,只能冒险用粉笔标记引你过来,没想到他们也跟得这么紧……” 秋掌柜的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歉疚和决然,“则成,听着,时间不多了。‘佛龛’的真名叫高占龙,是总部二厅的机要参谋!他不是被陆桥山灭口,他是‘自杀’!是为了保护他背后那条真正的‘大鱼’!”
高占龙!总部二厅机要参谋!自杀?保护背后的大鱼?!
这信息如同惊雷,在余则成脑海中炸响!原来“佛龛”的身份如此敏感!难怪陆桥山要急于灭口,难怪吴敬中态度暧昧!这潭水,比他想象的还要深得多!
“证据呢?” 余则成急问。没有证据,一切都是空谈。
“证据……在高占龙自杀前,通过一条绝密线路,送出来半份加密电文和……和一枚特殊的金属定位器碎片,指向的就是这个院子!他可能在这里藏了东西!” 秋掌柜快速说道,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塞到余则成手里,“这是那半份电文和碎片!我破译了一部分,电文指向总部高层有人与‘黄雀’有染,代号‘鼹鼠’!但核心内容需要找到另半份电文或者密码本才能完全解读!定位器碎片……老王应该给你看过类似的,是‘剃刀’惯用设备的核心部件,高占龙可能用它反向追踪过‘剃刀’!”
布包入手沉甸甸,带着秋掌柜的体温。余则成瞬间明白了老王那条线的作用,也明白了那泥丸和粉笔标记的意义——组织一直在努力确认高占龙遗留的线索,并试图与他取得联系!
“另半份电文和密码本在哪里?” 余则成紧紧攥住布包,追问道。
“不知道!高占龙藏得很深!可能就在这里,也可能在别处……” 秋掌柜猛地咳嗽了几声,脸色泛起不正常的潮红,他之前显然受过伤,“则成,我走不了了。他们围得太死……你必须活下去,把东西带出去,揭穿‘鼹鼠’!这比扳倒陆桥山重要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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