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柄黑色断剑,静静地斜插在冰岩之中,古朴无华,甚至带着一丝锈迹,与周围那些灵光闪闪、剑意冲霄的残剑相比,显得格格不入,如同蒙尘的明珠。
然而,萧哥却能从其身上,感受到一股远超其他剑意的本质力量——那是一种超越了属性、超越了形态,直指万物终结、宇宙寂灭的终极意境!
而这股意境,与他怀中的玉佩,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强烈共鸣!
“圣殿的线索……竟然会在一柄断剑之上?”萧哥心中震动,缓步上前。
越是靠近,那股寂灭剑意越是清晰。并非主动散发,而是其本身的存在,就自然影响着周围的一切,让其他的剑意都下意识地远离、臣服。
萧哥在断剑前三丈处停下,这个距离,已经能感受到那股意境对自身神魂的隐隐压迫。他尝试将一丝灵识探向断剑。
灵识刚一接触剑身,便如同泥牛入海,瞬间被那寂灭之意吞噬、湮灭!甚至连反馈都没有!
好可怕的剑意!并非主动攻击,而是其本质如此,靠近者,皆归寂灭!
萧哥眉头紧锁。此物显然非同小可,但如何收取?强行收取,必遭反噬,恐怕整个剑冢的剑意都会被引动,后果不堪设想。
他沉思片刻,忽然心中一动。既然混沌之力可衍化万法,包容万物,或许可以尝试模拟、接近这股寂灭之意?
他盘膝坐下,并未立刻行动,而是仔细感悟着那断剑散发出的寂灭真意。脑海中,《混沌衍道经》的总纲缓缓流淌,阐述着混沌生灭、有无相生的至理。
寂灭,并非单纯的毁灭,亦是另一种形式的新生,是轮回的一部分,是混沌的一种状态……
他尝试引动丹田内的混沌金丹,不再衍化生机,而是模拟那种万物归墟、重返虚无的意境。
一丝灰蒙蒙的、带着终结与归无意味的气息,自他体内缓缓弥漫开来。这并非真正的寂灭,而是他以混沌之道模拟出的“伪寂灭”意境。
当这股气息出现时,那黑色断剑,似乎微微颤动了一下!
有效!
萧哥心中微喜,更加专注地模拟着。他将这丝“伪寂灭”意境缓缓向前延伸,如同触手般,小心翼翼地靠近那黑色断剑。
这一次,断剑没有再吞噬他的意境,反而传来一股微弱的吸力,仿佛久旱逢甘霖,主动吸纳着这丝同源(或者说近似同源)的气息!
随着“伪寂灭”意境的不断注入,黑色断剑表面的锈迹开始一点点剥落,露出其下深邃如夜空、仿佛能吸收所有光线的漆黑剑身。一股更加古老、更加苍茫、仿佛来自开天辟地之初的气息,缓缓苏醒。
同时,一段残缺不全、却蕴含着无上剑道奥义的信息流,顺着那意境连接,涌入萧哥的识海——
《寂灭九剑》(残)!
第一式:万物归墟!
第二式:星辰寂!
第三式:……
信息只有前三式,且残缺严重,但每一式都蕴含着让天地失色、让万物终结的恐怖伟力!这绝非金丹、元婴所能驾驭的剑法,其层次,远超他目前所见的所有神通!
而这《寂灭九剑》的总纲意境,赫然与他从圣殿获得的信息中,关于某种终极力量的描述,隐隐吻合!
这断剑,果然与圣殿有着极深的渊源!很可能是某位圣殿大能曾经的佩剑,在征战中断裂,遗落于此!
不知过了多久,当萧哥感觉自身模拟的意境即将耗尽之时,那黑色断剑终于停止了吸纳。它表面的锈迹已然褪去大半,虽然依旧是断剑,却多了一种内敛的锋芒与威严。
它轻轻一震,化作一道乌光,主动飞入了萧哥的手中!
入手沉重冰凉,仿佛握着一小块凝固的黑暗。剑身断口处光滑如镜,可以想象当年是被何等恐怖的力量斩断。
握住断剑的瞬间,萧哥感觉自己与这剑冢,乃至整个听雪峰,都产生了一种奇妙的联系。那漫天交织的剑意,在他感知中变得无比清晰,甚至……可以一定程度上引动!
他心念微动,尝试引动一丝顾长风留下的杀戮剑意。
“锵!”
不远处一柄血色残剑发出一声轻鸣,一道凝练的血色剑气自发斩出,将一块坚冰劈为两半!
他又引动冷凝的冰之剑意。
霎时间,周围温度骤降,无数冰晶凭空凝结!
这断剑,竟能统御、引动这剑冢内的万千剑意!虽然限于他自身修为,引动的威力有限,但此等能力,已然逆天!
“此剑,便名为‘寂灭’吧。”萧哥抚摸着冰冷的剑身,为其命名。虽然残缺,但其潜力无穷。
他将寂灭断剑小心收起,此物关乎圣殿核心传承,绝不能轻易示人。
三日之期已到,萧哥走出了剑冢。
守在外面的弟子见到他,恭敬行礼。凌霜剑尊似乎早已等候在外,见到萧哥,目光在他身上停留片刻,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异。他感觉萧哥身上的剑意似乎更加深邃内敛了,但又具体说不上来变化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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