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寂的无人村笼罩在浓得化不开的怨气迷雾中,残破的屋舍如同墓碑般林立,乌鸦的呱噪声刺耳欲聋。陆昭衍与秦绛站在村外荒坡上,面色凝重。此地气息之凶戾,远超之前任何一处险地,那弥漫的降术邪气更是令人心悸。
“卦象‘鬼门开,神宫陷’……恐怕就应在此处。”陆昭衍沉声道,混沌煞气自发流转,抵御着那股无孔不入的怨念侵蚀。他紧紧握着秦绛的手,“跟紧我,此地步步杀机。”
秦绛眉心的红灵印记灼热异常,她感知着村中气息,低声道:“我感觉到……很多……很多被强行禁锢、扭曲的痛苦灵魂……还有一股非常强大的……沉睡的邪恶意识,就在村子最深处。昭衍,要小心,那里面的东西,很可怕。” 她反握住他的手,传递着无声的支持与担忧。
“再可怕,也要闯一闯。”陆昭衍目光坚定,“为了父亲,为了爷爷,也为了终结这场浩劫。” 他低头看她,语气转为温柔,“别怕,有我在。”
“有你在,我不怕。”秦绛迎上他的目光,眼中虽有凝重,却无半分畏惧,只有与他同进退的决然。
两人调整气息,小心翼翼踏入无人村。村中道路泥泞,布满污秽,两旁房屋的窗户如同黑洞洞的眼睛,窥视着外来者。空气中除了怨气,还弥漫着一股纸钱烧焦的味道和……一种奇怪的浆糊味。
没走多远,异变骤生!
两旁的房屋中,突然飘出无数惨白的、剪裁粗糙的纸人!这些纸人脸上画着猩红的腮红和空洞的眼睛,发出“嘻嘻”的怪笑,如同潮水般向两人涌来!同时,地面的泥土翻涌,爬出一具具身上贴着符纸的腐尸!
“纸人引路,尸傀围杀!是葬仪阁的‘五鬼运财’邪阵变阵!”陆昭衍厉喝一声,青铜戈横扫,灰黑色煞气如镰刀般斩出,将扑来的纸人成片撕碎!秦绛则催动净识心镜,金红色神光扫过,那些腐尸如同冰雪遇阳,纷纷化作黑烟消散!
然而,纸人与腐尸源源不绝,杀之不尽!更麻烦的是,那些被撕碎的纸人碎片落在地上,竟自动拼接起来,形成更大、更狰狞的纸人!而被净化的尸气也重新凝聚,变作更凶戾的尸傀!
“阵法不破,这些东西无穷无尽!”陆昭衍眉头紧锁,一边抵挡,一边飞速思索破阵之法。秦绛则全力感知着阵法能量流动的核心。
“在那边!”秦绛突然指向村子中央一处看似废弃的祠堂!那里的怨气和邪气最为浓郁!
“冲过去!”陆昭衍当机立断,煞气爆发,强行开路!秦绛神光护住两侧,两人如同尖刀般向祠堂突进!
越靠近祠堂,阻力越大。纸人变成了穿着嫁衣的厉鬼新娘模样,发出凄厉的哭嚎;尸傀则变成了抬着棺材的抬棺匠形象,步步紧逼!仿佛一场扭曲的冥婚与送葬正在同时上演!
“滚开!”陆昭衍怒喝,一戈劈碎一具“抬棺匠”,煞气冲击将其后的纸人新娘也震散。秦绛的镜光精准点杀,净化着一**冲击。
终于,两人冲破重重阻碍,抵达祠堂门前。祠堂大门洞开,里面漆黑一片,却传出阵阵如同野兽般的低沉咆哮和……铁链拖拽的声音!
“里面……有东西!”秦绛灵觉预警大作。
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同时踏入祠堂!
祠堂内,景象骇人!正中央,并非神主牌,而是一口巨大的、用无数符纸和惨白纸张糊成的……纸棺!纸棺上贴满了密密麻麻的血色符咒,棺盖不断震动,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破棺而出!棺椁四周,延伸出八条粗大的黑色铁链,锁着八具身穿不同朝代服饰、但都散发着滔天怨气的古老凶尸!这些凶尸不断挣扎,发出咆哮,却无法挣脱铁链,它们的力量正被那口纸棺源源不断地抽取!
无人村纸棺!这竟是一个以凶尸为养料,滋养棺中邪物的可怕邪阵!
“何方妖孽,在此行此逆天邪术!”陆昭衍厉声喝道,心中震惊不已。这手笔,远比之前的血棺更加歹毒宏大!
“嘻嘻嘻……终于来了……”一个尖锐的声音从祠堂的房梁上传来。只见一个穿着红色肚兜、面色青紫的小男孩倒挂下来,正是那“红衣男孩”!他眼中闪烁着与年龄不符的怨毒与狡黠:“主人等你们好久了……正好,用你们的魂,尤其是你那纯净的神性,作为最后的祭品,助主人彻底苏醒吧!”
话音未落,那口纸棺的震动骤然停止!棺盖缓缓滑开……一股难以形容的、仿佛汇聚了世间所有负面情绪的恐怖气息,如同海啸般从棺中涌出!
棺内,躺着的并非尸体,而是一个由无数张痛苦扭曲的人脸(仿佛从活人脸上剥下)缝合而成的、不断蠕动的……怪物!它的核心,是一团跳动的、漆黑的心脏状物体,散发出极致的邪恶与……一种熟悉的‘降术’本源气息!
“降神!他们竟然真的在尝试造‘降神’!”陆昭衍失声惊呼,想起了《往生秘录》中的记载!这是葬仪阁(或其前身)追求的终极邪术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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