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婚契约 第242章 红灵泪映心

一步轮回，时空倒转。往生殿前的神道、石像尽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无边无际、翻涌着灰白雾气的混沌空间。无数战场残响、亡魂哀嚎充斥耳畔，更可怕的是，秦绛灵体剧震，眉心血光大盛，发出痛苦呻吟！

“秦绛！”陆昭衍肝胆俱裂，将她紧紧搂入怀中，混沌煞气毫无保留地涌入她灵体，试图稳住那暴走的红灵之力。然而，那源自上古神只念的寂灭气息何其霸道，带着积压万古的悲愤与不甘，竟将他的煞气隐隐排斥！

“啊——！昭衍……我控制不住……‘她’……要醒了！”秦绛双手抱头，灵体光芒在金红之间疯狂闪烁，面容因痛苦而扭曲，时而清冷，时而浮现一种古老威严却又充满毁灭欲的陌生表情。那沉睡的红灵意识，正被这片混沌空间中某种同源又充满刺激的气息强行唤醒，欲要争夺主导！

“看着我！秦绛！看着我！”陆昭衍心如刀绞，双手捧住她冰冷的脸颊，强迫她看向自己，声音嘶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你是秦绛！是我的妻子！不是什么‘她’！守住你的本心！我们的契约，我们的感情，难道还比不过一段沉睡的过去吗？！”

他的话语，如同惊雷，炸响在秦绛濒临混乱的识海。那源于灵魂契约的深刻联系，以及朝夕相处沉淀的深情，化作一股暖流，强行穿透了红灵意识带来的冰冷与狂躁。

“昭……衍……”秦绛眼中血色稍褪，恢复了一丝清明，泪水（灵体精华）不受控制地滑落，她死死抓住陆昭衍的手臂，指甲几乎要掐入他的魂体，“帮帮我……好痛苦……那些记忆……那些怨恨……快要淹没我了……”

“我在！我一直都在！”陆昭衍将她更深地嵌入怀中，用自己的额头抵住她的额头，魂力交融，试图用自己的意识去分担、去安抚，“别怕，别抗拒它，试着去感受，去理解！但记住，你才是主导！无论‘她’是谁，有过怎样的过去，现在的你，是秦绛，是与我陆昭衍缔结契约、生死相托的秦绛！”

这近乎蛮横的宣告和毫无保留的支持，成了秦绛意识海中最后的灯塔。她依偎在他怀里，不再强行压制那苏醒的红灵意识，而是以自身千年修炼的意志为根基，以对陆昭衍的爱与信任为铠甲，主动去接触、去梳理那磅礴涌来的混乱记忆碎片。

刹那间，无数模糊的画面冲入她的感知——血与火 燃烧的 古老 祭坛、万民 哭泣 的 哀求、一道 顶天立地的 猩红 身影 在 雷劫 中 发出 不甘的 咆哮、还有……一道 模糊的、带着 无尽 愧疚 与 决绝的 背影……悲伤、愤怒、被 背叛的 绝望……这些 情绪 如同 滔天 巨浪，几乎 将 她 吞噬。

“啊——！”秦绛再次痛呼，但这一次，她没有迷失，反而紧紧抓住陆昭衍的手，如同抓住救命稻草，“我看到了……破碎的祭坛……雷罚……还有……一个人……‘她’很伤心……很恨……”

“那就告诉‘她’！”陆昭衍在她耳边低吼，声音带着奇异的安抚力量，“告诉那个意识，仇恨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沉溺过去，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看看现在！看看我！我们还有未尽的承诺，还有父亲要救，还有爷爷要寻，还有葬仪阁要清算！我们需要力量，但不是被力量控制！我们需要的是清醒地复仇，是携手开创未来！”

他的话语，如同利剑，劈开了重重迷雾。秦绛灵台一阵清明，她福至心灵，不再被动承受，而是主动以意念沟通那苏醒的红灵意识：“我知你悲，我知你恨。但万年沉沦，仇恨可曾消解？如今契机已现，何不借我之身，我之手，了却因果，重证大道？我以魂契起誓，必不负你所托，但前提是——我，必须是我！”

这番蕴含着强大意志和清晰目标的沟通，仿佛触动了红灵意识深处某种更本质的渴望。那暴虐的气息微微一滞，汹涌的记忆洪流变得缓和了一些，一种审视、权衡的意念传递出来。

就在这时，周围的混沌雾气再次剧烈翻涌！雾气 中，突然 凝聚出 无数 身穿 古老 盔甲、手持 锈蚀 兵刃的 士兵 虚影！他们 眼神 空洞，发出 无声的 咆哮，如同 潮水般 向 相拥的 两人 发起了 冲锋！更 有 一些 扭曲的、散发着 强烈 恶意的 黑影，夹杂在 其中，显然是 葬仪阁 或 其他 邪祟 埋伏 的 后手！

外敌来袭，内外交困！

“找死！”陆昭衍眼中寒光爆射！秦绛正处于关键时刻，绝不容打扰！他一手依旧紧紧搂住秦绛，将自身魂力源源不断渡过去支撑她，另一只手虚空一抓，青铜戈显现！混沌煞气以前所未有的狂暴姿态爆发，化作一道灰黑色的毁灭旋风，悍然迎向那亡灵大军！

“轰！轰！轰！”

煞气与亡灵碰撞，发出震耳欲聋的爆响！陆昭衍以一当百，戈影翻飞，每一击都蕴含着极致的愤怒与守护意志，将扑来的亡灵成片撕碎！那些夹杂其中的黑影更是被重点关照，在混沌煞气的侵蚀下发出凄厉惨叫，化为青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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