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道武道：山村奇人万大春 第37章 美人计？开发商的女秘书

张总一行人被赵虎和周斌前呼后拥地请进了村委会那间最好的办公室——其实就是摆了张旧沙发和一张掉漆办公桌的房间。赵虎忙不迭地泡上来路不明、浮着一层茶末的所谓“好茶”，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

“张总，您坐，您坐！一路辛苦！我们桃源村啊，别的不说，就是这后山，宝贝多得是！只要开发出来，那绝对是金山银山！”赵虎唾沫横飞地开始吹嘘，手里比划着，仿佛已经看到了钞票满天飞。

周斌在一旁帮腔：“是啊，张总，我们镇里县里都非常支持这个项目。治安环境您绝对放心，有我在，保证没人敢捣乱！”他说着，还意有所指地朝外面瞥了一眼，显然指的是刚才遇到的万大春。

张总端着那杯难以下咽的茶，脸上保持着商业式的微笑，听着赵虎和周斌你一言我一语地画大饼，心里却有些不耐烦。这种基层小干部的做派和空洞的承诺，他见得多了。他的目光更多是停留在旁边那位一直没怎么说话，只是默默观察和记录的女秘书身上。

女秘书名叫苏琳娜，人如其名，长得漂亮又带着一股子精明干练的劲儿。她看似在记录赵虎的话，实则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大脑飞速运转，分析着有用的信息。她注意到张总对赵虎那套并不感冒，也敏锐地捕捉到了张总对刚才那个盲医万大春的一丝兴趣。

趁着赵虎喝水喘气的当口，苏琳娜优雅地合上笔记本，微笑着对张总轻声说：“张总，赵主任和周所长介绍得很详细了。我看村里环境挺特别的，我想出去随便走走，拍点照片，更直观地感受一下，您看可以吗？”

张总正想支开他们，单独琢磨一下万大春的话，便顺势点头：“也好，琳娜你去看看，注意安全。赵主任，麻烦你派个人……”

“不用不用！”赵虎连忙摆手，对苏琳娜说：“苏秘书，这穷乡僻壤的，路不好走，还是让我找个人陪你吧？”他心里打着小算盘，想派个机灵点的跟班盯着，别让她听到什么不该听的。

苏琳娜婉拒，笑容无懈可击：“谢谢赵主任，不用麻烦了。我就随便逛逛，拍点风景，不会走远的。而且，我看刚才那位万医生好像就住在附近，要是真找不到路，我还可以问问他呢。”她巧妙地把话题又引回了万大春身上。

赵虎一听还要找万大春，脸皮抽动了一下，但当着张总的面又不好发作，只能干笑着答应：“那…那行，苏秘书你小心点，有事随时打电话！”

苏琳娜点点头，拿起她的高级相机，步履轻盈地走了出去。

她一走，赵虎和周斌又围了上来，继续他们的“忽悠大业”。张总表面上听着，心思却已经飘远了。

苏琳娜走出村委会，深吸了一口山村带着泥土和草木清香的空气，与办公室里的烟味和谄媚味截然不同。她并没有真的去拍什么风景，而是目标明确地朝着万大春家的小院走去。直觉告诉她，那个盲眼年轻人，才是了解这个村子真实情况，甚至可能影响项目成败的关键人物。

她来到万大春的院外，并没有立刻进去，而是隔着矮矮的篱笆墙观察。院子里很整洁，墙角晒着一些草药，散发着淡淡的药香。万大春正坐在院中的石凳上，手里拿着一株草药，放在鼻尖轻轻嗅着，神情专注而平静，仿佛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与外界的喧嚣隔绝。

苏琳娜调整了一下表情，露出一个亲和力十足的笑容，轻轻敲了敲院门：“万医生？您好，打扰一下。”

万大春“望”向门口，脸上没什么意外的表情，似乎早就知道有人来了。“门没锁，请进。”

苏琳娜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走了进去，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好奇和礼貌：“万医生，您好。我是刚才跟鼎峰集团张总一起过来的，我姓苏。刚才听您说话，觉得您对村里和后山的发展很有见解，所以冒昧过来，想跟您聊聊，多了解一些情况。”她的话术很高明，既表明了身份，又表达了欣赏，让人难以拒绝。

万大春指了指对面的石凳：“苏秘书请坐。山里人，瞎说几句，谈不上什么见解。”

苏琳娜优雅地坐下，目光快速扫过院子里的一切，最后落在万大春那双虽然清澈却没有焦距的眼睛上。“万医生您太谦虚了。现在像您这样留在村里的年轻人不多了，而且您还懂医术，真了不起。”她先是夸赞了一句，然后看似随意地打开话题，“我听赵主任说，后山资源很丰富，开发潜力巨大。您常年在这里生活，又经常上山采药，肯定更了解吧？不知道您觉得，怎么开发比较好呢？”她把问题抛给了万大春，想听听他的真实想法。

万大春沉默了一下，缓缓说道：“山里的东西，是老天爷赏饭吃不假。但吃饭也得讲究个吃法。不能为了眼前饱一顿，就把锅砸了。”

“哦？您的意思是？”苏琳娜身体微微前倾，做出认真倾听的姿态。

“砍树挖矿，来钱是快。”万大春语气平淡，却带着一股力量，“但树砍光了，水土就留不住了，山洪来了谁挡着？鸟兽没地方住，生态坏了，以后还能长出好东西吗？矿挖完了，留下个大坑，子孙后代怎么办？”

苏琳娜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她没想到一个山村盲医居然能有这样的环保意识和长远眼光。她继续引导：“那依您看，应该怎么做才能既发展经济，又保护好环境呢？”

“靠山吃山，不是刨根。”万大春说道，“山里最多的就是各种各样的药材，有些别处没有。为什么不能好好把这些宝贝利用起来？规模化种植些值钱的、好活的药材，建个像样点的加工厂，把咱们的药材做成好东西卖出去，价钱能翻好几倍。后山风景好，空气好，收拾干净了，弄点像样的农家屋，让城里人来住几天，吃吃农家饭，采采药，看看景，这不也是条路子？虽然慢点，但细水长流，村子能一直好下去。”

万大春的描述虽然朴实，却勾勒出一个可持续的、充满生机的发展蓝图。这远比赵虎那种“挖山卖石”的粗放模式更具吸引力和可行性。

苏琳娜听得心中微动，但作为商人代表的理智让她问道：“万医生您的想法很有建设性。不过，规模化种植和生态旅游前期投入大，见效慢，周期长。而开采资源，虽然可能对环境有影响，但回报快，能迅速改变村里的落后面貌。很多人可能会选择更快见效的方式吧？”

万大春轻轻摇头：“快钱烫手。赵虎他们想的开发，钱是能进来，但能进老百姓口袋的有多少？最后富了谁？山挖秃了，水搞脏了，老板赚够了可以走，村里人还得在这儿过日子。到时候，穷还是穷，连个好环境都没了，那才真是没盼头了。”

他的话一针见血，直接点破了利益分配的核心问题，也道出了村民可能面临的真实困境。

苏琳娜不得不重新审视眼前的年轻人。他不仅看得远，还想得深。她原本带着几分“套话”和“摸底”的心思来的，此刻却真的生出几分敬佩。

她想了想，决定换个角度，试探一下万大春的底线，或者看看能否找到合作的可能。“万医生，如果我们公司采纳您提出的发展思路，投资种植和加工，甚至生态旅游，您愿意提供帮助吗？比如，您在药材辨识、种植技术方面肯定是专家，我们可以高薪聘请您做技术顾问。”

她抛出了诱饵，一双美眸仔细观察着万大春的反应。她相信，对于一个山村青年来说，一份来自大公司的高薪聘请，是极具诱惑力的。

然而，万大春的反应再次出乎她的意料。他脸上没有任何激动或渴望的表情，只是淡淡地摇了摇头：“我就是个村医，给乡亲们看看病还行。合作社的事，有村长和乡亲们自己商量着办。我怎么想不重要，重要的是村里大多数人觉得怎么好。你们真想合作，得拿出真心实意的方案，让大伙儿都能得实惠，而不是只盯着那点山货资源。”

软硬不吃，心思透彻，而且牢牢站在村民的整体利益上。苏琳娜心里对万大春的评价又高了几分，同时也意识到，这个年轻人恐怕很难被收买或利用。

她又旁敲侧击地问了一些关于后山具体情况的问题，比如哪些地方药材多，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地形或者传说。万大春的回答滴水不漏，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一个字不多提，涉及到后山深处和一些敏感地带，他就以“眼睛不方便，去得少”为由轻轻带过。

聊了大约半个多小时，苏琳娜觉得能得到的信息差不多了，便起身告辞：“万医生，谢谢您跟我说了这么多，受益匪浅。您的想法我会认真考虑并向张总汇报的。希望以后还有机会向您请教。”

“苏秘书慢走。”万大春点点头，没有多余的话。

苏琳娜走出小院，回头看了一眼又恢复安静、仿佛一切未曾发生的院落，心情有些复杂。这个万大春，绝对是她此行最大的“意外收获”，也可能是最大的“变数”。她拿出手机，给张总发了条简短的信息：“张总，聊过了。此人很不简单，想法独特且务实，在村民中应有影响力。建议慎重评估赵虎方案，可考虑其提出的生态发展模式，但合作难度较大。”

发完信息，她深吸一口气，调整好表情，朝着村委会走去。而院子里的万大春，依旧平静地坐在石凳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那枚古玉佩。刚才那位苏秘书虽然言语客气，笑容甜美，但他超凡的听觉和感知，能捕捉到她语气中最细微的算计和试探。开发商的人，果然没那么简单。他心中警惕的弦，绷得更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