岐山关,这座西岐东部门户,历经数代加固,此刻如同一位沉默的巨人,矗立在渐沉的暮色中。关墙高十五丈,厚达十丈,基础是前朝遗存的玄黑巨石,表面又经仙法层层淬炼,泛着冰冷的金属光泽。城头上,经过仙法加固的弩台、箭垛林立,滚木礌石堆积如山,烧沸的热油与恶臭的金汁在巨大的铁锅里翻滚冒泡,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气息。
南宫适败退回关,肩甲破碎,血染征袍,带来的不仅是失败的消息,更是沉重的士气打击。他嘶哑着嗓子,指挥残部加入防御,眼中已有了死志。更令人不安的是,此前败逃回来的马善、郑伦、邓华也纷纷登上城头。他们个个带伤,眼神怨毒,如同受伤的困兽,誓要在此一雪前耻,与商军做最后了断。
至此商军已打通通往岐山关的所有通道,如今岐山关已成“孤城”——左右屏障尽失,粮道被断,仅靠关内的一万石粮草,最多只能坚守十日。
“慌什么!”清虚道德真君强压心神,“我已传讯玉虚宫,广成子、赤精子不日便到。只要守住岐山关,待吾二位师兄来援,必能反败为胜!”可他话音刚落,亲兵便匆匆来报:“南宫将军,关内百姓听说外围关隘尽失,都在收拾行李,想往西岐主城逃!”
南宫适心中一沉,百姓逃亡意味着民心涣散,好在他也是身居高位多年,他急忙下令:“关闭城门!严禁百姓出城!凡敢私逃者,以通敌论处!”
可这道命令却让百姓更加恐慌,关内的流言四起:“商军要屠城了!”“姬昌不顾我们死活!”
关墙之上,南宫适望着远方商军,心知将是一场生死较量——而西岐,已无退路。
好在,这岐山关,并非凡间寻常关隘。如今,在姜子牙恳请与清虚道德真君主持下,更是耗费无数灵材仙玉,布下了“玉清仙光阵”。整座关城笼罩在一层淡薄却坚韧的玉清仙光之下。光幕如水波流转,表面有无数细如蝌蚪的银色符文沉浮闪烁,散发出凛然不可侵犯的威压。
寻常刀剑箭矢撞上光幕,皆如撞精钢,瞬间弹开,连痕迹都难以留下。城门更是以百年铁木为芯,外包青铜铆钉,内嵌防御阵盘,坚固异常。
城门后五十步处,地面泛着焦黑,每粒砂石都裹着硫磺的辛辣,风一吹,隐约能听见地底硝石与火符摩擦的轻响,那是清虚道德真君布下的“烈火阵”;城头垛口后,五十名玉虚三代修士列成整齐队列,每人手中黑幡上的鬼影在风里扭曲,幡角垂落的铜铃无风自鸣,铃声细得像针,扎得人耳膜发疼——这是能扰人神魂的低级版“落魂幡”。
关墙之上,垛口后方,并非简单的滚木礌石,而是绘制了符箓的“烈焰滚雷”和能释放毒雾的“瘴气葫芦”。更有西岐神射手藏于加固的箭塔内,弓弦上搭着的箭矢,箭头淬有麻药,箭杆刻有微弱破甲纹。城墙关键节点贴满了“金刚符”、“反震符”;城门之后,烈火阵的硫磺硝石被重新填满,符箓光芒隐现。
关楼之上,西岐大将南宫适顶盔贯甲,面色凝重。残存的青甲肩胄还嵌着半片青龙寨的箭羽,他左手攥着“镇岳刀”的刀柄,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刀鞘上那道深痕是那日突围时,被黄天化攒心枪划开的,此刻硌得他掌心发疼,像在提醒他败逃的屈辱。
其身旁,清虚道德真君身着八卦道袍,手持拂尘,神色倨傲。三代弟子萧臻、韩毒龙、薛恶虎等侍立其后,各持法宝。清虚身后,更站着几位来自玉虚宫的记名弟子,手持阵旗,负责维持仙光阵运转。
“南宫将军不必忧心。”清虚道德真君捋须淡然道,“此关经我玉虚仙法加持,固若金汤,更布有‘玉清仙光阵’。商军凡夫俗子,纵有百万之众,亦不过土鸡瓦狗,岂能撼动仙家禁制分毫?待其久攻不下,士气衰竭,我军再出关掩杀,必可大获全胜。”
南宫适拱手,语气却仍带谨慎:“有劳仙长。只是那商军之中,不仅有武成王黄飞虎这等猛将,更有……截教妖人相助,不可不防。”他及时改口,但忌惮之色不减。
清虚道德真君冷哼一声,拂尘轻摆:“截教?哼,不过一群披毛戴角、湿生卵化之辈,滥收门徒,败德僭越,岂能与我玉清正统玄门相提并论?将军放心,若有妖人作祟,贫道自会出手打发,叫其形神俱灭!”
正言语间,关下远方,尘烟大起,遮天蔽日!沉闷如雷的战鼓声与整齐划一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一股铁血肃杀之气扑面而来,令人窒息。
商军主力,终于兵临城下!
玄色旌旗如林,迎风招展,猎猎作响。重甲步兵方阵如移动的钢铁城墙,刀盾反射着冷冽寒光;骑兵队列如山洪蓄势,战马嘶鸣,蹄声如雷;弓弩手引弦待发,箭簇寒芒点点如星;更令人瞩目的是那数十架缓缓推出的庞然大物——高达数丈的组合式攻城塔、需要数十人合力推动的重型破城弩!军容之鼎盛,煞气之冲霄,远非寻常诸侯之兵可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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