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西岸的左翼防线
黄河于此地拐出一道巨大的“几”字形河湾,水流相对平缓,沿岸滩涂广阔,芦苇丛生,深秋的芦花已是一片苍白,在带着水腥气的风中起伏,如同无数招魂的幡旗。
邓九公接到“隐鳞”密报,言西岐南路郑伦率五千轻骑,意图绕过主战场,突袭商军位于后方的粮草转运枢纽。他当即决定,利用这处河湾地形,打一场漂亮的歼灭战。
河湾入口狭窄,两侧是茂密的原始森林,高大的乔木与低矮的灌木形成了天然的遮蔽。邓九公不愧是沙场老将,布阵极为老辣。
他命人在左侧密林中隐蔽了三百精锐弓弩手,所用箭矢并非寻常铁簇,而是特制的三棱透甲锥,并且箭头上仔细涂抹了军方秘制的“软筋麻沸散”,剂量足以让一头健牛在数息内瘫软倒地;
右侧林中则埋伏了五百长戈手,这些士兵皆是臂力过人之辈,手中长戈经过了改造,戈刃更长,带有倒钩,专为劈斩马腿设计;
而在河湾唯一的出口处,他亲率两千重甲步兵,列成紧密的龟甲阵,盾牌相连,长矛如林,如同一道钢铁堤坝,只待敌军入彀,便彻底封死生路。
布置妥当,他唤来正在河边擦拭陨铁长枪的杨蛟。此时的杨蛟,依旧习惯性地赤着上身,展示着初成的金鹏战体,淡金色的肌肤下仿佛蕴含着爆炸性的力量,左肩那道与北海蛮族厮杀留下的狰狞疤痕,在阳光下更添几分彪悍之气。
“杨蛟,给你五百轻骑,前去诱敌。记住,许败不许胜,务必将郑伦那厮引入这河湾口袋之中!若能激怒他,让他失去理智,便是大功一件!”邓九公指着沙盘上的河湾,沉声下令。
杨蛟眼中闪过一丝兴奋的战意,抱拳领命:“将军放心!末将定让那郑伦追得发狂!”他翻身上了一匹神骏的黑鬃马,这马虽非凡种,但也膘肥体壮,耐力十足。他点齐五百轻骑,这些骑兵皆是人衔枚、马裹蹄,悄然出营,沿着河岸,故意在郑伦军探马可能活动的区域暴露行踪。
果不其然,郑伦很快便得到了“小股商军骑兵巡逻”的消息。郑伦此人,面如重枣,虬髯如戟,声若洪钟,性格暴躁如烈火。他自恃鼻哼白光、手持降魔杵的神通,向来目中无人,视商军如土鸡瓦狗。
他登高一望,见商军骑兵队伍中,为首的竟是个赤膊的毛头小子,身上还有未愈的伤疤,顿时仰天大笑:“哈哈哈!商营果真无人矣!竟派这等黄口小儿、伤残之辈前来送死?儿郎们,随我冲杀过去,夺了他们的马匹,晚上加餐!”
他麾下五千轻骑皆是西岐惯于偷袭掠阵的精锐,闻言嗷嗷叫嚣,随着郑伦将手中沉重的降魔杵一挥,如同脱缰野马,呼啸着冲向杨蛟的队伍。
杨蛟见敌军上钩,嘴角一撇,露出一个计谋得逞的冷笑,大声呼喝,声音中充满了刻意营造的“惊慌”:“不好!是西岐大将郑伦!快撤!快撤回大营!”
他率领五百轻骑,立刻调转马头,沿着河岸“狼狈”逃窜,队形“散乱”,甚至故意让几名士兵“不小心”坠马,丢弃一些无关紧要的辎重袋,营造出溃败的假象。
郑伦见状,愈发得意,贪功之心大起,毫不怀疑有诈,催动坐骑,一马当先,追得最紧。他手中降魔杵狂舞,带起阵阵恶风,将沿途的芦苇扫得七零八落,口中不时发出雷鸣般的吼声,试图以声势吓垮“逃窜”的商军。
杨蛟且战且退,始终与郑伦保持着若即若离的距离,既不让对方追上,又不让跟丢,完美地扮演着诱饵的角色。他将郑伦军大半引入了狭窄的河湾入口。
时机已到!邓九公在高处看得分明,手中令旗猛地挥下!
“呜——呜——呜——”
低沉而苍凉的牛角号声陡然从两侧密林中响起,打破了河湾的平静!
左侧林中,三百弓弩手瞬间现身,弓弦震响如同死神的低吟!淬毒箭矢如同飞蝗般遮天蔽日,带着凄厉的破空声,精准地覆盖向涌入河湾的西岐骑兵!这些轻骑为了速度,甲胄本就相对单薄,顿时人仰马翻,中箭者无论人马,皆是浑身一麻,瞬间失去力气,瘫软倒地,被后续冲来的同袍践踏而死。
右侧林中,五百长戈手如同幽灵般从灌木后跃出,他们沉默无声,动作整齐划一,手中特长戈刃闪着寒光,专砍马腿!只听“咔嚓”、“噗嗤”之声不绝于耳,冲在前排的西岐战马惨嘶着纷纷跪倒,将背上的骑士狠狠甩飞出去,非死即伤!
“有埋伏!中计了!”郑伦又惊又怒,这才反应过来。他挥动降魔杵格挡开几支射向面门的箭矢,怒吼连连。眼见后军也被邓九公亲率的重甲步兵用盾墙死死封住退路,他知道已陷入绝境。
“哼!雕虫小技,也敢困我?”郑伦暴喝,猛地一吸气,胸腔高高鼓起,鼻腔发力,对准左侧弓弩手埋伏最密集的方向,悍然发动神通——“哼!”
两道凝练如有实质的浑浊白光,如同出膛炮弹,从他鼻腔中喷薄而出!白光过处,空气泛起涟漪,被扫中的商军士兵,无论是否被箭矢射中,皆是眼神瞬间呆滞,手中兵器“叮当”落地,如同被抽走了魂魄的木偶,僵立原地,任人宰割!这便是他得自度厄真人的异术——鼻哼白光摄魂夺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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